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鬼王？

    算了算了，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老老實實走吧！但願能早點走出去。

    也許真如沐吻所說，因為陰陽眼，鬼鬼神神看多了，對這種怪異的事情也不在意了，這傢伙除了抱怨樓梯太陡以外，居然沒有任何異常表現。

    好容易走到了樓梯頂端，卻發現接下來的樓梯朝下，還是圍著牆壁呈弧形的螺旋樓梯！這不是玩我麼？今晚我這是註定了一條道走到黑了？能不能給一電梯啊？就算是到地下十八層我也認了！

    抱怨歸抱怨，但事已至此，難道還有回頭路麼？我看了看沐吻，原本一臉無所謂的她，如今眼中也滿是苦笑。這算什麼事兒啊！

    「走吧！沐吻同學。」我搖了搖頭，還好這是下坡路，如果又是上坡路，那才更令人鬱悶。

    沿著梯子繼續前進，我也漸漸明白了，這梯子就是一個拋物線，一段一段波浪似得起伏著。

    「這什麼梯子啊！」不知在這梯子上走了多久，我覺得我整個人都快瘋了。

    「老師，你也安靜點吧！從二十分鐘前你就開始吼了，你就不覺得口渴嗎？」沐吻有氣無力的問道。

    「你不覺得這樓梯是在找茬嗎？」我一本正經的問道，「這種設計師應該拖出去鞭屍八百啊！」

    「這不是人設計的吧？」沐吻一手扶額，一手扶牆說道。

    「還有人以外的東西能設計樓梯麼？」我已經開始完全無視現實了，這個世界太瘋狂，鬼物都能這樣玩，還讓不讓人活啊！

    「設計這東西的傢伙就不是人好不好？」沐吻聳了聳肩，漫不經心道。

    據說，女人抗壓能力比男人強。從沐吻現在的表現來說，貌似的確如此啊！說實話，我最厭煩這樣無目的的上樓下樓下樓上樓——雖然現在並沒有樓——全是梯子。

    「不對啊！怎麼又回來了？」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我指著地上的菸頭說道，「這不是我們之前待的地方麼？怎麼又回來了？真遇到鬼打牆了？不能啊！」

    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雖然我不是什麼大能，但至少鬼打牆還攔不住我——我也不可能連察覺都還沒察覺就中了招啊！

    「這個…;…;老師，這不是鬼打牆…;…;」沐吻表情有些怪異的說道，「這是樓梯…;…;」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樓梯！」我瞪了沐吻一眼。這孩子真是的，誰看不出這是樓梯啊——還是無窮無盡的樓梯！

    「老師難道就沒聽說過『潘洛斯階梯』？」沐吻被我一句話梗得差點緩不過氣。

    「那是啥？」關於潘洛斯階梯我還真沒聽說過。以前跟著三舅爺，除了正常上課，剩下的時間都給這老傢伙占用去修煉了，哪裡還有時間看其他的東西？

    「那你應該看過《盜夢空間》吧？盜夢空間中『清醒夢境』裡面就有這種東西。」沐吻耐心說道。

    「還是沒看過…;…;」我撓了撓頭，「一邊看電影一邊看字幕真心不適合我這樣專一的男人…;…;」

    「這有關係嗎…;…;」我仿佛聽到沐吻腦子裡有什麼東西斷掉了的東西，「你這樣…;…;不學無術的老師…;…;到底能教我們什麼啊！」

    「喂喂！我只是教歷史而已啊，這些東西我怎麼可能懂？而且，我也只是暫時代課而已啊！大家有話好說，千萬別動粗！」眼看著沐吻漸漸陷入了暴走狀態，我連忙退後幾步——我深深的明白，暴走中的女人千萬不要招惹。看看歷史上，從夫差到項羽，從呂布到李隆基，多少英雄毀在了女人手裡。

    好話說盡之後，沐吻終於漸漸平靜下來，我不由擦了一把冷汗。要是這傢伙真的暴走了，鬼知道這樣的環境裡會鬧出什麼事來。隨後，沐吻告訴我，潘洛斯階梯是一個名叫潘洛斯的傢伙想出來的，是一種無限循環不存在於三維空間裡的階梯。但問題是，這玩意兒貌似就出現在了我們的世界裡，而且，我們還身在其中。這令我想起了一句詩：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能不在我們以前的世界了？」我有些心驚膽戰，記得三舅爺收藏的一本古書上說過，一個鬼王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法力，而是他的領域。每一個鬼王都有屬於自己的領域，在這個領域裡，他無限接近鬼物中最高級別的鬼仙！

    鬼仙，五仙之一。在宋人洪邁的《夷堅甲志•縉雲鬼仙》中曾記載：處州縉雲鬼仙，名英華，恣色絕艷，肌膚綽約，如神仙中人。

    不但凡人曾提及鬼仙，就連上洞八仙中的呂洞賓和漢鍾離也提起過鬼仙。在《鍾呂傳道集》中，呂洞賓曾問漢鍾離仙的等級分類，漢鍾離告訴呂洞賓，仙分為鬼仙、人仙、地仙、神仙以及天仙。鬼仙乃陰中超脫，神象不明，鬼關無姓，三山無名。雖不輪迴，又難返蓬瀛。終無所歸，止於投胎就舍而已。雖然，在漢鍾離口中，鬼仙終究是鬼，是五仙中最低等的存在，但也非一般人可以抗衡。

    當然，漢鍾離也同時提到，所謂佛教修行，最大也不過修行至此。細想之下，若僅至如此地步，便敢妄稱得道，倒也是可笑之極。

    然而，再仔細想想，在領域中，鬼王的能力無限接近釋迦牟尼，這該是何等可怕！

    「不過，我還有一點想不通。」我揉了揉鼻子，「你說，一個鬼而已，怎麼會知道潘洛斯階梯？」

    「我也很奇怪啊！我們怎麼會在本來不應該存在的階梯上？還有，我們現在是在哪裡？」無知者無畏更無謂啊——鬼王領域之中出現違反物理常識的事情正常，只要不干涉到天地因果，天罰什麼的都不可能降臨。正因為不知道鬼王領域的可怕，沐吻此刻的表現倒是無比的鎮定，甚至表現得十分好奇。

    「不知道在哪兒，反正不容樂觀！」反正也走不出去，走來走去都在領域裡，我乾脆一屁股坐在了階梯上。

    看我坐在了階梯上，沐吻也只好坐下來。畢竟，這樣詭異的環境裡，一個人到處跑是隨時可能遇到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的。

    「老師，我突然想起了一個成語，比較適合現在的我們！」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沐吻突然打破了沉默。

    「什麼？」我有點奇怪了，這傢伙真的是神經大條還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居然能想到這麼無聊的東西上去。

    「坐以待斃！」沐吻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左手插著腰，右手伸出食指在鼻尖前左搖右晃，「正宗的坐以待斃！」

    「那你有辦法？」我無奈的聳聳肩。

    「沒有辦法！」沐吻理直氣壯道，「話說，你不是老師麼？在這種密閉空間裡，老師可是隨時可能變化成狼人的生物啊！為了我的安全，你不應該想辦法出去麼？」

    「喂喂！變化狼人什麼的根本就不存在好不好？而且，出去與否和是否變化成狼人有半毛錢關係啊！」都說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而我眼前這個人的思維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吧——等等，我身邊什麼時候出現過正常人？

    「不是經常有老師侵犯學生的新聞麼？」沐吻一邊說一邊後退了好幾步，仿佛我會突然暴起侵犯她似的。

    喂喂！我的人品有這麼差麼？喂喂！我還不是禽獸啊！

    算了，有心思跟這貨一般見識，還不如想想怎麼出去的好！話說，這是個怎麼樣奇怪的空間啊！根據我們走了這麼一圈來看，這個樓梯就跟腦袋咬著尾巴的蛇一樣，根本就沒有向上向下延伸的可能，就是圍著一個圓柱繞圈圈的說！仔細想想，貌似還有兩段階梯完全違背了物理常識的扭曲連接著，我們也違背地心引力的走了過來，並沒感覺到不適——真是奇怪的空間啊！但是，我們到底怎麼進入到這個空間的？難道是因為那些黑色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