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地府

    「罷了，若真有不可知、不可論的強者算計我，也算是我的福氣。讀字閣 m.duzige.com畢竟，我當初只是一個廢宅啊！」

    「嘩啦！」

    申馬扒開覆蓋在身上的九色土，緩緩的站了起來，他如今依舊是人身，通體晶瑩剔透，帶著璀璨的帝輝。

    三萬年前，他與冥魔生死相搏，戰至最後一滴血，連在魂河抓到的那位老叟都被他煉化，彌補本源虧空。

    最終，他略勝一籌，活到最後。

    但是那時候，他肉身的神性物質盡失，只剩下一縷元神之火艱難的燃燒著，而且其上還纏繞著絲絲縷縷的詭異物質，差點讓他墮入黑暗。

    無奈之下，他只能棄了肉身，將元神埋入九色土中，一點點重塑身軀。

    這個過程無比艱難，他數次陷入長久的沉眠，差點就醒不過來。

    幸好，九色土中隱藏有神秘物質，不僅磨滅了纏繞在他元神中的詭異能量，還幫助他重塑肉身，讓他更進一步。

    沒錯，更進一步！

    「哧啦！」

    他整個身軀鼓脹起來，大道氣息暴漲，渾身散出著濃郁的九色神光。

    緊接著，他的身上有一些老皮脫落下來，一股恐怖的波動漫延開來，氣勢磅礴無匹。

    他的眸子開闔間，隱約可看見歲月長河從中流淌而過，有攝人心魄的力量在流轉，仿佛可以洞徹世間萬物的本質。

    申馬感覺前所未有的強大，肉身和元神趨於圓滿，半隻腳已經踏進了仙帝境界。

    但是，接下來卻無論如何也邁不開步伐，就像是被定住了身子。

    「帝！」

    他仰天大喝，想要徹底掙脫出來，踏入那傳說之境。

    「哧啦！」

    肉眼可見的，他那繚繞著濃郁帝光、近乎完美的身體在斷裂，元神也是如此，莫名就走向了毀滅。

    「噗！」

    一口九色血從申馬口中噴涌而出，血染道鼎小世界，沒入了茫茫混沌中。

    「果然！」他輕嘆了一聲，慢慢收斂起身上的氣勢，不再強行突破。

    「帝者超脫至上，那種境界究竟是怎麼一種狀態呢？是否有跡可循？」

    就在申馬低頭沉思的時候，小世界外的混沌中突然迸發出萬重神輝，如宇宙潮汐般席捲而來。

    不過，這種力量一觸碰到小世界邊緣便漸漸瓦解消融。

    「這是？！」

    申馬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詫。

    那萬重神輝包裹著成片的大道符文，超越了准仙帝的層次，著實震撼人心。

    混沌中，竟有仙帝經文！

    他一步踏出，來到小世界邊緣，舉目遠眺。

    一層朦朧模糊的光幕，像是道鼎的界壁，其上沾有申馬之前吐出的鮮血，因此顯化出一角。

    「轟！」

    申馬渾身綻放出無量光，將道行提升到極致，仔細的觀察。

    數十個不可名狀的大道符文烙印在光幕上，璀璨奪目，那是帝文，帶著極致的威壓感，蘊藏驚天奧義，讓人心神震動。

    「道鼎藏帝文，今日因我之血而顯化嗎？」

    他伸出手，一團璀璨的九色血從指間流淌而出，最後化為血霧沒入混沌中。

    「嘩啦啦！」

    整個道鼎小世界都在顫動，一片片光幕在混沌中顯化，上面都刻有帝文。

    這些帝文連貫起來後，講訴的並不是任何一種成帝法，而是仙帝所代表的的本質·本源之道。

    時光的源頭，萬法的源頭，血脈的源頭，蒼茫萬界的源頭，尋覓源頭，明悟本源，勘破本源。

    回溯過去，占有未來，身合本源，以求徹底跳出時光長河，超脫至上。

    「仙帝不死不滅，一念尚存，便可逆天歸來，是不是因為歲月長河中遍布他們的痕跡，痕跡不滅，仙帝不死？」

    申馬沉浸其中，如痴如醉。這些帝文雖然沒有直指成帝之路，卻給予他極大的啟發。

    「本源…我的本源是什麼？」

    「又該如何身合本源？」

    ……

    歲月悠悠，申馬在道鼎中悟道十萬載，一遍又一遍地梳理自身的修煉體系，明悟自身的本源之力。

    他在創法，在拓路，並演繹自身的無敵法。

    他體內的微粒都被激活了，每一微粒，都是「門」，大道氣息暴漲，一絲絲仙帝氣息在瀰漫。

    到了最後，他整個軀體仿佛化為了神磨，遠遠看上去，神秘莫測。

    那是大道構造而成的磨盤，在內部有一頭真龍，在參悟本源之道，在演繹自身的無敵法。

    「眾偉力歸於自身，一力破萬法！」

    申馬站了起來，身體陡然鼓脹，牽引頭頂的神磨與己身融合。

    在這個過程中，他軀體搖動，體內骨骼劈啪作響，像是要折斷了。

    「哧啦」一聲響起，他的尾椎骨抽出一根龍尾，帶著鮮血，緊接著四肢也朝著真龍形態轉變，體表有九色鱗片顯化。

    「融合！」

    申馬大吼，滿頭白髮倒豎，體內體外都綻放出璀璨的帝文，鏗鏘作響。

    十萬年來，他百般鑽研本源之道，發現仙帝在某種意義上已不算是正常生靈，而是烙印在某段歲月長河的「大道」。

    「大道」不止，仙帝不死。

    想要踏入帝境，便需要將自身的時光、物質、能量收束於一點，凌駕於天地大道之上，才能超脫而出。

    仙帝，即超脫者！那種層次的存在，面向時間長河上游時，那古史就是未來，而現世及未來可能就是他轉身後的古史。

    時間，在仙帝眼裡，付出一定代價，並非不可逆。

    當年，他斬出體內體外十門，做減求空，成就准仙帝。今日，他明悟本源，要將眾偉力納入自身。

    一減一增，看似簡單，實際上卻蘊藏著無盡的兇險，稍不注意，就可能身死道消。

    他的路，沒有引路人，也沒人走過，一切都得靠他自己去悟。

    「嘩啦啦！」

    時間長河在他身旁浮現，緩緩流淌而過，看不見它的源頭，也看不見它的終點。

    但是，河的下流，某些特殊的節點，卻可看到一道道身影正朝著這邊飛來，那些都是申馬曾經駐留的時空，留有痕跡。

    而在河的上游，也有模糊的身影顯化而出，十分怪異，那些時空他分明沒有駐留過。

    而且，那些身影只是靜靜的站立著，遠眺這邊，有的似乎還在點頭致意。

    「哧！」

    這時候，神磨分離出一團血光，徑直沒入申馬體內，那是當初斬去的「開門」。接下來，其他八門也接連回歸。

    「噗！」

    當九門重新融進他體內時，無窮無盡的力量也被接引過來，在他軀體中瘋狂肆孽，五臟六腑紛紛破碎，鮮血汩汩而涌。

    這種變化太劇烈了，他感覺自己的身形模糊了，肉身與神魂都在瓦解，仿佛要寂滅了。

    「最後一門，融！」

    他絕不甘心就此寂滅，他要超脫出來，證道永恆！

    神磨被他拉扯下來一大截，要與其他九門融合。但是，神磨一沒入他的頭骨內，他的腦袋立馬就炸開了。

    「啊！」

    申馬疼的大喊，肉身四分五裂，遭受了不可想像的重創。

    也不知過了多久，炸碎開來的血肉才慢慢聚合在一起，顯化出申馬的身形。

    「失敗了，還差些積澱。」

    申馬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狀態，嘆了口氣。這一次，他受創頗重，傷到了本源，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才能徹底恢復。

    不過，他並不是沒有收穫。除了第十門外，另外九門勉強融入了體內，後面只需慢慢調理，成就仙帝道果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快了，我很快就能復活你們了。」申馬攥緊了拳頭，眸光湛湛。

    他已經看到了前路，也看到了洛宓妃、劍三他們在向他招手！

    ……

    又是千年匆匆流逝，申馬的傷體雖未徹底痊癒，但是已經慢慢朝著好的方面轉化，接下來就是水磨工夫了。

    「該出去了，也不知上蒼怎麼樣了？雷大信那傢伙還好嗎？一晃快百萬年了，下界的黑暗大動亂不會結束了吧？。」

    一想到這，申馬突然有種緊迫感，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唰！」

    他從道鼎中沖了出來，看著冥魔以及自己曾經的骸骨，搖了搖頭，心中有莫名的思緒流淌而出。

    「身前為惡，引起無邊的血與亂，身死罪難消，就拿你的道骨來贖罪吧。」

    申馬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抬手將冥魔全身中最堅硬的骨頭剝奪下來，用自身的大道之火祭煉。

    與此同時，魂河老叟的道骨以及九層骨塔也被他取了出來，重新熔煉。

    自古及今，帝器不可見，以准仙帝之骨鍛造的兵器更是少之又少，需要世間最頂級的奇珍精華才有成功的可能。

    申馬沒有奇珍，也沒有異寶，不過他親手誅殺過兩尊道祖，有他們的道骨做基礎，勉強可以鍛造出一件兵器。

    「轟！」

    百年後，混沌中傳出一聲巨響，釋放出恐怖至極的力量，一尊准仙帝兵器誕生了！

    十層骨塔，每一層都烙印有無窮大道符文，內部法則秩序交織纏繞，渾然一體。

    「好兵器！」

    可惜他從魂河中挖出的大藥都在當年的大戰中消耗掉了，度天棺只能等來日再晉級了。

    「吾之遺骸，便留在這混沌中吧。」

    申馬轉頭，朝著遠空走去，一步一宇宙，轉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混沌不分上下左右，一片朦朧。

    十幾萬年過去，曾經大戰的痕跡很多都消失了，申馬也不知此刻身處何方，只能一邊推演，一邊趕路。

    兜兜轉轉數百年，他還是沒能走出混沌，不過期間倒是尋到了不少先天靈物，有混沌神髓、混沌源石，也有混沌寶藥。

    其中最為特殊的是一株造化青蓮，紮根於一方混沌海中，高九十九丈，有葉十二片，開花二十四瓣，蓮心之處，結成三顆蓮子。

    不出意外，整株青蓮都被申馬融進了度天棺中，成功讓其晉升為準帝器。

    申馬留下了一枚蓮子，並滴下一滴精血滋養它。美其名曰做事不能做絕，要保護物種多樣性，留待有緣人。

    臨走之時，他還一陣感慨

    「我真是好…龍啊！」

    ……

    千年後，他走出了混沌，身上的道傷也好了大半。

    不得不說，混沌在普通修行者眼裡是一處絕地，但是對於准仙帝強者來說，卻是難得的淨土，裡面留有大量頂級靈物，只是平日裡難以尋找。

    前方，是一方破敗的宇宙，黑暗、枯寂、寒冷，入眼之處，儘是崩碎的星體殘骸，也不知道有多少萬年沒人踏足了，死氣沉沉。

    尋著舊時的痕跡，申馬很快就找到了輪迴路入口。他很謹慎，收斂起全身的氣息，一邊走，一邊觀摩輪迴路的紋理，用心研究與揣摩。

    雖然他距離仙帝境只差半步，但是這半步卻猶如天塹，阻隔了一切。

    他需要更多的法與道，來承載仙帝道果！

    輪迴路，猶如蛛網般密密麻麻，連接大千宇宙。據聞，最古老的輪迴路並不是源自詭異一族，也不知是天地自然演繹而成，還是更為強大的存在開闢的。

    由於當年的大戰，這條路相當的荒蕪，許多地帶都崩潰了，難以尋到歸路。

    申馬沉下心來，慢慢的走，一邊療傷，一邊體悟輪迴紋理。

    這一走又是數萬年，輪迴路神秘莫測，有各種古怪與強大的殘缺紋理，有些甚至會對準仙帝強者造成大麻煩。

    申馬沉浸其中，不知疲倦。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古地府，這裡遍地是骨牌，地下埋有無盡屍骸，此外還有故老相傳的奈何橋、三生石、六道輪迴洞，在這裡都能看到。

    不過，在申馬眼裡，它們不再那般神秘，僅僅只是准仙帝強者鑄造出來的葬器罷了，其內蘊有特殊的法則，可淨化死者的靈魂，並將它們投往各個世界。

    地府的道祖都死了，只留有一些仙王、真仙層次的詭異生物，上蒼的道祖來去太匆忙，沒有將它們全部滅殺。

    正好，申馬來了，揮一揮衣袖，全部身死道消，連灰都沒有留下，就是這般乾脆利落。

    至於那些特殊的葬器，通通被他祭煉後融入骨塔中，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一時間，一切都亂了，沒有葬器的維持，也就沒有了所謂的輪迴。

    「准帝便可製造輪迴，那麼冥冥之中是否有一尊存在，全身紅毛，但是一念卻可開闢無限維度，無限次元？」

    申馬搖了搖頭，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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