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金鐘大乘、肉身真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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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經數日!
小寒山洞窟內,金光幻滅,明晦不定。
有天地青靈之息蕩漾。
張玉清盤坐如老僧入定,身上肌膚一層層開裂、老化、脫落,像是被剝開的洋蔥,露出裡面新生的皮膚。
他雙眸微闔,沉入內視。
筋骨之間生有一道道紋路交織,呈赤紅色,猶如一方熔爐,血肉之間有滾滾真罡之力澎湃,血氣狼煙噴薄而出。
咚!!
接連鐘聲迴響不絕,在張玉清周身,金光透體,覆映周身,演化實質金鐘形,堪比金鐵。
這無疑是純陽大功金鐘罩達至大乘的象徵。
「這門橫練外功總算大乘了。」
張玉清吐息,兩道凌厲真罡迸射,落在洞窟內壁,巨石應聲而碎。
真罡不同於內勁。
它與內功真氣屬於同一種層次的力量,可透體而出,無比霸道,渾厚,殺伐力驚人。
橫練易學難精,能將一門橫練外功練到如此境界,肉身蘊養真罡,比之內功心法滋生真氣更難。
張玉清要沒有得到庚金地髓,以及這玉央福地里的丹液,想要將純陽大功推到這般境界,少說也得數載,以他的天賦,這數載時間先天一炁功早就抵達真氣之境了。
收功、起身!
又看了眼青石壁,遺憾的嘆了一聲。
他倒是想進入這山河福地一觀。
見一見方士傳承與練氣士之法有何差異。
可惜不得法啊!
這數日時間,洞窟平靜不起波瀾,也未見那異獸三寶遁出。
張玉清想了想,走出洞窟,打了些獵物留在石壁外。
當作酬勞。
而後飛身縱躍下小寒山。
先去李應家一趟,再徑直回到家中。
嫂嫂與小安安不在家,應是出門了,張玉城還在當差。
倒是隔壁的老居士生活悠哉。
正拉著二胡,曲聲高喝,直入排雲之上。
他徒弟小居士聽雨在搖頭晃腦的誦讀經文。
「居士好雅興。」
張玉清推門而入,拎了一壺上等好酒照夜白。
曲聲戛然而止,老居士放下二胡,眼眉上挑,「你這小子,身上血氣不散,戾氣愈發厚重了。」
張玉清咧嘴一笑,沒怎麼在意老居士的編排,大大方方落座,從袖子裡取出酒杯,斟上兩杯,淡然道,「我也想平平靜靜的生活,可總有些陰魂不散的鼠輩找死啊!」
「你這作風越來越像武夫了。」老居士瞥眼一瞪。
「本就是個武者。」張玉清輕笑,指證老居士錯誤。
「既入儒門,便是雅士!哪怕沒什麼功名,誦萬卷聖賢書總會不差的,可洗淨心靈,與聖賢談天說地,亦能知天知地,窺天地萬物之變。」
老居士語重心長。
「道理太深奧了,我聽不懂。」
張玉清搖頭,小抿一口清酒,轉而道,「老居士對四面黑天教了解多少?」
這老頭不說別的。
論知識信息儲備,幾乎稱得上一座行走的守藏室。
不僅是詩文書畫,經史子集,還是些雜書傳記。
「你問這個做甚?」老居士蹙眉,見張玉清啞然不語,心中也揣測到幾分,
「四面黑天教可不同於赤霄真君。」
「那赤霄真君近乎遺忘於歲月之中,與人間的溝通只有少許,信徒寥寥,但這四面黑天教不同,道統延續數百年,曾為數起叛亂的主謀,拜神者不知凡幾。」
「朝廷曾大肆絞殺過四面黑天教,可依舊死而不僵,教眾散亂於大雍各地。」
從老居士凝重語氣聽來,四面黑天教的力量不可小覷。
不過!
在大雍境內,任何勢力、神秘組織,都逾越不了朝廷這座大山。
連方士的路都被堵截,可見一斑。
張玉清覺得大哥張玉城如果能在斬妖司立足的話,絕不是件壞事。
又閒聊、閒飲了會,到中午時分。
嫂嫂與安安拉了一車木柴回來。
而後張玉城也當差歸來,職務晉升後,他任務繁重。
尤其是近日斬妖司又是與金天闕等妖族對峙,又要四處抓捕四面黑天教的人,片刻不停息。
接著,張玉清專研了下那門渾天四相刀法。
刀法只有上卷,但立意極深,以風雨雷電天地四相為力。
迅疾如風、驟如疾雨、狂暴似雷、剛猛如電!
上卷只記載風雨二相的刀法,卻比之換日刀法要高深許多,以自己通意境的刀法境界駕馭這門渾天四相刀法,戰力何止增長五成。
於是,他習刀法一宿,不眠不睡。
翌日清晨時。
張玉清收拾著裝,換一身書生袍。
正準備出門向雲台書院而去。
巧的是,一名銀髮儒士迎面而來,衣袍獵獵,慈眉善目。
張玉清意外,眸光微動,旋即換了張笑臉,拱手相迎,
「見過徐山長!」
這銀髮儒士不是別人。
正是雲台書院的山長。
執掌書院數十年,在雲台縣也是一方人物。
張玉清在書院學習時,也就見過這山長兩三面。
話說自己更是離開書院一年之久,自是意外於對方來此。
「張玉清!」
徐山長定睛一看,眼含燦爛笑光,讚嘆道,「竟長得如此玉樹臨風,乃有天日之表。」
「哪裡,學生這皮囊平平無奇罷了。」張玉清謙虛道,「不知山長來此所為何事?」
「自是為你而來。」
徐山長遺憾惋惜道,「本山長也是於近日才知道你在書院所遭遇的不公待遇,你那篇千秋策論寫得甚好,字字珠璣,不失為名篇。」
「著實是本山長不識珠玉,讓你明珠自晦,差點被那葛匹夫壞了前程。」
這話徐山長可是發自肺腑之言。
他仔細調查過張玉清,才知道對方曾是書院學子,因為縣試名額被占,遂棄文從武。
那篇千秋策論他誦讀一番,絕對稱得上名篇。
裡面所言皆在理,耐人尋味,自成體系,為大家之說,不比聖賢言論差半點。
初觀此篇,連他都有些震驚。
而更為震撼一事則是張玉清的武功,此子棄文從武不過一載,就已至如此境界,當真天賦可怕。
至於那葛匹夫便是昔日將張玉清縣試名額收回的夫子。
「山長言重了。」
張玉清搖搖頭,重複打量眼前這位德高望重的山長。
時隔一年才姍姍而來。
這不是誠意,也不是意外,怕是另有目的。
「那葛匹夫已被老夫趕回田野,你若是不介意的話,本山長願誠邀你回到雲台書院學聖賢論。」徐山長微微欠身,誠意滿滿。
「山長快快請起。」張玉清連忙將對方攙扶起身,
「但唯獨此事得讓學生深加考慮一二。」
「不若去書院暢聊!」
「也好!」
張玉清想了想,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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