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做回自己

    鐵弼修為不足，仍然留在軍中，郝天嘯已隨軍前往永明關。

    兩人自從收到一名來自煉金公會的書信，本來尚且安定的日子陷入了糾結之中。

    信中提到了雙城同門的消息，雖是一筆帶過，但沉穩的郝天嘯還是從信中看出了同門在狂影勢力範圍有了麻煩。

    鐵弼除了擔心便是埋頭修煉，郝天嘯在某些時候還是挺羨慕這頭腦簡單的大個子，很容易拋開煩惱。

    信中提到，若有機會可以前往三關，那裡是牧家的天下，無論是狂影還是獅虎之旅都不會輕易涉足，除了獸潮和異族侵犯，北疆沒有任何勢力敢於在三關開戰。

    倒不是因為牧家的勢力，而是三關乃北疆的守望之地，但凡有人敢有覬覦之心，必為北疆武修群起而攻之，說是北疆的守護聖地也不為過。

    信中的消息唯一讓兩人期盼的一點是有了文一鳴的消息，在多次申請後，郝天嘯僅僅武師八層的修為終於被批准，而鐵弼雖然不舍，卻也無奈。

    郝天嘯白日裡急行軍，夜營中爭分奪秒的修煉，他很清楚文一鳴的武道天賦，雖然信中未提到文一鳴的修為，但是一句『成功脫離狂影追殺』足以讓他明白，自己與文一鳴之間的差距。

    性格使然，他考慮的事極多，目前所處的局面，便是進入三關地帶，在獸潮未爆發之前努力提升修為，同時打探同門和文一鳴的消息。

    他必須在半年後趕回雙城，這一趟下山遠離南部，雙城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盡出，若是大比之期未歸，以留在雙城的弟子很難和名劍天門對抗。

    而要回雙城，傳送門所需的費用不菲，就他一人通過也難以籌夠靈晶。

    文一鳴能讓曾天佑帶回令他們難以想像的資源，很顯然自身不缺靈晶，要回雙城只能靠這位教官了。

    想到這些，郝天嘯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同樣是人，為何文一鳴能繞行西域趕赴北疆，還能在狂影的追殺下逃脫，還能想到遠在南部的同門資源匱乏而捎回靈晶和藥劑。

    這些，讓他這個曾被任命為隊長的大師兄無地自容，所幸的是，北疆的天地元氣比之南部不知濃郁了多少倍，且幸運的得到了怒虎軍的青睞，每月都有靈晶領取，這是他和鐵弼修為提升迅速的原因。

    但他也明白，這段時間修為提升快，那是因為二十餘年在沒有靈晶的支持下潛心苦修厚積薄發，他能感受到這個爆發期即將結束，進入正常狀態。

    他是軍隊中的奇葩，數千新兵最低修為也在大武生後期，而他整整相差了十層大階，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能夠通過批准，隨同前往。

    雖然他被撤去官職，淪為一名普通士兵，數千軍隊的百人小隊中，卻少有人取笑他。

    郝天嘯性格沉穩，做事幹練，對於任何命令事無巨細，任勞任怨，閒暇之時與人相處耿直爽快，軍中倒是不乏與其交好之人。

    在相識之人眼中，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苦悶無趣，日常之外除了用餐時與人交往，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修煉之中，沒有人見他休息過，夜間打坐修煉，日間一有空閒便手持重劍劈斬，錘鍊劍技。

    這也是怒虎軍中隊長牧原將他撤下百夫長的主要原因，牧原是很欣賞這個少年老成的小伙子，不過郝天嘯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修煉，在管理隊伍上只是完成明面的監督，卻沒有激情，他的激情便是修煉。

    是夜，牧原出得營帳遠望樹林中對著皎月狂舞重劍的精悍身影，凝立良久。

    「天嘯，歇歇吧，還有兩天便抵達永明關了，小心累垮了！」他來到了樹林。

    郝天嘯頓步止劍，沉默良久回身道：「隊長，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他很愧疚，身為武將的牧原很器重他，冒著諸多爭議將自己提上百夫長之位，卻因有人在會議上提出他不作為而被迫牧原妥協，將他撤下。

    牧原洒然一笑，「這不重要，不要讓自己失望就好！」

    「我的確對自己失望！」郝天嘯呼出一口濁氣，牧原是他在軍中唯一能傾吐心聲之人，一直以來對他無償幫助，光是藥劑靈晶就支援他無數，可謂有知遇之恩。

    他拭劍遙望南方道：「在雙城，我曾迷茫過，文一鳴的出現讓我找到目標，有了奮鬥的動力，我每天想的都是怎樣經營好龍魂。在我們最無力時，他讓人遠從北疆帶回寶貴的資源，還有精心準備的武技功法，註明了所有人的特長更適合怎樣修煉。」

    牧原默默傾聽，他明白這平時少言寡語的硬漢心裡承載著太多壓力。

    郝天嘯收劍看向牧原，自嘲道：「自那以後，我們修為突飛猛進，我狂喜，我能看到雙城在崛起，不遠！」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這樣！」郝天嘯搖頭，「我們感覺南部年輕一輩將難以追趕我們的腳步，於是有了北疆歷練的衝動，呵呵...」

    看著牧原淡然的笑意，郝天嘯苦笑，「同門失散，流落狂影勢力，由南部而來的武修，所有與文一鳴，與雙城有仇怨者盡皆到了狂影的地盤，如果沒猜錯，我的同門隊友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難以想像。我無能無力！」

    「知道嗎？我無能無力！我想死！文一鳴能帶著他的隊友逃離狂影追殺，我卻只能沒日沒夜的錘鍊劍技...」郝天嘯痛苦的抱頭，緩緩蹲下，死命的抓著頭髮。

    牧原長嘆一聲，良久才道：「能被狂影追殺，能身披劫殺令，這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能力，人與人不能相比，重要的是不要迷失自我。」

    郝天嘯默不作聲。

    牧原轉身面向營帳，又道：「你堅毅，有良知，重責任，不比任何人差，怨天憂人無濟於事，自責愧疚於事無補，你要做的便是找到適合自己的路，做回自己！」

    他彎腰放下一個小儲物袋，返身回營的同時，道：「記住，活著是世上最艱難的事，沒有之一！想死，你已經輸了！」

    郝天嘯緩緩鬆開抱頭的雙手，喃喃道：「做回自己...想死，你已經輸了！」

    他撿起地上的儲物袋，良久才裝進儲物腰帶中，那裡面已經裝了很多同樣的儲物袋，他沒有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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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