第五十九章 軒轅劍洪穩定軍心

    「不能！」軒轅劍洪苦澀道:「如果，你們能夠靜下心來想一想，就應該知道，王國若覆滅，哪裡還有家？」

    「在還朝城，我們還有接近20萬大軍！我們，或許會死，但或許能夠擊退亡靈大軍活了下來！可如果離開了還朝城，離開的將士們，你們，還有什麼？」

    「一個人！一柄刀！不！當你們不再是王國的士兵那一刻起，你們就失去了擁有佩刀的機會，你們只是一個平民，或許在逃亡的路上，能夠找到家人，然後和他們一起死！又或許，你們找不到了！當奇峰城失守，南境徹底陷入混亂，那時候，你們，也許還可能死在流寇手中！」

    「無論哪一種結果，你們，只是一群默默無名的平庸之輩，沒有人會記得你們，統帥不會，王國不會，人們更不會！因為，你們不配當王國的將士，或許，在你們死的那一刻，你們的親人還會質問你們，為什麼不守住王國？為什麼要當逃兵？那不是一種榮耀，而是一種恥辱。」

    不可否認，這番話深深觸動將士們的心，令他們沉默之餘，更多的是慚愧。

    「我知道你們很害怕！其實，本將軍也害怕！在亡靈大軍入侵之前，統帥還親口答應為本將軍主婚，本將軍也有心愛的女子！可本將軍還是選擇站在這裡，為什麼？」

    「因為本將軍比你們清楚一點，還朝城若是失守，王國覆滅，心愛之人，又如何能夠倖存？你們站在這裡，當真以為守護的是王國嗎？不是！你們守護的，不過是自己的家人！也只有在這裡，拼盡每一絲力氣，流盡每一滴血，我們的親人，或許才能活下來！而對於活下來的人們而言，我們，是王國的英雄！你們每一個名字，為國人深記，你們，更是親人的驕傲！」

    「將軍！」最先磕頭求饒的年輕士兵猛然伏地叩首道:「請將軍恕罪，小人錯了！小人不要當逃兵，小人請將軍允許重歸軍中。」

    「請將軍允許我等重歸軍中。」

    十餘名逃兵紛紛下跪。

    「留下來，你們可能會死，這樣，你們還想留下來嗎？」軒轅劍洪神情漸漸溫和。

    「回稟將軍，我願意，我不怕死！」

    「我們不怕死！」

    十餘名逃兵紛紛怒吼。

    「我們不怕死！我們不怕死！我們不怕死！」

    如受感染，全軍暴吼。

    軒轅劍洪一個示意，吼聲驟止。

    「起來吧！你們的軍裝依然在身，你們，依舊是王國的將士！」

    十餘名逃兵大喜，迅速起身行禮道:「謝將軍！」

    「歸隊吧！」軒轅劍洪轉身而去。

    「遵命！」

    一路上，一名隨行的將領心悅誠服道:「將軍的口才絲毫不比朝中文臣差！以後，我看那些書呆子還敢不敢說我們武將胸無筆墨。」

    此話一出，立馬引起其他將領共鳴，畢竟這番激勵軍心的話，他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本將軍也只是聽統帥說多了，學到一點！」軒轅劍洪輕嘆道:「而且，這也確實是本將軍的心裡話，希望諸位同心同德堅守還朝城，若能活著，我們再一同把酒言歡。」

    「遵命！」

    眾將領肅然領命。

    王都。

    南區軍營。

    葉孤城看著密信，苦澀道:「月兒果然沒有說錯，亡靈大軍再度進犯還朝城！」

    將領神情一變，急聲道:「南境若是失守，王都必危，我軍是否撤離王都？」

    「撤離王都！」葉孤城淒涼一笑，緩緩道:「還能撤到哪裡去？」

    將領們頓時無言以對，是啊！王國一敗再敗，北境淪陷，東境岌岌可危，南境也將遭受戰火，唯一還能免受戰火洗禮的，僅剩下西境！

    可西境是王國唯一的希望，哪裡，匯集著大半個王國的平民百姓，若王都撤軍，西境裡的平民百姓首當其衝。

    「王國已經沒有退路了！也不能再退了！飛鴿還朝城，告訴軒轅劍洪，就算戰至一兵一卒，也要盡最大力量拖住亡靈大軍的進攻步伐，聖女已經找到對付亡靈大軍的辦法，她此時正在閉關，而王國，此刻最需要的就是時間！」葉孤城知道這很難，可再難也必須挺住。

    「遵命！」衛兵快步而去。

    「傳令南境各地城池，包括鄉野村莊，驅散所有平民，若還朝城失守，亡靈大軍所至，焚城燒村。」

    衛兵臉色微變，領命而去。

    「亡靈大軍主力還有多久達到王都？」

    「回稟統帥，據報，最遲十天。」將領肅然回應。

    「其實，屬下更擔心的是王都的平民百姓！這幾日，衝撞城門想要出逃的百姓太多了！城中亦有人趁亂燒殺搶掠，如此下去，屬下怕亡靈大軍未至，王都就已經先亂。」另一名將領看起來憂心忡忡。

    「這還不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一些朝臣，明知王都危難，還喬裝混入平民之中想要出逃，他們甚至。。。。。。」偏將的話驟止，因為他注意到一旁的將領正惡狠狠瞪著他。

    「怎麼不說了？說下去。」葉孤城的臉色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一名將領急忙打圓場道:「或許是下邊的人看錯了！王國危難，朝臣們必定以身作則安撫民心，不可能喬裝出逃。」

    葉孤城譏諷一笑，沒有繼續深究，淡然道:「王都中趁亂燒殺搶掠的賊寇可擒拿？」

    「回稟統帥，共計百餘人，皆以擒住關押於天牢等候處置，這些刁民中有幾個主事者謊稱統帥出逃，鼓動他人作亂，其中，傷及他人性命者約摸六十餘人。」將領如實匯報。

    葉孤城點點頭，像是想到什麼，又繼續道:「趙小姐可隨軍前往西境？」

    「回稟統帥，沒有！」

    葉孤城神情一變，怒聲道:「你怎麼辦的差事？」

    將領苦笑道:「回稟統帥，趙小姐死活不願意走，她還說和軒轅將軍約定王都相聚，將軍不來，她不走！」

    「本帥不是說過了嗎？綁也要把她給本帥綁走。」葉孤城氣的渾身發抖。

    「統帥，屬下是想將趙小姐綁走，可趙小姐說了，若是強行將她帶走，她必定自刎，趙小姐雖看似柔弱，性子卻是異常剛烈，屬下實在不敢冒險。」

    說起這點，將領也滿臉無奈！多少人，擠破頭顱想要前往西境，西境的人們，更是想方設法想要獲得一個可以上船的名額，偏偏有人不稀罕！

    葉孤城怒氣漸平，輕嘆一聲，緩緩邁開步伐。

    將領這才冷冷盯了偏將一眼，低語道:「若是沒有腦子，以後，多做事，少說話，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偏將望著追上統帥的背影，苦笑道:「浩然兄，我是不是真的說錯什麼了？」」

    一旁的將領輕嘆道:「你也不要怪厲將軍！王國危難，將士們緊急備戰，朝臣乃王都的頂樑柱，統帥本就憂心，若是讓統帥得知倚重的朝臣捨棄王國和百姓逃命，豈不是讓統帥更加揪心，若是傳到將士們耳朵里，你讓將士們如何想？軍心，豈能不亂！」

    偏將這才意識到差點犯了大錯，慚愧的埋首不語。

    軒轅劍洪府邸。

    衛兵一見葉孤城等人，連忙行禮道:「參見統帥！」

    葉孤城點點頭，沉聲道:「這幾日，可太平？」

    「回稟統帥，並無刁民在此作亂。」

    「好！」葉孤城繼續邁步。「注意嚴防。」

    「遵命！」

    葉孤城一踏入府內，臉色沒由來一沉，因為他沒有看到一個奴僕，顯得格外冷清。

    隨著進入大廳，一道倩影映入眼眸中。

    那是一名妙齡少女，儘管只是一個背影，也令人無限遐想。

    少女正背對著眾人擦拭著家具。

    怒火，成功跳上葉孤城的眼眸，猛然側目，冷冷盯著將領。

    將領苦笑道:「統帥，奴僕們是趙小姐親自遣散的，屬下。。。也無能為力！」

    少女一震，猛然轉身跪拜道:「民女趙黎芳參見統帥！不知統帥到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趙小姐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葉孤城急忙上前將少女扶起，而後，冷冷朝著將領道:「退下。」

    「遵命！」將領如釋重負快步退去。

    「統帥不要責怪將軍，確實是趙黎芳的意思！」少女似乎怕葉孤城怪罪他人，連忙澄清。

    葉孤城這才讓少女坐下說話，輕嘆道:「你這又是何苦？」

    「民女不苦，民女本就是窮苦人家出身，做慣家務，家人遭難，幸得將軍不棄，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少女輕笑一聲，繼續道:「而且，民女覺得很幸福！民女喜歡親自打理府邸，就像這張椅子，那是將軍最喜歡的位置，民女每次擦拭總能感覺到將軍的氣息。」

    葉孤城心中一酸，有些話，他不想說，可不得不說！「趙小姐，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是說萬一，軒轅劍洪回不來了呢？」

    少女的眼眸漸漸蒙上霧氣，而後，堅定道:「將軍一定會回來，他說過的，將軍從來不食言。」

    葉孤城眼眶漸紅，忍不住側目道:「那你更應該前往西境，哪裡，比王都安全！」

    「可民女的家不在西境，在王都，在這裡！民女哪裡也不想去，只想在這裡等著將軍回家。」

    葉孤城看著倔強的俏臉，一時間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