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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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門，程青山的喜悅就克制不住了，「娘子！我們今天進山挖到了人參！」程青山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人參，打開包著人參的葉子，放到許婉面前。

    「可真是太好了！那明日便把這個人參拿去縣裡藥房賣了吧。」許婉望著眼前的人參感嘆道。

    「娘！我們還抓到了野雞和兔子！」程蕪笑嘻嘻的對許婉說道。

    許婉望著父女倆兩滿筐的板栗一時有些茫然，程青山摸了摸頭，憨笑道：「兔子和野雞被壓在板栗底下了，我馬上拿出來！」

    話還沒說完，程青山把人參放進了許婉手中，取下身後的背簍，將板栗一股腦地倒了出來，緊接著野雞和兔子也露出了蹤影。

    「娘，這個兔子好笨，我們追了下它，它就自己撞到樹上了。」程蕪眨巴眨巴眼睛道。

    許婉看著面前乖巧的女兒和滿頭大汗的相公，抿嘴一笑，「怎麼帶了這麼多栗子回來？」

    「蕪兒說她之前沒吃過，想吃，恰好背簍里空間還空了大半，便摘了這麼些回來，她若是喜歡吃，也省的我們再跑一次。這些盡夠她吃的了。」

    「娘，爹說栗子生吃只能吃一點，那我可以熟吃嗎？」

    「可以啊，娘給你煮熟好不好啊？」許婉給程蕪擦了擦汗道。

    「好誒！娘我還想吃炒熟的！」許婉心想道，糖炒板栗那麼好吃，可以做熟一些帶去縣城賣。

    「娘，那我們炒栗子可以放糖嗎？」

    「娘之前沒試過，不過你想吃的話，當然可以。」許婉有些意外，女兒之前甚少提出這種要求，轉念一想，這個人參換銀錢少說可以換四五十兩，到時候家裡不缺銀子了，孩子這點想頭還是得滿足的。

    「你們趕緊把身上的汗擦擦，過來吃飯。」說著許婉將地上的栗子都收回了筐子裡，又把背簍背去了廚房，端著飯菜走了出來。

    飯後，一家人睡了會兒午覺，醒來程蕪便求著娘親做糖炒栗子。

    許婉捧起一把栗子，緩步走入廚房，程蕪緊跟其後，只見許婉拿起刀對著栗子一划，栗子上便多出一道口子，劃個口子好入味，自己年幼時，母親劉氏便是如此教自己做菜的，許婉心裡有些感傷。

    許婉轉頭看了看身旁的女兒，整理好心情，先舀了一大勺糖放入鍋中炒出糖色，又將栗子加入其中進行翻炒，待栗子殼上的刀痕變成裂口，內里的果肉由金黃染上糖的棕色，甜蜜從鍋中飄了出來。

    許婉將炒熟了的栗子盛出來遞給在一旁等候多時的程蕪，繼而取了一顆剝開送至程蕪嘴邊，程蕪笑嘻嘻的張開了嘴接過果肉，端著一盤炒栗子去了堂屋。

    這個栗子的味道真心不錯，就是不知能否如自己的意給家裡帶來點收入，程蕪邊走邊想。

    沒錯，程蕪在看到滿滿一樹的栗子時便起了做糖炒栗子出去賣的想法。

    賣人參這種收入，哪怕自己可以保證找得到人參，且不說自己年紀還小，哪怕知道人參在哪裡也沒法子自己去挖。另外總不好一直對外人解釋自家的錢是靠賣人參得來的，那太過惹眼了，容易招人恨。

    做糖炒栗子就不一樣了，栗子樹後山著實有不少，糖一斤60文，但一斤糖可以做出好多糖炒栗子了，賣這個可以算得上無本生意。

    且聽父母之前的意思，當下甚少人將栗子放糖炒熟了吃，那自家若是去縣城賣，也該是頭一份，賺到錢是十拿九穩的事。現在該做的是要引導父母往賣栗子這方面想。

    從廚房走到堂屋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程蕪心中已是百轉千回。

    堂屋裡，歇了一會兒養好了精神的程青山正逗弄著懷裡的程瑾。

    「姐姐！吃吃！」程瑾看到程蕪端著盤子，扭著身子便要從父親懷裡下來，一段時間過去程瑾已是可以走一小段路的娃娃了，說話也順了不少，只是他會的話還不多，大多時候就是一個兩個字往外蹦。

    程青山放下程瑾，接過程蕪手中的盤子，放到桌上。

    程蕪取了一個栗子剝開，準備餵給弟弟吃，又怕弟弟吃了消化不了，剛想伸手去餵又收了回來，張著大大的眸子疑惑的望著父親。

    還未等到程青山的回答，貪吃的娃娃已是控制不住，伸手便搶過程蕪手中的栗子，預備放入口中，程蕪欲阻止，「哈哈哈，沒事，讓他吃兩個不妨事！」一邊笑著，程青山自己也剝了兩個栗子放入口中，口腔一瞬間被甜蜜充斥著，仿佛要甜到自己的心裡。

    程青山從未想過栗子炒熟了竟是這般好吃，幼時餓極了去後山摘栗子，也只是想填飽肚子，哪想得到不過時放了一些糖，竟能成就這般美味呢？

    程青山苦笑，心中想著若是以前知道這栗子炒熟這麼好吃，便做了拿去縣城賣，不說養家餬口，應當是可以免了妻子日夜繡帕子貼補家用，一下又釋然，現而今知道也不算太晚，心中打量著待會兒和妻子商量一下明日早些做一些，去縣城賣人參時一併帶過去，看好不好賣。

    程蕪還不知道父親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她現在全心盯著弟弟，生怕他吃的太快了噎著。

    許婉收拾完廚房，又把父女倆從山上帶下來的雞收拾好燉上，走了過來，一進門便看見這樣一幕，相公坐在椅子上剝栗子餵給兩個孩子吃，自家的兩個孩子呢，大的一邊自己吃一邊還叮囑弟弟，「慢點兒吃，別吃太快了，還有」，只覺得心裡比吃了蜜還要甜。

    程青山叫來妻子：「娘子，你快過來嘗嘗你做的栗子，可好吃了！」

    程蕪狂點頭表示自己實在是不能再同意了。程瑾呢？程瑾正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許婉吃了一個，也點點頭「我倒也沒想到加了些糖炒出來的竟這般香甜，原是想著蕪兒要吃，給她做個甜嘴呢！」

    「娘子，你看我們明日做些帶去縣城賣可好？若是好賣，家裡也能多一個進項，若是不好賣，左不過是費些糖。」程青山提議道。

    程蕪聽著有些歡喜，自己還沒想好怎麼說呢，父親自己便提出來去縣城賣錢，不過還得想辦法讓父親帶上自己才好。

    「爹！明日去縣城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啊？」程蕪問道。

    程青山思考了一下，女兒大病初癒，出去逛逛也好，且今日第一次帶女兒進山便能有這麼大收穫，帶著女兒指不定還能有個好運氣，答應道：「好，明日你娘帶你弟弟在家裡，爹帶你去縣城！只是你得答應爹，不能亂跑。」

    「爹我保證不亂跑！謝謝爹！」程蕪忙應道。

    「縣城！縣城！」程瑾仿佛也想去，將手裡最後一小口栗子吃了進去，也開始纏著父親。只是他一歲出頭的年齡，帶出門實在不能讓人放心，自是沒有成功。一時竟有些不高興，不過小孩子忘性大，吃過晚飯便忘了這事了，又纏著爹娘要栗子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