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建立角色

    在白光過後，周圍的感知越來越清晰，之後，四周卻依舊身處黑暗之中。

    黑漆漆的無法視物，伸手不見五指。但方御臣已能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

    「歡迎進入斬厄世界。我是角色創建指示員，您現在需要創建角色嗎？」

    沒有情感的女聲響起，雖不刺耳，倒也說不上動聽。

    需要。方御臣心中念頭一動。

    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化開來，在方御臣視線內，有五顏六色的點點光斑漸漸匯聚。幾秒鐘後，在他眼前出現了六個如同全息投影技術般方式生成的人，只是並沒有透明之感，反而像極了實物。他們頭上都頂著白色的字，憑空漂浮。

    這些角色劍眉星目，挺鼻翹唇，卻面目死板，模樣正是方御臣的模樣。服裝各異，體型卻一水的身姿挺拔，也正是方御臣的身材。

    這感覺，就像是在照鏡子一般。

    六個角色里，最左邊的角色身穿一身灰白色簡陋盔甲，身後斜背著一柄巨大的雙刃劍，劍尖部位已過身體，從大腿處暴露出來。頭上白色的字為「戰士。」

    左邊第二的角色身穿寬大一號的灰白色簡陋盔甲，左手拿著一柄灰白色質樸短劍，右手拿著一面半身高的巨大灰白色方形盾牌，幾乎將身體遮擋住了一半。頭上白色的字為「盾衛。」

    中間的角色穿著帶帽子的灰色寬鬆魔法長袍，右手握著半身高的灰白色木製法杖。頭上為「魔法師。」

    右數第三的角色，穿著褐色的皮衣皮褲，腰間纏繞了幾條黑色皮帶。雙手各拿著一柄銀白色的短匕首。頭上是「刺客。」

    右數第二的角色，穿著綠色的皮衣皮褲，脖子間繫著一綠色短披風，左邊腰後方有一個箭袋，只是並未裝箭，右手拿著一柄手臂粗細的巨大弓箭。頭上是「弓箭手。」

    最右邊的角色穿著銀白色長袍，袖口寬大，下袍底處從中間分開，露出裡面穿著銀白色的長褲，右手持握一根手臂長短的權杖，權杖頂部是一顆銀白色的寶珠。頭上的字是「牧師。」

    這便是「斬厄世界」初始創建的六個角色了，看起來和大多數網遊並沒有什麼不同。

    方御臣實際上並沒細看，這裡他算是輕車熟路之人。

    戰士盾衛這種跟人衝上去蠻幹糊人一臉的角色，他素來無感。

    刺客這種不僅跟人蠻幹還有著典型躲藏在暗中偷偷摸摸搞偷襲的角色，他更是不喜。

    弓箭手這種躲在遠處不停張弓拉箭這種事，讓人一想便乏累。

    給人加血打輔助這種活，方大少更是毫無興趣。

    沒什麼可選擇的餘地，他熟練的下達了「選擇魔法師」的指令。

    「選擇初始職業『魔法師』成功，請您選擇您的角色名。」

    名字？方御臣心中幾乎便下意識的想起了「方清煙」。

    ……她似乎從未注意到我為她的付出，和那麼多人都不同。方御臣想著突然有些失神。

    好在系統對意識的感知度極其敏感，當然不會搞烏龍的出現想起什麼便命名什麼的情況。

    方御臣收回了神，漫不經心的想了想。

    「嗯，天下第一。」

    「您選用的名字已被使用，請重新選擇。」

    「第一。」

    「您選用的名字已被使用，請重新選擇。」

    「天下無敵。」

    ……

    「無敵。」

    ……

    嗯，好吧。

    這時方御臣又再次想起了「方清煙」，這個不知在何時已充盈滿他內心，讓他總是念念不忘的女子。

    叫這個怎麼樣？他心裡想著，但那份獨屬於他的侵占欲卻很快充斥了他的內心。

    他想著想著竟感到莫名嫉恨起來，他不想與別人分享，以至於到了不喜歡聽到別人叫她名字的程度。他這樣想著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他意念微動，面前浮現出能量屏，他低聲衝著能量屏吩咐著什麼。吩咐完，便想起了他的四個服色迥然的西裝侍女。

    「風花雪月。」

    這麼大眾的詞，不出意外早已被風雅之士占用了。

    他想起了四女，繼而又想起了什麼，嘴角浮現笑容，那就叫「獨屬於我」吧。

    「角色命名成功。您是第一次建立角色，請您放鬆精神，我們將為您篩選量身打造的人物天賦技能。」

    這項過程雖然出乎了方御臣的所知，但他臉上乏乏，實際上也並未多了多少興趣。

    精神放鬆之下，很快便再次進了迷濛狀態。

    他好似做了一個個大夢，一張張人臉在他面前穿過，一件件事在他面前發生，他努力去看，卻看不清那些人，那些事。

    白光泛起，神智重回，如同黃粱一夢的景象還在他腦海中，但卻完全記不得其中之事。

    如果是普通人此時必然已經感到驚懼，但方御臣卻只是微皺眉頭，他想起了什麼，心下瞬間有了一絲瞭然。這時那個毫無感情的女聲再次響起。

    「根據您在夢境中的選擇，我們為您選取了為您量身而造的三個人物天賦技能。請您進入遊戲內查看。」

    「您建立角色的方位為「炎華國、中星域、黃河星系、黃山星、未知未知未知」，我們會將您出生地點設定為中元大陸、中心區域、隨機國度、隨機城鎮。即將進入遊戲。」

    ……

    西江城位於斬厄世界，中元大陸中心區域，邊雲王國的西部，是邊雲王國七個郡級城鎮之一。它西靠迷霧森林，北倚邊雲山脈，東順邊雲西江，與邊雲王國西部軍事重鎮「邊雲西鎮」南北相對，彼此相依。是邊雲王國當年幾次西部戰場的重要據點。

    此時的西江城人來人往，駢肩累踵。《斬厄》新開僅六個小時，無數的玩家降落於此，城內有十馬大道，倒也不顯擁擠，只是依舊可見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玩家們的議論之聲此起彼伏，嘈雜不絕。街邊的各式商店內，不斷有玩家進進出出著。偶爾可見有穿著微微綠光裝備的玩家騎馬路過，不免引起旁人的一陣注目、艷羨和討論。

    祭征廣場位於西江城南區靠近南城門處，這裡是邊雲王國當年西部戰場幾度出征的軍隊閱軍大典處，因此建設的頗為寬廣。下面鋪著的是白色不知名的各狀石塊，雖不算美觀但好在還算平整。抬眼眺望，甚至看不到祭征廣場另一頭的街區建築。這便是當年最多時容納了兩萬邊雲部隊的閱軍廣場。

    寬闊的廣場也聚集了龐大數目群的玩家，有不少的是在攤前吆喝著自己所售的物品。目光過去幾乎都是清一色的灰白色裝備玩家，偶爾能看到一兩個泛著綠光裝備的玩家神態冷傲，前呼後擁的從廣場內穿過。

    這時，有玩家便注目著他們遠去，隨即罵罵咧咧的說道：「tmd，勞資怎麼就沒這麼好運氣。」他身邊背著大劍的人，無語的看他一眼，「待會兒去西江畔七號副本，你還是省點力氣等著砍怪吧。」

    廣場另一邊擺著攤子的兩位攤主，閒著無事便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老哥，你是什麼人物天賦技能啊？跟我說說唄。」左邊的攤主一臉好奇。

    「垃圾天賦技能，別問了。」右邊攤主有氣無力的回著。這時他攤前走過了幾個穿著刺客裝束的人，他眼前一亮，臉露喜色，忙擠出笑臉，喊道：「刺客裝備便宜大甩賣，走過錯過不要路過，快來看看了嘞。」

    那幾個刺客玩家停住了腳步，幾人交頭接耳一番，便向他攤前走來。

    左邊的攤主看著右邊攤主，頓時扯了扯嘴角。

    周邊還有在討論著去哪刷怪升級的，有在開著能量屏跟人對話的，還有在招募隊友的。

    這些繁榮熙攘的場景，並沒有讓方御臣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慨，只是讓他感到些不適。他並不是個完全喜歡安靜的人，但應該說絕對很不喜歡鬧鬧哄哄如菜市場般的嘈雜。當然，實際上他也沒有見過真正的菜市場是什麼樣的，不過此時卻心裡有數了。

    這時他正懶散的站在祭征廣場內，穿著那身初始送的灰色魔法長袍，腳下是灰色的布制軟靴，右手的法杖已被他收進了背包。

    西江城上方的天空透著灰暗，越往西邊的天空看去，這灰暗便逐漸變濃，到了最西處，已是黑壓壓的一片，讓人喘不過氣來。這種灰暗的天空便是邊雲王國西部絕大多數時候能看到的天氣。到了夜晚，這種灰暗便轉為黑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巨獸盤踞在天空中。

    人流在他身邊熙熙攘攘的穿過，偶爾會有小女孩一臉羞赧的看向他，或是跑來跟他問好友位。他都隨意的接受了。在他通知欄內，倒也有一些好友申請。

    身處這廣場繁榮嘈雜的環境內，在這熙熙攘攘龐大的人群中，方御臣竟莫名的生出了一絲渺小感。

    他不再是誰誰的中心，他不會再可以任憑喜惡主宰他人的生死，沒人會因為他的話語甚至僅僅是語氣的變調而恐懼戰慄。儘管他出色的容貌、拔眾的氣質也不讓他完全淹沒於人海中。但在這個新起的遊戲世界裡，至少現階段在這個世界裡的他，並沒有任何讓人足以對他敬畏，對他恭敬的力量。

    就好比面前這讓他不喜的環境，他並無力去改變，只能和絕大多數普通人一般選擇改變自己，忍受或是逃避。

    但這些，也只是一瞬而已。

    方御臣並不是熱愛遊戲的人。而無論是現實還是斬厄世界，他都知道世界的本質。而絕大多數真正的普通人，一輩子也只能朝九晚五、庸碌無為。他們甚至根本無法看到迷霧背後真相的冰山一角。

    方御臣在廣場裡站了小會，便往廣場邊緣走去。一路上，也能看到一道道白光閃過，出現一臉茫然或是一臉震驚的人。顯然這些也是跟他一樣剛進入遊戲不久的「新人」。

    足足有十分鐘之久，他才走到廣場的邊緣，那裡可見一排排各式各樣、種類不同的商店，一個個身穿各式服裝、手拿各式武器的玩家從商店裡進出著。方御臣甚至還看到了一個扛著雙刃斧頭的玩家。

    但這些都跟他無關，他在商店外走著，花了十多分鐘，穿過好幾條商店街，這才找到了一處人流相對稀少的巷子。

    巷子兩邊並不開門，沒有店鋪，大致在設計上屬於npc居住地，也因此得以人流相對稀少，甚至顯得有些僻靜。

    巷子內也有三五個玩家似乎在四處打量著巷子兩邊的房子，很快一無所獲後便匆匆離去。

    從廣場到這裡，足足快花了方御臣半個小時。

    這也得慶幸是在沒有體力消耗的虛擬世界裡，否則方大少是絕無法忍受半個小時的徒步之苦的。

    他這時在巷子外，找了外面空著的一處木製長椅坐著。

    這只是他個人的貪圖享受或者說是習慣使然，能坐著便不站著，能躺著便不坐著。實際上遊戲裡倒也沒有什麼站著會累的說法。

    方御臣坐在巷外的長椅上，看著巷口處一些玩家或匆忙或悠閒的路過。

    說起來這種隨機降生的方式也使他第一次有了身邊無人可用的無力感。

    相對安靜的環境裡，閒著無事，他心中一動想起了建立角色時那個古怪的人物天賦技能選擇。

    「技能。」心中默念，他面前浮現出藍色的能量屏。上面出現的正是他建立角色的職業「魔法師」的技能和那三個以有些古怪的方式得出的人物天賦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