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烏青掌印

    我看了一眼張小軍有些無語，這個傢伙雖然有些勢利，但是心腸不壞。我也知道他是真的對我好，所以才能一直走到現在。

    「要真說鬼，其實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本沒有鬼，有鬼的只是人心。有時候人心比鬼更狡猾，更奸詐。」

    「沒有鬼，那昨天晚上靈堂里的老爺子出現那是什麼？香燭燃燒完之後在空中形成了一個老爺子的面相，這不是鬼是什麼？你可不要告訴我只是一種巧合吧。」

    我道：「是的，我承認昨天晚上那個是老爺子，但是在我看來那不是鬼，而是人的靈魂而已。每個人的靈魂都應該是乾淨的。他死後只所以來找你，是因為有心愿未了，也就是剛才說的因果關係。」

    張小軍切了一聲，發現說不過我索性就不在強行阻擋了。只說到晚上他不會再來陪我了，讓我一個人來，是死是活都不會再管我。

    入夜，老爺子的事情一直沒有得到解決。化妝的鮑小靜也一直拖著這事情，而我也裝作不知道。人死為大，總要對得起天地良心。

    人活一世，總要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老爺子的屍體一直到現在都躺在冰棺里保持死前最後一刻的動作。從科學上說是身體僵硬了，肢體無法恢復；從靈異上說就是老爺子不肯離去，有心愿未了。

    今天晚上守夜的是老爺子的小兒子為首，另外兩個女兒為輔。老大老二被老爺子嚇的不輕，他們兩個再也不敢來了。這時候即便是排隊輪也該輪到小兒子，是以儘管這小兒子一臉的衰相，可也找不出一個正當的理由來拒絕。

    「那個，小兄弟呀，你晚上能不能陪陪我呀，有些害怕。」始一走近靈堂的大門口，他就開始與我套近乎，而且一邊講還一邊塞給我一個紅包。

    我沒要，不該要的東西絕對不能碰。倒不是我有多麼的大公無私，而是如果收了這錢，那就是等於和這個小兒子合起來騙死者的鬼魂了。

    連鬼都騙，天理不容！

    「我還是在門口守著吧，裡面有你的兩個姐妹你怕什麼。再說了，你一旦有任何的情況只要出聲，我馬上闖進去救你。」

    看到我的語言堅決，這小兒子終於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同意了。

    晚上張小軍還真的沒有來，不過鮑小靜倒是來了，她給我拿過來了一個萍果。塞到我手裡以後，徑直在我身邊坐了下來。

    「聽說你這邊靈堂這兩天晚上遇鬼了？」

    「不能說鬼，是死者的魂魄吧。可能有心愿未了，老人不肯離開。」

    嘎嘣一聲，鮑小靜咬了一口萍果道：「怎麼著，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打算管閒事嗎？你可是吃過不少的虧了，我這才來上了半年班，你都已經被打了一次了。」

    「即便是被打也是積陰德，我這個人有點犟，在你們看來我是比較傻，可是我自已從來沒有覺得。本人能力有限，如果真有本事的話，我寧願做一名陰陽法術道士，為天下的孤魂野鬼伸張正義。」

    「無語了，暈了。那行吧，就這樣吧我走了。」正當鮑小靜站起來的時候，靈堂裡面傳來了一聲大吼聲，這是小兒子發出來聲的，聲源之中有一種來至靈魂的顫抖。

    我絲毫沒有考慮，拉開外面的門走了進去。此時只看到小兒子全身發軟有如癱倒一樣跌坐在了冰棺的邊上。

    兩個女兒嚇的一動不敢動，連續三個晚上遇見老爺子的魂魄了。相信即便是他們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是心裡崩潰了。

    「爸……爸，你這是怎麼了，都是大哥和二哥乾的，我從小可是最乖了，最聽你的話了。爸，你這是怎麼了，老么可是還小呀，你可不能帶我走呀，不能害我呀，爸……」這一聲爸叫的嘶心裂肺的，估計也就是這個時間才最情感真摯。

    「怎麼回事？」

    我一步跨前來到了小兒子面前，鮑小靜恰逢其事，儘管她心裡害怕的很，但是好在每天跟屍體打交道的她膽子煉的很大了，跟著我硬是闖了進來。

    不知何時，一直保持死前最後一刻姿勢不變的死屍此時變了一下手勢。之前老爺子雙手掐著自已的脖子，而此時竟然鬆開了一隻手死死的抓在了小兒子的一隻胳膊上。

    難怪呢，由不得這小兒子嚇的汗毛倒豎，渾身顫抖起來。這樣的事情換作是誰，都會是一樣的結果。不過，饒是這小兒子這麼的用力，可是一個死人無論如何也沒有鬆開。

    眼前的一幕無比的詭異，氣氛十分的驚悚。特別是老爺子的兩個女兒，看到這一幕之後，嚇的身體趕緊的後退，一直背靠著牆壁才停下來。

    「蠢貨，你父親一直抓著你不鬆開，為什麼不跪著給他上香，求得他的原諒。」

    「好，好的，好的，我馬上。」

    為了方便他，我隨後取三支清香來點燃了交到了他手上。此時，小兒子一隻手被死者父親抓著，另外一隻手握著香開始了祭拜。

    「爸，我知道我該死，可是事情都是大哥二哥兩個人幹的呀，你有什麼事情就去找他們吧。我求你了，爸。」

    有情況，小兒子一直堅持著這一句話。看來老爺子在死前那一刻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否則不會一直死不冥目的。

    而且看小兒子如此說法，這事情似乎幾個子女全部都知曉，但是他們都沒有說。突然之間，我的大腦一陣恍惚，他們都知道都沒有講出來，是不是這些人全部都有份。

    否則，以這些人尿性，怎麼可能會明知鬧鬼的情況下還硬著頭皮過來堅持三個晚上？這個明顯有點說不過去吧，太矛盾了。

    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如果心中坦蕩蕩，無愧於天，無愧於地，無愧於自已的父親，他們怎麼可能一直守在這個靈堂等死？

    此時，一直抓在小兒子手腕上如同杆柴一樣的爪子鬆開了。不過，死罪可勉，活罪難逃。剛剛鬆開了手，這時候只聽到支掌著冰棺的板登架子塌了。

    這一塌不打緊，整個冰棺的另外一頭不偏不依的砸在了跪在地上的小兒子的膝蓋處。

    「啊……」

    這一道聲音出奇的大，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之前是源至靈魂的顫抖，這種情況可是真真正正肉體上的疼痛。

    看著這情況不行了，遂開口道：「老爺子，如果你這一群杵逆子真的不孝，你托個夢給我，我直接報警，將他們全部抓起來，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你這樣子，即便不殺，嚇也嚇死他們的了。還有呀，晚輩冒昧的問一句，這幾個都不是你親生的子女吧，這又是什麼情況？你有親生的子女嗎？」

    語不驚人死不休！

    包括兩個女兒在內，他們三個人聽到我講的話之後身體再一次的顫抖了一下。

    「大膽，你敢胡說八道，我就是我爸親生的，我們五個兄弟姐妹全都是。你胡說什麼，這個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給我滾出去，我自已的事情不用你管。」

    就在這時候，裊裊升起的香菸在空中再次形成了一個人形的樣子。這不是老爺子又是誰呢？只看到他輕輕伸出一隻手來，在小兒子臉上扶摸了一下。

    瞬間－－

    我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小兒子臉上一片烏青，留下了一個清晰的五個手指印。剛才明明就沒有打呀，煙熏裊裊的哪裡來的手掌印。

    我道：「你現在還說是我胡說八道了嗎？因為你胡說了，你是杵逆子，你的父親才會打你。我猜，如果不能讓你的父親滿意的話，你臉上這一個烏青色的手掌印估計永遠也不會消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