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半張黑紙

    邊陲星，海藍市，藍海第一中學。

    「公元2017年，一座蟲族母巢撕開天際，降臨在南極冰川之上。當時整個地球陷入災難之中，大災變降臨。但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並不像小說中描述的那般，政府倒台，秩序崩塌，人性只剩下了最原始的醜惡。相反，我華夏聯邦在政府的帶領下，發揮出制度上的優勢，集中力量辦大事，率先擊退蟲族，走在人類進化浪潮的最前端。不像西方的那些白皮猴子，整天除了開會就是吵架，要不是我們搭救，西方的那群白皮猴子早就成為歷史書上的符號了……」

    初一三班的教室中，一名二十多歲的教師齊康口若懸河地講解著一千年前那段人類歷史上最黑暗的歷史。

    在講台的下方，坐著三十幾名學生，清一色的十二三歲，洋溢著青春的活力。他們聚精會神地聽著齊康的講解，臉上有悲傷，有憤懣，也有慶幸，在齊康那是充滿感染力的話語之下，沉浸於那段黑暗歷史中。

    但是，在教室的最後排，卻有一個少年與其他學生格格不入。首先他的年紀就明顯比周圍的同學大了一圈，眉頭中的稚氣早就褪去，甚至還能夠看到一絲絲的滄桑。

    李北抬頭看了一眼正講得起勁的齊康，但很快就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光腦，光腦上閃爍不停。

    這段歷史，李北已經聽了六遍，聽得耳朵都快磨出繭來了，甚至連齊康下一句話會說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古代所說的內力也好，真氣也罷，亦或者是小說中的魔法、鬥氣、真元之流，在現代修煉體系之中，統一被稱之為靈能……」李北和齊康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來。

    齊康上課的內容，如出一轍，六年來都沒有一絲絲的變化，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改過。

    「有誰知道靈能的本質是什麼？」齊康話音一頓，目光在所有學生之中掃視而過，最後落在第一排的那名短髮少女身上。

    那名短髮少女起身回答道：「老師，靈能是一種看不到、摸不著的能量，用大災變降臨之前的科學理論來說，靈能就是暗能量，是導致宇宙膨脹的主要原因。」

    齊康滿意地點著頭，對於短髮少女近乎教科書一般標準的答案非常滿意。

    「接下來，誰來說一下修煉又分為哪些境界？」

    一名少年立刻站了起來說道：「修煉者修煉，本質上就是吸收靈能的過程，體內儲存的靈能越多，實力自然越強大。武者境界可以分為輻射境，聚氣境，凝液境和化晶境。」

    「很好！」齊康相當滿意，接著問道，「那這位同學，你可知道在化晶境之後的修煉境界是什麼？」

    「是星核境！修煉到星核境之後，體內能夠凝聚出一顆星核，就好像宇宙中的天體一般，能夠在宇宙中翱翔，肉體橫渡宇宙。」這名少年滿臉羨慕和崇敬地說道。

    在人類歷史當中，凡是能夠修煉到星核境的強者，莫不是最頂尖的天才，莫不是在人類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齊康和其他學生一問一答之間，李北卻是低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光腦，光腦上消息閃爍，但是被李北的身體擋住，看不清上面的消息。

    在教室的最後面，一名威嚴的中年人盯著李北的背影，鼻中冷哼一聲：「哼——現在的學生越來越沒有樣子了！上課的時候太戀愛，真是太有出息了！」

    突然，正在談戀愛的李北突然站了起來，神色匆忙地跑出了教室，只留下一句。

    「齊老師，我有事先走了！」

    頓時，整個教室一片石化。

    砰地一聲！

    教室最後面的那位威嚴的中年人臉色鐵青，一掌拍在牆壁上，在牆壁上留下一道明顯的裂紋。

    「太不像話了！李北他還有點學生的樣子嗎？」

    「開除！」

    「一定要開除！」

    「若是不開除這種害群之馬，藍海一中還是那個藍海城第一中學嗎？」威嚴的中年人氣的鬍鬚發顫，暴怒咆哮。

    那種暴怒之中帶著的咆哮，充滿了帝王的威嚴氣場，嚇得初一三班的學生噤若寒蟬，誰都不敢說一句話。

    直到威嚴的中年男子離開教室之後，才有人小聲地說道：「李北學長他太牛了，居然敢當著校長的面逃課！」

    旁邊的一名少年上前一步，幸災樂禍地說道：「他李北也配稱之為學長？在初一留了六級，和他同齡的人，現在都已經上高三，為考大學而衝刺，甚至有些天才都跳級考上大學了。而他李北，卻還恬不知恥地跟著我們一群初一學生廝混！」

    「呵呵，藍海一中史上最牛留級生，說的就是他李北！」這時又有一個學生開口說話，語氣十分隨意，眼神之中充滿了對李北的鄙視。

    「能夠在初一留六級，李北他也真是一個人才！」調侃的聲音在教室中響起。

    「如果我是李北，早就休學去建築工地搬磚，還有什麼臉面死皮賴臉地待在藍海一中。藍海一中可是精英的搖籃，我們和他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一個嬌氣的少女說道：「現在的新人類嬰兒剛出生，靈能值就能夠達到10，李北他的靈能值卻只有5，太丟人了！他父母居然能生出這種廢物，怎麼不去死啊！」

    就在這個時候，初一三班的班長，之前那名短髮少女站了出來，大聲說道：「全都給我閉嘴！正所謂笨鳥先飛，知道自己天賦差就要加倍努力。像李北這種天賦差又整天逃課，有誰向他學習，我第一個就饒不了你們！」

    ……

    離開藍海一中的李北，全力衝刺，背影在驕陽之下，化作一道殘影，來到海藍市最破舊的小巷子中，才放慢了腳步。

    在青石板鋪成的小巷子中，青苔隨處可見，牆角的雜草探出頭來，有些破舊的大門，在風中簌簌作響。若是不熟悉的海藍市的人，絕對想不到，繁華的海藍市中，還有如此破舊的地方。

    李北來到一間不起眼的房屋前，輕輕地敲了敲門。

    篤篤篤——

    清脆的敲門聲在小巷子中迴蕩，輕快而富有節奏，似乎符合著某種規律和節拍。

    李北的敲門聲剛剛落下，咔嚓咔嚓，齒輪轉動的聲音，從大門之中響起，然後……原本破舊的大門中，居然探出了一個攝像頭。

    銀白色的攝像頭，流線型的弧度，充滿了夢幻科技的既視感，與周圍破舊的房屋格格不入。

    緊接著，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李北心中的驚訝。

    「掃描基因組……正在驗證身份……」

    這個銀色的攝像頭，居然採用了目前聯邦之中最為先進的識別手段——基因組識別。攝像頭掃描李北的基因組，然後與資料庫進行比對，識別出李北的身份。

    三秒鐘之後，攝像頭完成了李北的身份的識別，發出一聲冰冷的「通過」之後，大門咔嚓一聲打開。

    「小北，你來了！」院落中一個中年男子躺在躺椅上，半眯著眼睛，懶洋洋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

    「林叔，那件事情辦成了？」李北剛剛步入院子，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林叔沉吟了一會，語氣凝重地說道：「當然是辦成了！」

    「但是，小北你可想清楚了，一旦成為走私暗行者，你再想要退出，那可就難了！」

    李北想也沒想，語氣堅決，「林叔，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走私暗行者，是一群介於光明與黑暗之間，遊走於法律灰色地帶的人群，他們常常在夜間行動，走私各種違禁的物品。

    除此之外，走私暗行者還有一個通俗的名字，那就是老鼠！

    因為，他們就像老鼠一樣，不敢在暴露在陽光之下，只能夜色的遮掩下才能行動。

    老鼠常年遊走於法律的邊緣，想要加入老鼠大軍，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為了防止警察臥底進入老鼠大軍，加入老鼠大軍有著非常嚴格的要求。

    首先要有走私暗行者中老人的擔保，介紹成為走私暗行者，然後還會對新加入者進行身份審核，通過了身份審核才算是走私暗行者大軍中的一員。

    若不是林叔的擔保和介紹，李北也無法成為走私暗行者。

    「唉——小北你雖然沒有修煉天賦，但是聯邦政府每個月都會發補貼，足以讓你舒舒服服的生活，何必為了草木精華藥劑而去當老鼠！」

    「當老鼠的人，都是迫於無奈才會去幹這個行當。若是有其他的選擇，誰會願意去當老鼠。當老鼠，整天提著腦袋在過日子，指不定哪天就死的悄無聲息。」林叔無奈地說道。

    李北深呼吸一口氣，語氣堅決地說道：「因為，我想成為強者！」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也不在勸說你。」說著，林叔將一枚徽章交給李北。

    這枚黑色的徽章，通體漆黑，但是在徽章的正面，卻畫著一隻銀色的眼睛，頗有些滲人的氛圍。

    「這就是老鼠的身份徽章，你可千萬不要弄丟了。另外老鼠平時的聚集處在青龍大廈負二十九層！」林叔交代了一些老鼠的常識後，便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陽光。

    直到離開林叔那裡，李北心中的波瀾依舊沒有平靜。

    老鼠的聚集處居然會是在青龍大廈。青龍大廈，是海藍市中排名前十的公司——青龍集團的總部，沒想到老鼠會合青龍集團扯上關係。

    難怪警方多次打擊老鼠，都沒有能夠將老鼠清理乾淨，原來老鼠的背後，站著青龍集團，李北心中暗暗地想道。

    乘坐懸浮列車，李北很快就來到了青龍大廈。

    走進青龍大廈，大堂寬敞明亮，光是一個大堂，就至少有上千平方米的面積，而且還是在寸土寸金的海藍市市中心，可見青龍集團的財力。

    地面上的地磚被擦得一乾二淨，能夠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幾乎可以與鏡子相媲美。

    走到服務台，一名穿著合身制服的女子，帶著洋溢的笑容問道：「先生，請問你有預約嗎？」

    看到女子美麗的容貌，李北不由一陣咋舌，不愧是海藍市最大的公司，連一個前台都這麼漂亮，都可以去參加選美了。

    「我去負二十九層！」

    前台女子聽到負二十九層，頓時明白過來，原來眼前如此年輕的少年，居然也是老鼠中的一員，眼中頓時流露出一抹可憐和厭惡。

    「左手邊第二個電梯，那是專門通向負二十九層的專用電梯！」雖然心中對李北選擇老鼠這個行當有些厭惡，但是前台女子臉上依舊保持著職業化地笑容。

    李北坐上專用電梯，電梯飛快行使，耳邊甚至還能聽到電梯外呼嘯的風聲。

    噔的一聲！

    走出電梯，李北看著周圍的環境，似乎來到黑暗世界一般，低沉的燈光，非但沒有帶來光明，反而將周圍的環境，襯托得更加昏暗。

    「呦——有新人來了！」一個男子盯著李北說道

    另一個男子直起腰板，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李北，眼中露出一抹淫邪：「嘖嘖，皮膚好白，不知道下面怎麼樣？」

    「桀桀，現在審核的人都是吃乾飯的嗎？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娃娃，居然也能夠進來？」一名陰冷地男子冷聲說道。

    雖然很多人在看到李北這個新人之後，紛紛議論，不過更多的老鼠，卻是閉目養神，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

    對於他們的污言污語，李北心中波瀾不驚，在進入青龍大廈之前，這些污言污語，他心中早就預料。

    轉過幾個轉角，李北來到一塊巨大的屏幕面前，密密麻麻的兌換信息出現在光幕上面。光幕上兌換信息前十的寶物，那可是能夠讓凝液境強者都心動的寶物。

    而李北的目標，草木精華藥劑，赫然位列第三，需要走私運送一百支覺醒藥劑才能夠兌換。

    草木精華藥劑，顧名思義，乃是提純草木之中的精華，煉製而成的藥劑。當然，草木精華藥劑提純的草木，絕不是普通的草木，而是各種神木奇花，每一株都不比華夏古代神話中的扶桑建木之流差。

    並且，草木精華藥劑，乃是輻射境修煉者能夠服用的最強藥劑，哪怕是頭豬，服用了草木精華藥劑都能夠起飛。

    自然，草木精華藥劑價值不菲，官方的售價是五百萬聯邦幣一支，對於李北來說，無異於一筆天文數字。

    而且，就算是李北有五百萬聯邦幣，他也買不到草木精華。因為草木精華藥劑數量稀少，因此有限購的政策，只有凝液境的強者或者擁有四星身份卡才有資格購買。

    不然只能夠去地下黑市碰碰運氣，草木精華藥劑在地下黑市的價格，從來沒有低於五千萬聯邦幣。

    看完光幕上的對話信息後，李北來到僻靜之處，雙目緊閉，心神沉浸於自己的腦海之中。

    對於普通人來說，人的大腦乃是最神秘的地方，充滿了各種奧秘，哪怕以現在的科技手段，都無法將大腦中的奧秘完全了解。

    但是，此時此刻，在李北的腦海之中，卻懸浮著半張薄薄的黑紙，黑紙上畫著玄妙神秘的符文。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他腦海中有神秘的黑紙，恐怕會被瘋狂的科學家製成切片。

    身體內全部的靈能，在李北的控制之下，朝著腦海中的那半張黑紙涌去。這些洶湧澎湃的靈能，在接觸到黑紙的一瞬間，就被黑紙吸收一空。

    李北身體一軟，腳下一個踉蹌，臉色蒼白無比。

    「還是不行！」

    「已經整整六年了！這半張黑紙到底需要多少能量！」李北十分不甘地說道。

    他清楚地記得六年前，父母從戰場上回歸之後，將這半張黑紙留給了自己，並且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起初，年幼的李北並沒有在意父母奇怪的舉動。直到一個月之後，父母參與軍隊布置的任務，離奇死亡，這個消息對於李北來說就是一道晴天霹靂。

    李北向父母的諸多戰友打聽父母的死因，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講清楚，甚至連父母死因是從哪裡傳來的，他們都不知道。

    心灰意冷之後，李北為了探查父母真正的死因，這半張黑紙，成了李北唯一的突破口。

    這六年來，他將修煉出來的靈能全部用來溫養黑紙。但是時至今日，他依舊沒有收集到足夠的靈能來激活黑紙。

    不然，為何六年前藍海城有名的天才少年，怎麼會留了六級！

    李北相信，草木精華藥劑中那磅礴的靈能，絕對能夠激活這張神秘黑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