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 異鄉魂 連府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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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號北風,裹挾雪子鋪天蓋地而來,打在匆匆行人臉上,生疼生疼。暮光漸暗,街頭巷尾陸陸續續亮起昏黃燈燭,照亮了一道風雪夜歸路。
巴州,東巴郡,青微城西。
一片深宅大院的連府,西角柴房裡,傳來揪心的急咳聲。一個約莫**歲光景的男孩,穿著破破爛爛夾襖,蜷縮在一堆柴草旁。
他滿面泥垢,頭臉上儘是瘀青傷痕,嘴角鮮血伴著急咳,汩汩滲出,烏黑雙目已,神采渙散,空洞般望著柴房屋頂。
「唉」
一聲焦灼長嘆,在昏暗、陰冷柴房內響起。
男孩置若罔聞,大睜著的雙眼,欲漸漸合上。
「唉」
長嘆之聲,再起,男孩雙目,眼見著就要合上。
「連河!」
院外,傳來小孩的叫聲。
「連河!」
叫聲竟喚醒了柴房中男孩,他努力睜開眼,忍著傷痛,蹣跚爬起,一瘸一拐,挪至柴房窗口。
「你沒事罷?」外頭小孩喊道。
男孩喘著氣,因為疼痛,五官都扭曲成一團,無力站著,只能半扒著窗戶「噯」了一聲後,就重重倒下去,外面小孩得到回應,匆匆而去。
「二十三,祭灶神咯」
連府後院,傳來作食婆子們齊整喊聲。又是一年臘月二十三,祭灶神日。此間風俗,祭罷灶神,大年就拉開帷幕。
「唉」
柴房,長嘆之聲又一次響起。不過,這次嘆息並沒那麼悠長。男孩倒下,昏睡過去。他身旁,浮現出一道濛濛青光,青光內朦朧有一人影,正彎著腰仔細打量昏睡過去男孩。
稍時,昏睡男孩眼前出現布景模樣畫面。
時而是一個滿臉病容的婦人,露出枯瘦如柴的手,時而是一個鬢髮如霜的老夫人,露出威嚴面目,時而又是一個高大漢子猙獰的嘴臉
畫面混亂不堪,如流水般,一晃而逝。
「唉,可憐見的,又做噩夢了」
嘆息聲,在柴房低低響起,話音似就來自男孩身邊,那道青光中朦朧的人影。
「這般日子,何日是個頭?」
青光中,人影嘆息罷。竟在一堆柴草上坐定,手裡不住摩挲巴掌大,形如蓮台的小鏡。濛濛青光自鏡中散出,隨他摩挲,青光厚實不少,朦朧人影也漸漸清晰。
竟是個二十七八歲男子,短髮乾淨,眉正眼明,若不是面白泛青,倒也是一丰神清俊人物。
「想別人穿越,大半能呼風喚雨,改天換命,好一番作為,再不濟也是種田養花,攜美平淡終老,可我呢?」
青年憤憤彈著手中青銅鏡。
「只能像個孤魂野鬼,跟在這天天吃苦受累,動不動就被打得半死的仆童身邊,遠離不得三尺,人家昏睡過去才能出來賊老天,讓我穿越,就是為了這般折騰於我?」
青年抬頭,環顧濕冷、陰暗柴房,透過窗子望向灰濛濛蒼穹,不知何時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天也仿佛沒那麼冷了。
可笑,他本就一穿越來的魂體,還怕什麼冷不冷的、
天光漸暗,柴房內冷寂無聲。
偌大連府,成片亮起溫暖黃燈,外面鞭炮聲,此起彼伏,家家戶戶都在祭灶神、吃糖糕。唯獨青年孤魂,與那昏睡男孩,在柴房中形影相弔,相依相守。
「祭灶神咯」
「我沒偷東西」昏睡中男孩,在夢中無意識呢喃。
青年下意識扭頭去看,男孩眉頭緊皺,小臉通紅,似是在發高燒,兩個拳頭卻握得越來越緊。
男孩手裡攥著的,不過兩枚銅錢罷了,之所以挨打,也因這兩枚錢。
想到此,不由再次喟嘆:「唉」
看著男孩小臉燒得通紅,身子一直打顫,青年心頭升起一種不好預感,急切站起,一籌莫展般,來回走動。
他這樣,會燒死吧?
不知道,這小可憐這般死去,我是不是也要死了?
不對,我只是個魂體,還怎麼死?
青年思緒,混亂起來,想自己這小半年經歷,仿佛是在做一場夢,真希望這夢早點醒來。
青年,不!
應該叫連河,心底那種不妙預感愈發強烈,只覺這男孩千萬不能死,否則,自己這魂體也真的會死魂飛魄散。
這是連河穿越小半年來,遇到的最大危機。
饒是他曾生活在一個文明昌盛、科技發達的世界,活了二十多歲,遇到這般攸關性命之事,一時也慌了神。
想他連河,本是根正苗紅,高官子弟,雖胸無大志,卻從無有欺男霸女劣行,不就是不喜歡過結婚、生子的俗日子,不就是對佛道之流有些好奇迷戀,不就是被家裡逼婚時,一怒之下摔了把玩的古玩青銅鏡,怎地就招來天雷,魂魄離體。醒來已魂至異世,隨身於這個看起來**歲,實上已十二歲的男孩。
穿越這小半年,從最初的驚詫、興奮,到現在剩下的,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說來也怪,他隨身這男孩也叫連河,雖來歷莫名,卻著實身份卑微,是這連府內「逃生子」。
所謂「逃生子」,就是逃難途中,借戶落籍出生的孩子子。說到「逃生子」,就不得不說一說,連河現在所處之地情形。
經過小半年摸索分析,他大概知道,這連府也算青微城裡薄有資產的富戶,其家業說大不大,說小不不過是做些南來北往的倒賣生意。
連家家主,在一場持續六七年的戰亂中,走了霉運,生生丟了命,如今戰亂過去五年有餘,連家盡靠太夫人照料。
眼前的小連河,就生在連府。
當年他母親,孤身一人流落至此,入了連家為繡娘,因她與連府同姓,頗得連家家主家眷顧,孤兒寡母的日子,也算衣食無缺。
可嘆,九年前連繡娘身染重病,那時連家家主已身歿,闔府上下無人問津,連繡娘臨終時,一手緊抓著小連河,一手指向東邊,口中不住念叨:「去找你爹,找你爹」
連繡娘身故,小連河失了依靠,無人眷顧,遂備受欺凌的。
小小年紀,刷洗馬桶、清掃院落,吃殘羹冷炙,穿下人們都不穿的破爛,睡破舊柴房。
除此外,每每到了發放月錢,不但被管事剋扣,還飽受其他惡僕勒索搶奪。
今日,他遭毒打,就是因著惡僕們又來勒索他僅有五個錢。他這次竟反了性,那幾個惡僕怎麼打,他都堅決不給。遂被惡僕告了狀,說是他偷了府里東西,這才接連遭了兩頓毒打,以致如今,掙扎在生死線上。
卻說,小連河為何一改往常,不孝敬那幾個錢?
連河稍一琢磨,想通透了。
今日是那連繡娘忌日,小連河想攢下十個錢,買點祭品,偷偷去亂墳崗祭奠亡母。卻不料,為人子女,這點卑微想法都不能,反而招來亡身之禍。
想到這兒,即便這小半年,對小連河的遭遇已從最初的「怒其不爭,哀其不幸」,到如今心如止水,連河也忍不住出離憤怒。
看著身旁,發著高燒,哆哆嗦嗦蜷縮在柴草中不斷說胡話的小連河,連河急得是團團轉,卻也一籌莫展。
一時急怒交加,他原本透明的魂體竟泛起紅光,眉心中忽然跳出一黑黝黝,蠶豆大小彈丸,急急旋轉,更引得手中青銅鏡,迸射出愈發濃郁的青光。
青光,瞬間將他魂體籠罩,又一併消失。
恍惚之間,連河竟來到一片混沌之中,眼前唯有一青萍乍現,無風自動,飄飄搖搖,時隱時現,繼而一道玄光落下,青萍上竟端坐了一道人。
其頂負圓光,身披七十二色,左手虛掐法訣,右手托一玉如意,一青黑寶劍,周身遊走不定,散射濛濛青光,將道人面容、身軀盡數遮掩。
連河費神,想看清道人模樣。
未料,玄光、道人,連同青黑寶劍、青萍,竟瞬時隱遁無蹤。
正兀自納悶,虛空中又顯化一金冊,倏然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其眉心。
腦海里,頓然多了一篇書冊,名曰禹余天洞玄無極鎖神定心真法,粗略一看,竟是一篇道家觀想、存思的法門,其內容委實普普通通,也不過百來字,玄妙的是,法門後面附帶的幾行古怪斷句:
黃庭種真蓮,玄關現蓮台。
蓮台化金丹,金丹孕赤嬰。
陽神走紫府,霹靂震九天。
黃庭金丹紫府,連河嘴裡念念有詞,不斷琢磨這幾行斷句,究竟何意。好在他前世心慕道學,也時常尋些個道家典籍翻看參研,悟性又不錯,才隱約覺得這斷句大有深意,貌似關涉傳說中道家修真關竅。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一番苦思冥想,不知過了多久,混亂不堪的腦海里憑空生出一道閃電來,一時間,竟仿佛頓悟了其中三昧。
而那混沌虛空中,也遙遙傳來一道人,在吟誦歌訣:
不見一法存無見,大似浮雲遮日面
只知一法守空知,還如太虛生閃電
吾本混沌一浮萍,問道紫宵天外天
汝當一念勤觀想,致虛守靜得自然。
餘音裊裊,縈繞不絕。
「莫非,這裡可以問道求仙?」連河這般喃喃自語時,竟未察覺不知何時已回到柴房。
魂體凝實許多,往日只能籠罩其魂體的青光,有一部分竟照在那命在旦夕的小連河身上,他身上的傷口,竟在慢慢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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