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九肢孩提

    清晨，一位小小寶寶看著螞蟻在來回爬動。

    已經許久，路邊的瞎眼算命者看了近一個小時。他似乎很奇怪。

    「小娃，你為什麼一動不動那麼久？」

    「瞎爺爺，我在看螞蟻？」難道小孩子就都是好動的了？

    「螞蟻不就那樣嗎，何必看？」

    「所以我覺得媽媽求佛無用。」

    瞎眼老頭驚奇的轉頭，空洞的眼神凝望著他，耳朵動了動，三歲孩提，大腦袋，長耳朵，九肢也長，眼神靈動如猴，渾身充滿仙靈之氣。

    「為什麼求佛無用？」

    「佛端坐那兒，如我端坐這兒，我視螞蟻如無物，佛亦如此。」

    「那你又為何看這麼久？」

    「我在想螞蟻在想什麼？他們辛苦攀爬的目的是什麼？」

    「你想到了嗎？」

    「我想不出，我只想得出自己，但自己的想法不是螞蟻的想法，我若是強安於螞蟻，萬一哪天佛也強安於我們，我們怎麼辦才好？」

    果真是聖人之胚，瞎眼仰望蒼天，天道不公啊，為何人類就出不了聖人。

    他轉身走了，留下了深深的嘆息。

    小娃疑惑的站起，瞎爺爺怎麼就走了？我惹他不高興了嗎？他坐了三天可還沒開張呢，他會餓的吧，我就不該貪嘴多吃那烙餅，可以留給瞎爺爺做午飯呢。

    「那元，在幹什麼呢？」

    那多跳下玄豹，他不喜歡汽車，他們八爪族都不喜歡狹小的車子，所以從秘境帶出來培育的玄豹很受歡迎。

    因為三個優點：速度快，平穩，聽話。玄豹也是他貿易商行主打產品之一。

    「祖父，為什麼螞蟻看不見我？」

    那多走了過來，一把舉起小寶寶，開心的說道：「因為螞蟻沒有人眼。」

    「哦，那若我們有佛眼，就能看到佛了嗎？」

    那多嘴角一扯，無語。螞蟻和佛有什麼關係，真是奇怪的思維，這麼聰明的寶寶也不知道如何教好。

    那位瞎眼老頭來到了香山雪堡，和金風白雪打了個照面。

    白雪驚訝的張嘴欲呼。

    瞎眼老頭已徑直走到金風面前，插了杆子，而後一撩下擺下跪高呼起來：「三徒無目拜見師傅！」

    其聲嘶啞嘹亮，引得附近的侍從，花匠，行人紛紛矚目，見一位老爺爺跪拜中學生高呼師傅，不禁駭然。

    金風已經呆住了，這是誰？沒見過啊。

    白雪連忙避讓開來，對著金風說道：「這是元祖三徒無目，一直行走世間悟道。」

    說完對著瞎眼老頭行了福禮，開心的說道：「無目，咱們二十餘年未見了，這些年你去哪了？」

    金風連忙扶起無目，看了眼他的眼睛，對方也抬頭看著他起來，兩人對視，很是怪異。

    一雙大大的黑眼睛，一雙小小的白眼帶。竟然互相對望許久，也不知道互相看什麼。

    「這是師傅的分身了，好胚子啊，可比擬剛才的那元了，咱們人類還是很有希望的。」無目欣然點頭。

    而後又看向白雪，微微點頭：「不錯，元嬰化實，陽神可期，即將步虛圓滿了。」

    「還是你郵寄的鴻蒙果的功勞啊，這些年你去哪兒了呀？」

    瞎眼老頭低頭惆悵道：「遊走了地球、禁地和虛空戰場，來到了藏璧曾經去過的墜魔大陸，可惜他已犧牲了。」

    白雪微微嘆息，三個徒弟里，無目和藏璧關係最好，親如兄弟。

    「回來了就不要走了，我帶你去見林重。」

    「我不見他。」

    「何必呢。」

    「他做錯了，哪怕已自毀道基亦是錯。」

    「可是這是推仙榜的陰謀啊。」

    「有其因必有其果，反之亦然。」

    看著固執的無目，白雪無言，金風笑眯眯的抱著瞎眼老頭，開懷道：「沒想到你就是大鬍子伯伯說的三師弟啊，走，咱們喝酒去，一定當浮一大白啊。」

    「呵。」

    金風頓步，訕笑道：「姐姐，還有幾天就高考了啊，我也就成年了啊。」

    「那也不許喝酒，酒不是好東西。」

    無目擺擺手道：「男人就該喝酒，不喝酒不是男人，走，目帶你去。」

    瞎眼老頭一卷衣袖，金風就處於袖裡乾坤中，看著他倆消失，白雪跺了跺腳，氣到：「老大一來教他玩，老二一來教他吃，老三一來教他喝，真是三個好師兄弟。」

    金風站定，發現已經到了學校邊上的小吃街，他們經常來找吃的，瞎眼老頭當先走進蒼蠅店，這是一家臭豆腐店，號稱百年老店。

    「喲，客觀許久未來了。」

    「老樣子吧。」

    無目坐在老位置，遙想當年三人就坐在這裡以臭豆腐下酒，這是老大藏璧的獨特愛好。

    金風坐在側邊，看著老闆端上了一大盤香辣，一壺自釀小酒，一疊花生米。

    「你慢用。」

    老闆還是小時候的樣子，只是眼神越發和藹了。

    無目上下打量了一下，低聲道：「恭喜了。」

    「謝謝，今兒還就是最後一天了，我也該走了。」

    老闆笑眯眯的轉身離去，在門外掛了打烊的牌子。

    「他也是同道中人，在此悟道，如今已有所得了。道心圓融，天人感應，即將突破至渡劫期了，咱們人類又多一守護也。」

    無目見金風疑惑，就解釋了一句，金風拿起酒壺，各倒了一杯。舉杯道：「無目爺爺，很高興認識你，我幹了，你隨意。」

    無目嘴角扯了下，算是微笑，他按住金風右手，就像一座大山壓著，金風一動也不能動。

    「不能幹，這是劇毒，對你來說。你且聞聞就好。」

    金風低頭見酒杯，渾濁的黃酒沒有任何獨特之處，也沒任何酒香。

    但靠近後聞了聞，就有濃郁的香，不可思議的香，無法形容的香，瀰漫進五臟，渾身打了個激靈，就像夏天被扔進冰庫，冬天被扔進火堆。

    「這是香的本源，是香至極之大道。連臭豆腐的香辣也是本源之香。藏璧獨愛之。」

    無目大口吃著臭豆腐，大口喝酒。爽快的打個嗝。

    金風被香氣沖了一遍全身，渾身大汗淋漓，就像生了場大病，全身無力，癱坐在椅子上。

    但稍後，渾身舒爽起來，原本胸悶的感覺蕩然無存。

    「前段時間你肯定受過重傷，咱們天宮雖有聖手，也有聖藥，但是藥三分毒，如今以毒攻毒，將其逼出，如此才不會礙了你的修行。你要記住，每一步修行必須完美，如此才能走的更遠。尤其是你，乃天地厭棄之人，必須完美，必須謹慎，否則。」

    金風站起來深深鞠躬道：「風感謝無目爺爺的指點和療傷之恩，小子銘感五內。」

    「嗯，坐著吧，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入定看看那白色光幕，是不是更新了任務，有個家教的任務。」

    金風疑惑的看著側面那張冷硬的臉，無目爺爺似乎什麼都知道啊。他點頭，微微閉眼就進入了泥丸宮，果然白色光幕上更新了任務。

    「改變那多的想法，當那元的家教老師。改變此因果命運，獎勵功德積分100。」

    「嘖嘖，如意泵發慈悲了，這麼高的功德積分。只是做個家教罷了。小爺也是位學霸，還有什麼難的。」

    元祖金風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接吧，有你受的。」

    「有何不敢。」

    蓮妖金風當即接受任務，一百積分啊，抵得上好幾天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