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現實之上的現實

    風吹過制鋼所外的曠野，金屬大軍的殘渣與鐵鑄的血液橫亘於天地間。被燼所蹂躪著的肌肉男子——自稱井鬼，此刻已縮合為一團模糊的外表規則的殷紅色球體，致使他身體的每一塊部分都被濃縮了進去。

    」你殺了他。「那個女聲，也就是魁鳳說道。

    」不不不，我是很清楚地記得，曾經有18條命格相異的人被鎖進這身體，這倒是，第幾條了？「被喚作燼的男子嗤笑道。

    」至少這條命已徹底被你毀了，從各種意義上。「魁鳳嘆息道。

    」哦？照你這麼說，之前的十來條人命，亦不足為惜了？怎麼從來沒聽見你這麼抱怨過？「燼質問她。

    魁鳳轉過身去，逆著風，豎起手勢比劃道：

    「第一，你所鎖入此軀殼的第一個魂，是十九世紀末的北美大盜『詹姆斯傑西』。此人天賦異稟，罪跡斑斑，可謂你當時獵取的最佳素材。他從人間蒸發，亦是你取了他的屍身，將他魂魄放逐於七星門外，以致奈何橋都奈何不得他，故而未能投胎轉世，戾氣耗盡縱納入你的七星解囊袋中，隨時待你所用。」魁鳳轉過身來，盯著燼的眼睛。

    「第二，平復地府的怨氣，乃至上尊差遣我們的要事，我們一個都沒辦到。你，玄燼，連去梵眾天的資格都沒有，你雖定了初禪，有了梵眾天的神通，然你機心太重！造成的孽報於你之身亦有了千千萬萬，你難道不曉得，只靠你算計輪迴而躲避災厄，遲早會全部加諸於你自身果報的麼？」魁鳳繼續說道：」玄燼，你方才抹去的那靈，不正是傑西？他的能力場會潛回暗物質中，你造成的陰陽失衡，愈發嚴重了。我擔心，會有一個異世因此蝴蝶效應而劫難。「

    」夠了！「玄燼打斷她，」婆婆媽媽的。我告訴你，地府的亂，早是這世上的作惡之人收割太多孤魂，地府的土，生了心，生了智慧，變成金屬，索人性命，與我何干！「

    」也許吧，也許是這樣。「魁鳳嗟嘆道，」但凡你入了梵眾天，便知事情並非如此簡單了。「

    此刻，被玄燼方才玩弄，並棄置於曠野的那團血肉，開始縮合、凝聚、緩慢地重塑，以致於單靠它自身的力量，滋生起一個完整的形態來。玄燼和魁鳳貌似對此已無任何興趣，拂開衣袂，消失於空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