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爺孫見面2

    老人久久的凝視著劉曉麗，那激動的神情溢於言表，兩人都沒有說話，也都沒有向前再跨出一步，老人希翼的眼神看著劉曉麗，似乎在等著劉曉麗叫出那一聲他夢中出現過無數次，卻始終是夢中出現的爺爺，老人以為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聽到這個稱呼，沒想到老天終究還是開眼了，在他踏入棺材之前，讓他見到了他這唯一的血脈，老人看著劉曉麗，昔日襁褓中只會哇哇大哭的小女孩，如今已經長大成人，如此的落落大方，會輸給誰家的小孩？老人面露欣喜，高興，欣慰，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足矣！

    老人的眼神變得急切起來，因為劉曉麗此刻仍然是楞楞的站在原地和他對看著，眼神飄忽，老人也不知道劉曉麗現在是在想什麼，是否同他一樣激動，同他一樣高興？老人一下子變得擔心起來。劉曉麗畢竟不是他看著長大，從小就成了孤兒，缺乏真正的父愛母愛，也沒有親情，在別人的看護下成長，劉曉麗會不會對如今這突如其來的親情心存芥蒂，會不會對此產生排斥，會不會不認他這個爺爺？老人突然想了很多令自己擔心的理由，心情越發的急切起來，劉曉麗現在已經是一個成年人，在劉曉麗的童年，少年，青年，都沒有出現過自己這所謂的爺爺的身影，現在讓一個身心都已經成熟，有自己思想的人。叫一個突然出現地人爺爺，老人不禁擔心起來。在以前還心存幻想時，老人只希望能知道一點自己這孫女的消息就夠，如今這幻想算是連本帶息地實現了，老人卻又有點患得患失起來。

    「小姐。」中年人跟了老人這麼久，看到老人急切的眼神，知道老人此刻最想聽到的是什麼，不由輕微的碰了碰劉曉麗提醒道。

    劉曉麗眼皮往上抬了抬，似乎也在醞釀著自己的感情。此時一聲爺爺對她來說猶如千難萬難，她看著老人，嘴巴已經動了幾次，想叫卻都沒叫出來，聲音如鯁在喉，始終沒發出來。

    中年人站在一旁，急得只能幹瞪眼。老人的渴望他看在眼裡。他此時想幫老人，也是有心無力，要是他能代替劉曉麗去叫這聲爺爺，他巴不得多叫幾聲，但他終究不是劉曉麗。而此時，他也沒法代替劉曉麗做什麼，也沒法催劉曉麗做什麼，他能做的，剛才已經做了。剛已經提醒了劉曉麗，此刻，他總不能對著劉曉麗說「小姐，趕緊叫爺爺。」若是那樣，恐怕現在這個氣氛就被他破壞殆盡。而且。老人肯定也不喜他這樣做，老人心裡要的是黃安國發自內心地叫一聲爺爺。

    「爺爺」突然。一聲雖然微小，但卻是能讓老人和站在劉曉麗身後的中年人聽到的聲音響了起來，聲音顯得很生澀，短短兩個字都沒法念得連貫，中間還需要停頓才能喊完，可見，劉曉麗喊這聲並不是很自然，也還沒有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她此刻純粹是靠著自己的精神意志本能的逼迫著自己喊出來的，因為，老人地眼神，讓她觸動了，那是一種怎樣地眼神？劉曉麗沒有到老人的那個年紀，沒有經歷老人所經歷的滄桑，沒有經歷老人的孤獨，沒有經歷老人的痛苦，所以她無法表達出老人的眼神是怎樣一種眼神，她只知道，老人此刻是一渴望親情的孤寡老人而已，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中jw書記，所以，她叫了，儘管她叫的很不適應，叫的很彆扭，叫的很晦澀，但他必須叫，拋卻任何其他的因素，她與老人有血緣關係是不可磨滅的事實。即使沒有，換成另外一種場景，劉曉麗會叫嗎？會的。立志商途，老人無疑會是她征途上地最大助力，雖然她還沒有達到那種尊嚴為權力所低頭地地步，但能有這麼一個爺爺，對她而言，至關重要！

    老人對她的幫助會是無私地，不遺餘力的，這裡面沒有任何的駁雜的成分，只有那一份親情的關愛。那是他的親爺爺。

    見劉曉麗叫了，中年人高興了，老人激動了。

    老人伸出顫抖的手，他的眼眶已飽含熱淚，他的嘴巴張開著，他的聲音哽咽著，劉曉麗知道老人是在說話，但不知道老人是在說什麼，因為老人哽咽的聲音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的從老人的嘴形辨別出老人連說了三個好字。老人的淚水已順著那飽經滄桑，歷經歲月雕磨的臉頰流了下來，劉曉麗知道，老人那不是傷心，老人那是高興。那一刻，他很震撼，他的內心受到巨大的衝擊，老人是何等的身份，何等的地位，經歷過多少人生沉浮，看透多少紅塵事，卻為了這僅有的一份親情，老人落淚了。老人沒有把自己的感情藏在心中，而是完全的表達了出來，那是一種怎樣的高興和激動。

    劉曉麗很慶幸，慶幸自己喊出了這一聲爺爺，僅僅為了老人這一高興的眼淚，她這一聲爺爺，叫的價值連城！親情，或許是步入市場化經濟的今天，依舊不能用金錢衡量的東西之一！若有人說親情可以用錢買到，那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人，那是畜牲，虎毒尚且不食子，那種人估計是連畜牲都不如了。老人顫抖的手終於撫摸到了劉曉麗的臉頰，「好孩子，我的好孩子啊，老天待我黃震天不薄啊。」老人激動，哽咽的說道。那一刻，催人淚下！饒是中年人。亦是淚影滿眶。

    「黃書記，您看外邊挺冷地，您和小姐是不是到屋裡去，您看您還有件大衣披著，小姐可是沒有像您一樣披著大衣，一不小心，可是很容易感冒的。」老者已經看了劉曉麗有一會兒，中年人適時地出聲關心道。

    「不錯，不錯，孩子，走，咱們進去，別受涼了。」中年人的話點醒了老人，老人回過神來，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高興的說道。老人此刻已開心的眼裡只剩下劉曉麗，此時此刻，什麼事情在他眼裡都比不上和劉曉麗好好說話，好好相聚，來的重要。劉曉麗跟老人一塊往裡走去，大門口停著他在裡面的專車，兩名工作人員則是跟在後邊。兩人如同心有靈犀般都微微多落後了一步，好奇的緊貼在中年身邊問道，「秘書長，這是怎麼一回事？」兩名工作人員此刻心中的震驚已經無以復加，今天先是見到了這中jw的一把手如此的失態，這是他們從不曾見到過的事情，試想老人身為中jw書記，筆下一划，有多少人就得聞風喪膽，鬼哭狼嚎，老人更是見多了大風大浪，到了老人這個層次，以及老人這個年齡，恐怕已經沒有多少能令老人失態的事情，但今天，他們真實的見了一回老人失態的樣子，這讓他們震驚不已，而更讓他們震驚的是還沒有結束，劉曉麗叫了老人那一聲爺爺，他們沒聽見，但老人說了那一句我的好孩子，他們是聽得一清二楚，老人沒有後人他們是知道的，但是他們卻沒想到突然冒出了個孫女，兩人心裡又是震驚，又是驚訝，此刻，他們圍住中年人，就是看到中年人是接劉曉麗過來的，想從中年人嘴裡知道是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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