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鄉野山澗牧牛童

    七月的驕陽正在繼續肆意揮放著她的熱量，火辣的陽光下，一切昏昏欲睡，知了卻叫的歡快，聲浪一陣高過一陣。筆神閣 bishenge.com蓮山山澗里，一處平地上，一顆幾百年的銀杏樹張開了寬大的枝丫，茂密枝葉下形成的陰涼地面上，一個少年正懶洋洋的躺著，不遠處一池五六米見方的潭水，隨著上方瀑布水流的衝擊，泛起滾滾水花，清澈的溪水沿著河道向下流去。

    一頭黃牛正甩著牛尾，歡快的啃著河道旁的青草，的陽光絲毫不影響它的吃興，不時還向著銀杏樹下躺著的少年哞哞幾聲，似乎在說，這裡的食物這麼好，趕快來吃，來吃，大家有福共享……

    這少年正是歐陽御風，此時正呆呆的仰望這頭頂上的綠油油的枝葉，枝葉上是藍藍的天空，蔚藍蔚藍，朵朵白雲也是那麼的白，看了都心懷舒暢。呼吸著帶點微微濕意和甜意的山間空氣，仿佛身心都融化了。「哎……」，歐陽御風盤腿坐起，思緒還在回想這三天前一幕，事情仿佛就在眼前，現在卻又遙不可及。

    三天前的歐陽御風，正在從米國回中國的國際航班上，時間卻是在21世紀而不是現在的1985年，那時的歐陽御風已是藥學博士，在米國哈佛醫學院任職，剛升為教授，其中一項研究也剛獲得國際大獎，正意氣風發。歐陽御風本科在山南大學就讀，畢業後去哈佛讀研究生，讀研期間成績出色，後來留任哈佛。這次回來也是應山南大學邀請，參加就任山南大學名譽教授的儀式。

    可是航班飛到太平洋上空，飛進一片雲層後，事情就改變了。話說歐陽御風坐飛機太多次了，一般來說飛機穩定飛行時是在平流層，大概10000米的高空，平流層的溫度一般在零下55度左右，所以這裡的水汽、懸浮顆粒和雜質都極少，也不太會出現雲層。一般來說雲層出現在對流層，所以飛機在起飛和下降過程中進入雲層的事情很常見，有時候還會在雲層里遭遇有氣流，不斷顛簸，可以一般情況下，幾分鐘時間就可脫離。可這次情況顯然有些不太一樣，歐陽御風覺得已經半個多小時了，飛機還在雲層里飛行，這是怎麼回事？轉頭看了看周圍其他的乘客，大部分都在閉目睡覺，也有在觀看機上電影的，沒有異常的反應，機上也沒響起乘務員提醒的聲音，也行自己敏感了吧，這樣想著，歐陽御風正準備繼續眯一會，可忽然瞪大了雙眼，一道耀眼的亮光穿透雲層直奔機身而來，機艙內一瞬間亮如白晝，滿倉尖叫聲中，歐陽御風瞬間失去意識，「是閃電麼……」，這是歐陽御風失去意識前最後閃現的話語……

    只覺臉上濕濕的，黏黏的，刺辣辣的，歐陽御風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又差一點昏過去，眼前一個牛頭在晃來晃去，一根長長的牛舌正在自己臉上不斷舔著……

    不用說這頭牛正是現在的那頭在水潭的河道邊歡快吃草的黃牛。歐陽御風到現在都在迷糊，前面還在飛機上，一覺醒來就變成15歲正在放牛的自己了，前面是在做夢麼？為什麼這個夢這麼真實，記得這麼清楚？還是說自己重生了？可是為什麼重生一點感覺也沒有，沒有頭痛不適，沒有發現什麼超能力，甚至沒有感到有什麼違和感。這三天來歐陽御風每天都是一早就牽著這頭黃牛來到這個有瀑布的山澗，然後就放任牛兒自己吃草去，他自個就躺在銀杏樹下，自顧自的去想夢裡或者是重生前的事情。

    「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怕個屁，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猶豫不決從來不是自己的個性，既然三天都想不透，再想，也探究不出什麼結果。那就不想了，繼續走自己的路就是。現在才15歲，一切都可能，也許，不，是一定會比夢裡的自己（暫且就當做了一場夢吧）走的路更要好，也更要遠。

    也許該去看看師傅了，師傅是一個老道士，常年住在蓮山山巔的一座木屋裡，解放以前這裡是一座道觀，香火還挺盛。解放後，經歷過破四舊的年代，道觀也被拆掉了，後來就荒廢破敗了。老道士是幾年前來的，在原來道觀舊址上，搭建了一座木屋，用原來的殘磚舊石建了一堵矮矮的圍牆。歐陽御風在老道建屋砌牆的時候，幫著搬過磚，老道當時說歐陽御風有根骨，問歐陽御風願不願意跟他學點東西，歐陽御風見過老道搬運門前那個兩三百斤的石墩時氣不喘面不紅的樣子，知道老道有功夫在身，就一口答應。這幾年就隨著老道學了點功夫，期間老道還傳了幾手針灸的針法給歐陽御風。夢裡的歐陽御風因為今年到縣裡上了高中，很少回來，功夫也就慢慢放下了。老道是在3年後，正好是歐陽御風高中畢業那年，就雲遊去別的地方了，後來歐陽御風到京大讀書，老道也沒回蓮山，再到後來歐陽御風出國很少更是很少回來，就再也沒見過老道。還是在波士頓的時候，有一次見了一位很有名的老中醫為一位患者行了幾次針，徹底治癒了困擾了這位患者很久的病症，其所用手法就是老道傳授給自己的其中一種，還是排在前面很簡單的一種。而這位老中醫自己稱，他的名氣很大程度上來自他的這手針法。歐陽御風才知道老道傳授給自己的是多麼寶貴的東西，可是自己當時並沒有用心，以致只得其形，沒有完全掌握。

    再抬頭，天色已近黃昏，夕陽將天邊的雲朵映照的絢麗多彩，該回去了。叼起一根青草，拍拍屁股，喚過來黃牛，跨到牛背上，隨著牛身一搖一擺的向山下的村里走去。夕陽的餘暉里，映出一道長長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