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我娘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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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這次事情，我知道世間有多兇險，嫣兒的仇人我基本確定了，就是她的伯父，或與他有直接關聯。但是沒有證據，我還是不能替嫣兒報仇，壞人不但不能及時法辦，還逍遙法外，濫用公權，為所欲為。只是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呢？不會是嫣兒的母親吧，要是那樣，嫣兒情何以堪，我幾次想問都忍住了。只有待日後查明了。

    劉盈的話已很明白，我這次出來，全賴權力抗衡下的相互妥協。我不能給人家再添麻煩。我想回家了，看看我的爹娘，還有景區，他們是我人生最好，最後的寄託。

    三天後，我的身體稍已恢復，我就帶著兩位乾爹和嫣兒出發了，嫣兒心情很不好，我擔心出問題，我要帶她出去散散心。兩位乾爹很興奮，「高遠，我們這次去，也沒帶啥好東西，送給老弟，弟妹，就備了些薄禮，希望他們能喜歡。」

    「乾爹，我爹娘是非常好客之人，你倆就兩手空空吧，免得他們老過意不去。」

    「行啦，你就陪嫣兒說說話吧，我們兩個老的要嘮嘮嗑了。」乾爹怕我冷落嫣兒。

    「嫣兒，我們這次回我老家散散心，你放心，你的事我不會這麼算了。但是現在，我們要高興點，自古有一句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到，時候不到。我的老家太美了，你這個大美女就開心地欣賞美景，開懷地大笑吧，生活還是美好的，不是嗎?」

    「高遠，你這麼一說，我心也好受了一些，謝謝你啊。」

    一路上，我們幾個人又說有笑，時間過得好快，我們到我老家時，已是傍晚時分，晚霞片片，青山綠水，「好美呀，真是太美了！」兩位乾爹幾乎異口同聲。

    「是呀，高遠，想不到你的家鄉是如此美麗！」嫣兒也是嘖嘖讚嘆不已。

    到我家門了，爹迎了出來，「歡迎，歡迎，一路辛苦了，快請進。」

    「老弟呀，你的兒子認我倆當乾爹了，你不會生氣吧？你這個兒子，真是對我們太好了。」

    「怎麼會呢，在外面，也是你們照顧他，有你們當他乾爹，我才放心哪。」爹滿面笑容。

    「弟妹呀，別起來，我們就坐在床邊聊聊天吧，我這次來呀，就是想好好看看你，給你按摩按摩，我這可是絕活，說不定啊，我能給你治好病呢。」

    「好，好，好。」娘開心地笑著。

    「叔叔，阿姨，你們好！」嫣兒過來問好。

    「這是嫣兒，爹，娘，我的學生。」

    「好俊的姑娘，快請坐。」爹忙給嫣兒讓座。

    我爹幾乎準備了幾天，三嬸也過來幫忙做飯，她非常客氣地同大家打著招呼，在廚房一角，我去幫忙時，三嬸狠狠掐我一下，「高遠，你小子咋又換姑娘了，你也真夠花的。」

    「三嬸，哪跟哪呀，這是我學生，大學剛畢業，散心來的。」

    「任倩呢？怎麼沒來。"

    「她最近很忙，好了，不和你說了，我要陪客人了。」任倩對於我們這裡，已不僅僅是個漂亮的都市女孩，更是我們的親人了。

    這一頓飯吃得我們吃得非常舒服，我的母親也扶著坐到桌上，她極少坐在桌上吃飯，我感到很特別，她滿臉笑容，不停地讓大家吃菜，「娘，你也吃吧，不用管我們。」

    「高遠，好好招待客人啊，給乾爹敬酒，嫣兒姑娘，你也不用客氣，都是鄉下東西，不過乾淨，多吃點。」娘還是不停地招呼。

    我怕她累了，坐在她身邊，扶著她，娘抓住我的手，緊緊地。

    第二日我便帶他們上山遊玩，兩位乾爹興致勃勃，鄉村純淨的空氣讓他們心曠神怡，嫣兒已是一身運動裝，準備出發。

    「高遠，我也要去，你就背著我吧。」

    我一愣，我娘從來不給我添麻煩的，今天主動要求，想必心情很好，再說，自景區建好之後，她一直沒上去過。肯定很想去。

    「好，娘，我背你。你兒子是特種兵，會很輕鬆的。」我笑著對娘說，蹲下，背起娘。

    我爹便陪著客人從前面走，我背著娘從後面緩步行走，我要讓娘慢慢地欣賞。

    「遠，真是好美呀，娘很高興，我的兒子出息了，背著娘上山，你每走一步，娘的心就跳動一次，那個娘不想讓自己兒子輕鬆，我卻要自己兒子受累，別怨娘。」

    「那的話，娘，我怎麼會抱怨你呢，你把我辛辛苦苦生下養大，容易嗎？以後啊，只要你想兒子背你，隨時都可以，只要我在家。」

    「遠，娘現在最擔心你的婚事，好好告訴娘，你有沒有談對象？我覺得任倩和劉盈對你都有點意思，你就主動點吧。選一個，怎麼樣？」

    「娘，我知道，我的事你不要太操心了，現在娶個媳婦，要好多條件的，兒子也不想人家姑娘跟我受委屈。」我目前和任倩，劉盈之間確實有些障礙，何談談婚論嫁。

    「那倒也是，強扭的瓜不甜，咱家雖不是高門大戶，卻也不想人家小瞧了咱家，好好奮鬥，兒子，娘看好你。」

    「謝謝娘，相信你兒子，我會讓您為我驕傲的。」

    我們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已快到山頂了。客人們為了讓我和娘能多聊一會，就不打擾我，在前面不停地拍照，歡聲笑語不停。

    「遠，你要好好照顧你爹，還有你妹妹，娘這一輩子就這樣了，你爹為我整天端茶送水，伺候我十幾年，他對我的好，我無以報答，只有求你了，兒子！」

    「娘，你放心吧，我自己的爹和妹妹，我還能不照顧？」

    要下山了，「遠，再讓我看一下吧，我真的還想多看一眼。」

    我靜靜地背著娘，讓她雙眼四圍環繞觀看。

    「好了，遠，咱們走吧。」

    我和娘下山了。

    「遠，慢點吧，娘想讓你多背我一會，多暖和啊。」

    「娘，以後日子還長著呢，我會經常帶你出來，我還要帶你去城裡治病，我要你站起來，這次，我就想帶你出去。」

    「遠，就不麻煩了。你很忙，以後再說吧。」

    「遠，現在娘想聽你唱首兒歌，你小時後經常唱的。」

    「世上只有媽媽好，這首。」

    「好的，娘，我唱給你聽。」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我開始唱起小時經常唱起的這首兒歌，淚花閃爍。曾幾何時，娘青春年少，聽我唱起，滿心歡喜，親我一口又一口。現在，我娘年老體衰，只能讓兒子背著，聽者這首歌謠。

    走著走著，我快到家了，忽然覺得不對勁了，我感覺我娘全身冰涼。我小心放她下來，撫摸她的額頭，我不由大哭失聲，「我娘走了。」

    我娘真的走了。

    就這樣走了。她的臨終的神情確是面帶微笑。

    娘去世，驚動四鄰，哭聲震天，淚流成河。

    我爹滿眼淚水，急急趕回的妹妹嚎啕大哭。

    嫣兒堅持要為我娘披麻戴孝，她說我娘就是她娘，還守靈幾天幾夜。兩位乾爹默默流淚，感慨人生無常，祝福我娘天堂安好。

    安葬完我娘，大夥走後，我一個人在娘的墳前呆到很晚，夜已很深了，嫣兒不知啥時過來，她竟抱住了我，「高遠，你給我當哥哥，好不好？這樣，你娘就是我娘了。」

    「好，嫣兒，只要你看得起我這個哥哥。」

    「你在娘的墳前發誓，我們兄妹情深，永不分離！」嫣兒大聲說道。

    「好，以後嫣兒就是我的親妹妹，我們兄妹情深，永不分離！娘，您就給我們做個見證。」我和嫣兒跪在娘的墳前認了兄妹。

    一陣風過，樹木嘩嘩直響，娘似在天堂為我們祝福。

    回去的路上，我打破沉默，「嫣兒，現在你是我的妹妹了，有些話我就不妨直說了。」

    「高遠哥，你講。」

    「我上次被警察追捕的前一個晚上，我跟蹤你伯父，後來，竟發現他到了你家。」我頓了一下，猶豫著要不要往下說。

    「發現什麼了，你說？」

    「我發現他那晚一直住在那裡，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我沒有見到人，只是聽到聲音。第二天我拿著拍攝設備再要去時，就被抓了。」

    「姦夫淫婦！」嫣兒咬牙切齒。

    「誰？」我問。

    「我娘。」

    「真是你娘？」我大驚失色。

    「不是我親娘，我哥哥就是她帶來嫁給我爸爸的。」

    「你親娘呢？」

    「早去世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哥哥不見出面，為父報仇。

    「我想我爸爸，一定是發現了他們的姦情，他們就害死了我爸爸，順便奪走了我爸爸的財產。」

    難怪，楊老六臨死前指定要嫣兒繼承家產，而不是他哥哥。

    「嫣兒，人死不能復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要從長計議。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我們一定要樂觀，過好生活的每一天。」

    「高遠哥，我聽你的，這幾天，我們要好好陪陪爹，其實，最痛苦的人莫過於他了，我感覺這幾天他都堅持不下去了。」

    說得也是。

    我們趕快回到家裡，卻看不到我爹，找了半天，卻發現我爹在牆角哭泣，老淚縱橫，手裡拿著我娘給他納了一半的鞋底。

    「爹。」

    「爹！」嫣兒也叫到。

    爹回過神來，見嫣兒這樣叫他，很驚訝。

    「爹，我剛認的，在娘墳前，以後我就有兩個妹妹了。」

    「好，好！這也算是喜事一樁，你娘走了，家裡又多了一個。」爹說。

    「不是多了一個，是多了三個。」兩位乾爹聽到我們說話，過來了。

    「對，是多了三個，我們家也算是人丁興旺呀。」爹心情明顯好了起來。

    我環顧四周，恍惚看見我娘正在家門口等我，望眼欲穿。我恍惚看見我娘寒冬臘月在為我洗衣服，雙手凍得通紅卻滿臉興奮。我恍惚看見我娘炎炎夏日為我驅蚊，整夜搖扇不止。

    但是她現在永遠地走了。

    我不能哭。

    以後決不能在她面前哭，我只能更加堅強，更加堅定。我娘在天上看著我。每時每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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