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山家的餘孽

    烏雲蔽日，雨開始月越下越大。

    「南山家的餘孽？」

    蘇玉皺著眉重複那句話。

    「呵，罪臣之後。一個苟且偷生的雜種，不是餘孽是什麼？」

    高大的人影再度出聲，冷笑的聲音陰沉刺耳，話語更是令人聽著就覺得不喜。

    似乎剛剛發現天色變暗了，掌柜的悠然拿起一盞油燈，用火石把他點亮。

    僅是一點燈火，卻將客棧大堂內變得明亮許多。

    蘇玉也趁此看到了，那來人果真面色發青得嚇人，黃色的虎牙外翻，臉上還有一道醜陋的疤痕，當如青面獠牙的惡鬼。

    借用體內那股力量，蘇玉隱隱感覺了到對方的實力在他之上，實力幾乎在二轉職業巔峰！

    不過十年豐富的PK經驗告訴他，如果捨命搏殺的話，有三成幾率斬殺此人。

    「放屁！！」

    誰知這時，剛才灑脫但卻一向守禮的南山牧野竟是大喝了一句髒話，打斷了蘇玉的思考。

    南山牧野「啪」地一聲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不知是因為酒精還是憤怒，臉上通紅一片，「南山家世世代代守衛青海關，滿門忠烈，對大晉的忠心日月可鑑，陛下年前已大赦天下，揭開我等罪名，我們不是罪臣，不是！！」

    他激動地反駁，但那臉色發青的人影臉上似乎更青了幾分，冷哼了一聲，「哼！當初若非唐猛救你，你這孽障早就死了。沒想到竟然讓你這小雜種一逃就是三年之久，也罷，本座今日就來清清之前留下的手尾，讓你南山家徹底滅門。」

    那人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笑意，越發顯得猙獰。

    南山牧野似乎剛剛清醒，凝神細看那人影后，聲音徒然一變，「你……你是青…青面鬼方博！天鏡司的人。」

    聲音帶著恐懼，一絲絕望，還有翻遍五湖四海也洗不掉的滔天仇恨！

    青面鬼方博聽出這股仇恨，臉上笑容更甚，負手往前踏了一步。

    即使兩人間距離還有五米之遠，但心神鎖定之下，冷汗瞬間打濕了南山牧野的後背。

    他下意識想要後退，但隨即想到旁邊的蘇玉，猶豫了一下，毅然往前踏了一步！

    「蘇兄，此事與你無關，莫要被我牽連，快走！」

    雖然他已儘量穩定心神，但聲調依然有些尖銳。

    蘇玉眼瞼低垂，看向南山牧野發抖但依然堅定地站於蘇玉身前的雙腿。

    心念電轉之下，蘇玉輕笑道：「恕難從命。」

    蘇玉往前踏了一步：「若非我叫破南山兄的身份，你也不會面臨著此處境，怎可說與在下無關。」

    蘇玉與南山牧野並列，跟青面鬼方博形成針鋒相對的局勢。

    「這事，我參和定了！」

    「蘇兄你……」南山牧野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還想勸阻一二，卻被蘇玉一個眼神阻止了。

    南山牧野本身也是一個灑脫之輩，當下深吸一口氣，哈哈笑道，「好！怕他娘個錘子！若是此番不死，你我不醉不歸！」此時，腰板挺得筆直，南山牧野眼中帶著足以燎原的瘋狂之火。

    青面鬼方博看著這局勢前後變化，只是不屑冷笑，「一個赤鐵境後期，一個剛剛完成百日築基的廢物，也想阻擋本座？」

    一股氣勢從青面鬼身上升騰，強烈的壓力排山倒海般往蘇玉他們衝擊過來，南山牧野膝蓋控制不住的往下壓，彎出一個誇張的幅度，但意志力控制著他始終不跪下。

    蘇玉比他稍微好一點，但也沒好多少，更糟糕的是他發覺此前估計的三成勝率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似乎……有點太過樂觀了。

    「赤鐵境？百日築基？」蘇玉眼神微眯，想著南山牧野比他還要弱的實力，明白自己應該就是這方世界中，赤鐵境的實力了，再結合這兩天搜集的情報以及遊戲中職業的實力對比，這方博大概就是青銅境巔峰，算是一方高手，足以成為百人敵的強者。

    「實力懸殊，除非布置一二，手上有一把趁手的兵器，還要南山牧野的配合才能擊潰此人，不過幸好……這一仗打不起來，還有準備的機會！」

    蘇玉心中斬釘截鐵地斷定這一仗打不起來。

    而恰在此時，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住手。」聲音漫不經心中又帶著一股威勢，對峙的兩方人尋聲望去，卻是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掌柜的趴在櫃檯上記錄著賬本。掌柜的頭也不抬地說了句，「本店不許喧譁，要打出去打，那個長得醜的掌嘴十個，扔出去，封他穴道三刻鐘。」

    青面鬼方博剛要說什麼，卻見一個魁梧的身影以鬼魅般的速度衝出來，還沒看清楚就聽見十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然後方博就被人丟了出去。

    以蘇玉的眼力，也只能看見一片殘影，待到身影站定之後，才看清楚竟是那個老夥計。

    「至於你們兩個……」掌柜的抬起頭來，方正的臉上無悲無喜，「老朽與南山老將軍神交已久，十分敬仰他為人，不過那方博雖然人品實力不咋地。但好歹也是天鏡司的人，老朽閒雲野鶴慣了，不想參和太多，只能給你們拖兩炷香的時間之後如何，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果然是精英模板的大boss，我就知道在這種荒郊野嶺開一個破客棧的老闆不簡單。」蘇玉心中暗暗盤算著。「可惜好感度刷不夠，只能出手到這了。」

    念及此，蘇玉也放下盤算，與南山牧野一同拜謝後，收拾一番就從後門匆匆離開。

    平安客棧的掌柜看著二人離開，說起每個客人離開時都會說的一句話，「祝入住愉快，一生平安。」

    語罷，掌柜低下頭繼續算他的賬本。

    掌柜眼神專注，嘴裡里唱著他最喜歡的小曲，悠揚婉轉，意外的好聽。

    南山牧野背起放在客房中類似書包的竹笈，蘇玉摩挲著手中剛從那個夥計手中的得到的東西，心下一定，臉上帶著亢奮的笑容，「幸好好感度剛剛及格，接下來，才是pk時間！」

    蘇玉眼中綻放奪目光彩，而南山牧野臉上卻憂心忡忡，帶著連累友人的愧疚，但眼中卻是視死如歸的決然。

    「千古艱難不過一死！」

    掌柜的援助之恩，蘇兄的同進退的拳拳之情，牧野來生結草銜環，報此世恩情，至死不忘！

    雨越下越大，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天鏡司惡名昭彰的青面鬼方博像條死狗一般被人扔在雨地中，封住的穴竅早已被他沖開，但他依然不敢動，他已然想起掌柜的身份，即使憤怒得抓狂，但他只能乖乖地躺在地上。

    那個人他惹不起！

    而他也將所有的屈辱記掛在蘇玉、南山牧野的身上，他發誓那兩個小雜種活不過今日！

    雨矢狂下，騰起一陣水霧，大地像籠罩著一層輕紗，飄渺無實。

    磅礴的雨幕中，蘇玉與南山牧野停留在一片密林之中，蘇玉一身青衣隱藏在灌木里，高超的刺客隱匿技巧藉助雨幕，與環境融合為一體，隱藏得天衣無縫。

    這一刻，鹿死誰手尚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