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跋涉

    某一刻，蒼翠的植被和聳立的山脈突兀地出現在眼前，讓吳空以為自己眼花了。

    本以為要走出這荒漠會很漫長，沒想到晚陽西掛的時候，吳空就到達了荒漠邊緣。

    也許是感官受那詭異氣息的影響，荒漠並沒有看起來那麼遼闊，大概才走了五六十里的樣子。

    吳空很是激動，幾乎是小跑著進入了林地。

    離開荒漠一段距離後，那股不斷滲透進骨子裡的陰寒氣息逐漸消失不見。

    駐足回首，他發現自己走出來的地方，就像一個被流星擊中後留下的隕石巨坑。

    荒漠邊緣有很多草木，卻涇渭分明，沒有一棵雜草進入到荒漠之中，像有一道無形的牆壁把它們阻在了外面。

    「為什麼會有一個殘破的宮殿呢？難道是那宮殿從天而降，砸出了這麼大一個坑？」吳空腦中不覺冒出些荒誕的念頭。

    黑夜降臨時，他停在了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下，沒有找到山洞什麼的，今晚只能露宿了。

    本想尋點枯枝在樹下生堆火驅寒，想想還是放棄了。

    雖說夜晚火光能阻止大多數野獸靠近，但同時也容易暴露自己，在這種陌生的地方，要是引來什麼不怕火的野獸或怪物就小命難保了。

    拿出件外衣套上，吳空爬上大樹，在一個樹杈上坐下，用背包帶子把自己系在樹幹上。

    背靠著樹幹伸直腿，他繃緊的身心暫時鬆緩下來：「做回鳥人也不錯，比在荒漠裡吃沙強多了。」

    手機電量還有一半，雖然不知道這東西以後能否有用，他還是把它調到了省電模式。

    夜風拂過樹梢嘩嘩地響，林子深處不時傳來各種奇怪的聲音，遙遠而聽不真切。

    「我失蹤的消息應該被老李上報了吧，會有人為我擔心難過嗎？」

    吳空突然被獨在異鄉的孤獨感重重包圍，認真思索了一陣，他有些悲傷地發現，那方世界裡，既沒有牽掛自己的也沒有讓自己牽掛的人。

    「看來孤兒也有孤兒的好處，一點都不會給別人添麻煩，一人睡著全家安樂。」

    吳空自嘲一笑，困難地躺下身子望向夜空：「希望今晚不要下雨。」

    在樹上睡覺的滋味很不好受，身體怎麼擺都不舒服，雖然用背包縛在了樹枝上，卻還是要分出一絲心神提防滾下樹去來個空中吊人。

    半睡半醒間，吳空做了個奇怪的夢。

    他站在一處高高的山崖上，腳下是無邊無際碧藍大海。

    天高海闊，陽光明媚，有潮聲起落，有海鳥盤旋。

    他只覺心中有說不出的愜意舒爽，直想在那天地間縱情歡呼跳躍，卻發現身體被禁錮不能動彈分毫，憋屈得難受。

    那夢是如此的真實，他甚至能感覺到微小的水粒，隨著海風落到臉上，沁入肌膚，絲絲清涼。

    睜開眼睛，才發現那是晨露。

    陽光透過林隙，頭頂上方的樹枝上，一隻漂亮的白貓睜著綠玉般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著他。

    可能是他睜眼的動作嚇著了它，那貓兒揮動著小巧的翅膀，輕盈地穿過樹梢消失不見。

    「翅膀，有翅膀的貓！臥槽！有翅膀會飛的貓！」

    吳空張大嘴，興奮得差點掉下樹去。

    「這貓要是捉到前世界去賣，得值多少錢啊!看來哥確實是穿越了，地球上沒這個物種。」

    滑下樹，吳空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體力充沛，沒有想像中酸麻。

    密林深幽，參天喬木下鋪滿厚厚的落葉，繁茂的枝葉遮擋住了大多數的陽光，大樹潮濕的底部爬滿苔蘚，粗壯的樹幹上纏繞著的虬龍般的藤蘿，林間空地上長滿不知名的花草。

    吳空無暇欣賞這原始美景，吃了點乾糧開始制尋找趁手的樹枝，密林中沒路，得製作根手杖。

    這裡最不缺的就是樹，他很快就找到根雞蛋粗的光滑樹枝，去掉細枝，把前端削出個尖形，一根不錯的手杖就做好了。

    吳空用它探著路，深深淺淺地在林子裡緩行，林中落葉層太厚，導致根本無法判斷腳下有沒有坑，或者其它絆腳的東西。

    他必須時刻小心不要摔倒，要是再扭傷腳就別想活著走出這山嶺了。

    被今晨的飛貓驚艷了一下，他以為一路會遇到很多神奇的動物，沒想到走了幾個時辰，再沒見到什么小動物，更別說稀奇的東西。

    「那小貓可真是漂亮，那眼睛，那毛色，那翅膀，也不知肉能不能吃。」

    吳空坐在一根臥倒在地面的枯樹上，舔著嘴角的餅乾屑，搜尋著林間一切可進食的東西。

    其實他剛吃下兩塊餅乾，肚子卻還是餓得不行，好容易按下再拿出一塊餅乾的念頭，就看到一隻灰褐色的兔子蹲在不遠處的草叢裡。

    吳空兩眼放光來了精神，拾了一塊石頭俯下身子，躡手躡腳靠過去，灰兔卻是機靈得緊，不等他靠近，轉身就跑，吳空急追兩步用力甩手。

    啪！

    石頭從兔子旁邊飛過去，打在一棵老樹上。

    又追了幾步，他果斷放棄，停步看著那兔子消失在林間。

    在這種地方沒有一點捕獵經驗想捉兔子，只能是浪費體力。

    黃昏時分，吳空在一株老樹下找到個樹洞，沒有看到有獸毛骨骼什麼的，決定在此過夜。

    用半濕的枝葉薰走了洞裡的蚊蟲，吳空扒了些乾燥的落葉墊裡面，又弄了些粗樹枝蓋住洞口。

    「嗯，比綁樹上舒服多了。」在樹洞裡面躺下，吳空安慰自己。

    翌日，當他終於爬上一個山頭，望著綿延不斷，一眼望不到頭的雄偉山巒，只有苦笑的份，這根本不是一天兩天能走出去的。

    他昨晚已經吃完了最後的一點點乾糧和水，現在開始有乏力和頭暈之感。

    路上也曾經遇到過幾叢野菌和兩棵山果，可野菌那艷麗的色斑，和嗅一下就頭暈的味兒讓他敬而遠之；核桃大小的硬皮山果小心嘗了點後再也不敢碰，苦澀難咽不說，勉強吞下去反胃得厲害。

    吳空胃裡沒東西可吐，乾嘔了半天才好受一些。

    下到山腰的時候終於交了好運，一條山澗出現在眼前，清亮的溪水正歡快地流淌。

    吳空撲在水邊痛飲了一番，並把兩個礦泉水瓶子裝滿。

    洗把臉恢復了些力氣，他順著溪流往下而行，走了兩三里後山勢急下，連下幾個矮崖後，終於出現了一處山坳，溪流在這裡形成了一個水灣，裡面有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