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下第一

    郭靖和黃蓉一路南下，昊陽一直在後面暗中跟隨。聰明狡詐的黃蓉數次懷疑有人跟蹤他們，無奈昊陽武功高出他們一截，又憑藉上天賜予的優勢，偶爾還跑到他們前頭去，縱使黃蓉絕頂聰明，也無法揭開跟蹤他們的昊陽。

    當到達長江北岸時，昊陽知道北丐洪七公就要登場了，於是趕在郭黃兩人的前頭先游過長江，而後擇地等候。郭黃兩人與小紅馬一起過了長江後，一直按照劇本走，先睡片刻，然後「順」了別人的公雞，再向東里許，這才開始製作叫花雞。似乎冥冥之中自有「主角光環」，郭靖和黃蓉就在昊陽休息的樹下烤叫花雞，昊陽樂滋滋地等待精彩的劇情發生。

    黃蓉在樹下生火烤，烤得一會，泥中透出甜香，待得濕泥干透，剝去干泥，雞毛隨泥而落，雞肉白嫩，濃香撲鼻。這時昊陽身後嗖地一陣風帶過，昊陽大吃一驚，回頭一看，但見一個中年乞丐從自己上門的樹杈上飛身下去，如若不是帶動空氣流動，昊陽都聽不到一點聲音。昊陽雖然知道這就是洪七公，但是心裡不免還是驚恐萬分。要知道自己雖然是悄悄躲在這樹上，但是全然不知這近在咫尺之間還藏有人，不知洪七公是早來到的還是後來悄悄躲過來的，如若此人換作是歐陽鋒……昊陽心裡默默感嘆道：成為武學高人之路還很長！

    只見洪七公悄無聲息走到郭黃兩人身後說道：「撕作三份，雞屁股給我。」嚇得郭靖和黃蓉吃驚無比，他們自恃武功已經是挺不錯了，不料這有人走到身後都全然不知，急忙回頭看向洪七公。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昊陽看到這個時機正好，於是從樹上飛身而下大叫道：「等等，撕做四份，左胸脯給我。」說話間便走到郭靖和黃蓉面前，然後學洪七公的模樣口水要流出來，並且伸手就要搶的態勢。

    郭靖和黃蓉再度吃驚萬分，想不到自己頭頂上的樹杈還藏有人，再定睛一看，略作遲疑後，郭靖滿臉堆笑道：「原來是小兄弟，你居然能爬到這麼高的樹上，還會這麼俊的輕功，怎麼跑到這裡躲著樹上啊？」

    那邊的洪七公早就等得猴急難耐，手都摸到雞屁股了著急道：「你們還墨跡什麼？有話你們到一邊說去，把雞屁股撕給我。」昊陽見洪七公手就要抓走雞屁股，存心戲弄他一番，本來就提前伸手靠近了雞胸脯，於是快速抓著左邊就扯。驚疑不定的黃蓉拿著雞在手裡，見昊陽居然動手搶，慌忙死死抓住右邊；洪七公見昊陽比自己的臉皮還厚先動手開搶，也不客氣直接奪取雞屁股。這一瞬間，昊陽、黃蓉和洪七公手裡各拿一份，留下傻乎乎的郭靖驚訝地看著三人。

    昊陽咬了一口雞肉，當真美味無窮，吞下後才對著郭靖道：「大哥，你們的叫花雞真好吃，你叫什麼名字啊？」然後轉頭看著黃蓉故作驚訝道：「這位哥怎麼變成姐姐了？還真美！」

    黃蓉見昊陽帶頭搶自己的叫花雞，沒好氣地一腳踹像昊陽道：「小小叫花子就學壞搶人家的東西，長大了還不得當叫花大盜啊！」昊陽機靈地閃身躲開黃蓉的怒踹，再看看自己穿著一身名貴的衣服，一點都不像叫花子，但是昊陽心裡知道黃蓉這是表面罵自己，暗諷洪七公這個真叫花子也為老不尊和小孩子一樣伸手就搶東西吃。

    還是郭靖仁厚俠義，他看到黃蓉發怒，趕緊開口幫忙圓場道：「蓉兒別難為這位小兄弟了，他也曾請我們吃了那麼多好吃的飯菜。」看到黃蓉臉色好轉，郭靖轉頭對著昊陽道：「小兄弟，我叫郭靖。」然後用手掌指指黃蓉繼續道：「她是黃蓉，你叫什麼名字啊？」再轉頭看向正在狼吞虎咽的洪七公問道：「前輩您怎麼稱呼呢？」

    昊陽非常客氣地回答道：「謝謝郭大哥的盛意，我叫昊陽。」

    而那邊的洪七公卻不理會郭靖的問題，而是一邊打開背後的大葫蘆咕嘟咕嘟喝幾口酒，一邊不住讚美：「妙極，妙極，連我叫化祖宗，也整治不出這般了不起的叫化雞。」

    心情不佳的黃蓉轉頭看向洪七公，突然見他握住葫蘆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一根食指齊掌而缺，心中一凜，開始懷疑他的身份了。昊陽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知道黃蓉馬上就要巴結洪七公了，於是不動聲色地把那半塊雞胸脯快速吃掉。

    果然不出所料，黃蓉的心情很快就從陰轉晴，看到洪七公將雞屁股吃光後，把自己手裡的半塊雞胸脯也遞過去。洪七公裝作謙道：「那怎麼成？你們兩個娃娃自己還沒吃。」他口中客氣，卻早伸手接過，片刻間又吃得只剩幾根雞骨。而後黃蓉便套出了洪七公自我介紹，然後按照劇本走，黃蓉繼續賄賂洪七公。昊陽得到郭靖的邀請，也跟著去一起蹭吃蹭喝。

    洪七公被黃蓉一通「算計」後，終於答應了教他們兩幾手武功，昊陽也厚著臉皮屁顛屁顛跟著。經過一番機關算盡軟磨硬泡，洪七公終於答應教郭靖一招『亢龍有悔』。現在還是笨小子的郭靖領悟能力不行，但是毅力驚人，無論多難也能堅持不懈學下去，洪七公罵他半天，終於可以自己練習了。

    早感厭悶的洪七公，倒在地下就要呼呼大睡。昊陽怎麼能讓洪七公這麼悠哉呢？立刻跑過去打擾道：「七公，你的掌法真厲害啊！」

    氣悶的洪七公心情極差，不耐煩地看著昊陽道：「怎麼？你小屁孩也想學我這神威的掌法？你還小，沒法學這麼剛猛的掌法的，快回家玩耍去吧！」

    存心捉弄這位北丐的昊陽假裝天真地回答道：「我的武功天下第一，才不用學你這些只能爭第二的武功呢！」

    這天下第一和爭奪第二正好戳中了洪七公的痛處，本來懶得理會昊陽的洪七公來了精神訓罵道：「你個小屁孩懂什麼武功，你以為爬樹厲害，從樹上跳下來高一點就是武功啊！」

    昊陽見洪七公要被自己算計了，於是假裝天真道：「你個老叫花子坐井觀天，來咱們比比功夫，看你要不是以大欺小能不能勝本大俠？」說話間便是暗地發勁一掌向洪七公的大葫蘆拍去。

    洪七公見這神秘兮兮的少年說動手就動手，並且內功還不低，也非常懂禮數和計謀，動手不打人卻打那酒葫蘆，這可是他此刻非常在乎的寶貝啊！當下施展逍遙遊躲開昊陽的突然一擊。昊陽也知道自己的本事不可能打到洪七公，當下見洪七公輕易躲開，立刻以掌代劍施展開新學數月的獨孤九劍如影隨形追擊。洪七公的功力高出昊陽甚多，要避開昊陽的攻擊不難。但是看到昊陽以掌代劍刺來的角度刁鑽精妙，一個少年人居然有如此高明的劍法，頓時來了興趣，當下不再躲避，而是用大葫蘆一擺格擋開昊陽的刺進。

    昊陽見洪七公被自己的精妙劍招吸引，暗自狡詐一笑，繼續再來一招獨孤九劍的斜刺而進。洪七公見又是一招自己從未見過的神妙劍法出現，心裡嘀咕這個口出狂言的少年還真有兩下子。當即來一記降龍十八掌的見龍在田側身拍向昊陽的手臂。昊陽知道洪七公不會傷到自己，但是不能在招數上讓他看輕自己，於是立刻變招，施展開一招太極拳的手揮琵琶，把洪七公的掌法化去。洪七公見昊陽突然來一招軟綿綿的掌法把自己剛猛的降龍掌化解，自己感覺被他一帶如同打向大棉花團一般，毫無著力點。

    這時洪七公對昊陽的興趣大增了，不再輕視昊陽的挑釁，開始擺開姿勢向昊陽攻擊。一開始兩人都不用內力，都是拆招式，轉瞬間便鬥了三十多招，無論洪七公從哪個角度攻擊，昊陽都能用這軟綿綿的掌法化解掉。洪七公興致大增，大叫道：「小子不錯，老叫花子要用勁啦！來！」說話間便是一記亢龍有悔正面打來，掌勁夾風而動，有輕微的虎嘯龍吟之音。昊陽知道洪七公這是使上內力試探自己了，又見這掌打來自己是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這終於感受到降龍十八掌的精妙。昊陽見無法退避，又不懂用太極拳如何將這勢大力沉的掌力化解，躊躇間也學洪七公回擊一記亢龍有悔。

    這是由於昊陽在旁邊看洪七公教半天郭靖，無意中居然比郭靖先學會了亢龍有悔。洪七公見這小子居然用自己的本事來應對，又氣又笑，但是心裡還是高興的，當下小心控制內力，免得把這天才傷了。心急的昊陽可不顧一切，直接使上了全力迎接洪七公。兩掌相交，由於洪七公僅用一成內力，差點被昊陽全力一擊震後退，幸好這亢龍有悔還有「悔」這精髓，洪七公感到昊陽的內力驚人後，立刻加大催動內力，洪七公的功力畢竟高出許多，很輕易便將昊陽的勁道抵消掉。

    對了一掌後，洪七公已經試出昊陽的內力，眼神露出一陣驚嘆，繼續用降龍十八掌招呼過來。既然已經無法遮掩內力，昊陽也不客氣，全力施展先天功，將太極拳使得密不透風。洪七公也以大欺小，用與昊陽同等的內力施展掌法攻擊。

    二十招過後，昊陽被洪七公的掌勁壓得氣喘吁吁，呼吸都感到無比窒息。匆忙中的昊陽只好運起新學年余的九陽神功抵擋，不想這陰陽調和生生不息的內力使昊陽的勁力陡然增長。窺視到新天地的昊陽心頭大喜，不停催動九陽神功抵擋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洪七公見這奇怪的少年突然冒出一股神奇的內力，這內力竟然有浩浩然無窮無盡的境地，再度覺得好奇萬分，於是加大內力來深入試探這少年的本領。

    再度加大的內力讓重獲喘息的昊陽繼續陷入窒息的境地。為了打破這種窒息感，昊陽不停催動九陽真氣對抗。洪七公現在見獵之心大奇，和昊陽玩上癮了，每當昊陽的真氣強一份，便把內力加大一份。又是二十招過後，昊陽竟然被洪七公的內勁壓得打通了幾道經脈，九陽神功也提升了一個層次。但是昊陽畢竟年幼，內力漸漸耗盡，眼看就要抵擋不住洪七公那狂風暴雨般的攻擊。洪七公也看出了昊陽的疲態，愛才之心大起，不忍令昊陽被自己誤傷，也收回了內力，打算停止爭鬥。

    昊陽見洪七公想讓，也識相地停止運勁對抗，在轉身退出戰圈的一瞬間，突然使出一招一陽指指向洪七公腰間的打狗棒。洪七公不知道昊陽會一陽指，全然不理會昊陽的頑皮一指，還道是自己的腰間有什麼東西，不料對方的手指之外竟然是一道凌厲的內力射來。洪七公並沒有躲閃，而是一邊聚集內力於腰間抵擋一邊破口大罵道：「你這壞小子真狡猾，我老叫花子剛才就該一掌把你拍扁在地上。」說話間系打狗棒的繩子被昊陽的一陽指擊斷，洪七公的打狗棒哐當掉在地上……

    洪七公這時終於明白了昊陽的鬼主意，原來是要自己出洋相。一揮手運勁吸起地上的打狗棒，然後一邊打向昊陽一邊繼續罵道：「壞小子當真壞透了，都算計到老叫花子頭上來了。」

    昊陽一邊跑開一邊戲虐地回應道：「七公，你的兵器被我打落了，是不是別我打敗啦！我的武功是天下第一吧？」然後看著已經觀戰半天的郭靖和黃蓉道：「你們快去跟七公學點本事來爭第二吧！」

    對昊陽挺不爽的黃蓉本來想趁機奚落一通，不料昊陽耍賴盡得風頭，只好用不屑的眼神加上翹著嘴吧裝不知道；而郭靖由於新學降龍十八掌，馬上就看到大宗師洪七公用實戰來演示，還在沉浸於剛才洪七公施展的精妙掌法中，不過這對於郭靖領悟武功有了很大幫助。洪七公就豁達多了，他笑呵呵地用打狗棒指著昊陽笑罵道：「你這壞小子，有兩下子，我老叫花子不以大欺小是沒法勝你，你就當天下第一吧！我們只能爭天下第二囉！」然後一棒子打在正在發呆的郭靖屁股上繼續罵道：「笨小子，還發什麼呆，快吃飯啦！」洪七公便不招呼眾人，自己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吃起來了。

    值此，昊陽耍小聰明，在洪七公面前得到了「天下第一」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