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斷腿

    望著林青山越來越陰沉的神色，王大柱當下一巴掌甩了過去，「啪」的一聲，將邱婆婆都給打蒙了，哎呦一聲，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只弄的王大柱頭腦發昏，終是厲聲道：「要是再鬧，便滾回你的邱家去，我王家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聽了這話邱婆婆自然不敢再鬧，哀嚎聲也停了下來，見老婆子老實了，王大柱強扯出抹笑意道：「親家，你放心，我回去就給兒子們分家，以後老二家的事情都由兒媳婦做主，你看這樣行嗎。」

    「啥，分家，老頭子不行，德貴可還沒成親呢，怎麼就能分家呢，我不同意。」

    冷冷一笑，王大柱現在生吃了自家媳婦的心都有，當下便一腳踢了上去，咔嚓一聲，骨頭碎裂的聲音一時傳來，三秒之後，邱婆婆仿佛才反應過來是的，再一次哀嚎了起來。

    王大柱的神情一窒，臉色立時蒼白了起來，要知道他們本是普通人家，若邱婆婆的腿真的斷了，只怕日子更要難過，便是王德生夫妻二人也顧不得什麼，忙跑了過來，確定骨頭真的斷了，兩人一時愣在了原地。

    王大柱哆嗦著身子，此時也是慌了神，想著林青山的兒子就在胡醫師那裡，眼珠子一轉，祈求的望著林青山道：「親家如今可怎麼辦，你看能不能將我這不成器的老婆子送到胡醫師那裡看看，總不能讓她後半輩子都癱在床上吧。」

    林雅張了張口，此時也不知道什麼好了，林青山也皺著眉頭。

    倒是邱婆婆卻在聽到自己有可能癱在床上之後，更是怒罵了起來，從成親之後的苦楚，再到養兒子的不易，最後更是咒罵媳婦不孝，話的難聽的很。

    紫韻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輕輕的拉了拉外公的衣服道：「外公，舅舅如今不是厲害的很嗎，讓舅舅來治就好了。」

    「紫韻別胡。」林雅忙呵斥道，她哥哥可是剛去當學徒，婆婆這腿都斷了，哪裡是他能夠治的了的。

    只是這話落在邱婆婆耳中卻是另一番理解了，一時氣憤上涌，指著林雅怒道：「好你個黑心的婆娘，你一定是想等我癱了好變著法的磋磨我，做你的春秋大夢，老娘若是真躺在了床上，立馬就回去分家，就跟著你，老娘就不信了，老娘腸子裡爬出來孩子，真能看著老娘去死。」

    林青山皺著眉頭看到這裡，只得呵斥道：「行了，來人準備車子，我們進城。」

    見林青山發話，邱婆婆這才安靜了下來，只是不時痛的哎呀兩聲。

    林家的牲口乃是這裡特有的食石獸，素日裡以這裡特有的一種白色石頭為食，與馬相似頭有雙角，整個平安鎮只怕也找不出幾頭來，林家一出就是兩頭，王大柱夫妻二人坐著這樣的車子，只覺得腰板都挺直了許多。

    林青山林雅三人坐在後面的車子裡，林雅皺著眉頭道：「你要害死你舅舅了。只希望嫂子不要怪我才好。」

    林青山也是長出口氣道：「是致遠沒有這個福分罷了。」

    「外公，娘，你們再什麼呢。」紫韻有些好笑的問道，區區一腿傷，若不是她實在不好自己動手，早就治了，怎麼看外公和娘的意思，仿佛天塌下來一般。

    將女兒摟在了懷中，林雅長嘆口氣道：「怪娘往日裡對你關心不夠，這才沒發現你在家裡竟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你舅舅雖在胡醫師那裡做學徒，但可不代表就會看病，你奶奶此去還要麻煩胡醫師，這才剛去，就鬧出這樣的事情，只怕胡醫師心裡要不痛快了，你舅舅只怕，只怕是不能待在那裡了。」

    林青山臉上也閃過一抹惆悵道：「這都是命啊。」

    「呵，外公，娘誰要請胡醫師看病了，我若記得沒錯，是讓舅舅看吧，你們想的也太遠了。」見都到這個時候了，自家女兒還能笑得出來，林雅只氣得在閨女的胳膊上狠狠一扭道：「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往日裡你舅舅真是白疼你了，你舅舅哪裡會治病。」

    一邊閃躲著往林青山懷裡鑽，一邊竟顯兒嬌態道：「娘，舅舅不會，我會啊。」

    這話一出，林青山和林雅二人巨震，隨之，林雅便掐的更狠，好在被林青山給攔住了，要不然只怕整條胳膊都給青了，又見父親還護著女兒，林雅沒好氣的道：「爹，你今天別攔著我，這丫頭越發不像話了，你瞧她的什麼話，這樣的事情也是能亂的。」

    林青山的眼中卻閃現著激動，將女兒推了開來，忙低頭望著懷中的外孫女道：「紫韻，你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會治，你哪裡學來的。」

    紫韻裝作孩子的模樣，歪了歪腦袋在，疑惑的道：「紫韻也不知道，突然就在腦子裡了。」

    這話一出，林雅更氣，剛要開口，卻見自家父親的眼淚竟然落了下來，一時怔在了原地，紫韻也是嘴角抽搐，幾十歲的老頭子了，哭起來可一都不好看，這到底有什麼好哭的啊。

    無奈的伸手抹去其眼中的淚珠，紫韻只能安慰道：「外公你別哭了，紫韻是真的會治病。」

    「外公不哭，外公不哭，外公知道紫韻會治病，到了那裡讓你舅舅都聽你的，不然看外公怎麼削他。來紫韻跟外公，除了會治病之外，還有沒有見到什麼人。」

    想著林青山望著自己懷念的眼神，紫韻若有所悟的道：「有一個長得和紫韻很像的人，時不時會進入紫韻的夢中，教我治病呢，有時候看著我難過受傷，還會哭哦。」

    這下子，林青山的眼淚更是落得厲害，心中暗道：「隱娘，隱娘，莫非你還在人世嗎，入夢之術，既然要入夢緣何不入我的夢中，可是還在恨我，恨我將你送回去嗎。」

    「隱娘」二字，讓林雅一下子便愣在了原地，這不是她娘的名字嗎，可是她娘不是已經死了嗎，每年掃墓，她都有去的，怎麼如今聽父親的意思，竟是母親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