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陌生人的推測

    第二天晚上八點，項易航悶坐賓館無聊的時候，那個陌生電話來了。

    「小兄弟，你現在能出來嗎？」

    「能！等你很久了！」

    「好，二十分鐘後'山後酒吧'見。」

    「山後酒吧？是哪裡？」

    「就是一個叫山後酒吧的地方，你出門右拐沿路走，二十分鐘就到。」

    那陌生人很熟悉本地情況，知道項易航到達山後酒吧就是二十分鐘左右。

    …………

    「是你！」

    「是我。」

    進入了山後酒吧，門左邊是接待台，再往左走是大廳，上邊擺了兩排桌椅。此時靠窗桌子邊坐著一個男的，一見項易航到來，站了起來打招呼。

    項易航走過去，在對面坐下後，才發現對面的陌生人竟然是前天參與搜救美琪失蹤的人員之一。桌子上擺著兩杯冷飲料，看來對方已經幫他喊了一杯。

    那陌生人年齡不大，約23歲左右。但看起來比較成熟，舉手投足很穩重。

    「你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

    「其實也不算消息，只是我的一些觀察，想跟你說說。」

    「不是消息？」項易航懷著很高期望來的，得知不是美琪的消息，心裡有點不爽。如果對方再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決定立馬就走人，他可不是來聽廢話的。

    見到項易航臉色不善，那陌生人倒也沒什麼反應，問項易航：「聽說你叫項易航，是嗎？」

    「是的。」項易航回答。

    「我以前在農村長大。家裡養豬養牛，所以我的童年很苦累，需要幫父母牧牛養豬。」那陌生人自個兒說道。

    「這跟美琪失蹤有什麼關係嗎？」項易航盯著對面陌生人問道。

    「沒有，但這跟我要跟你說的事有關係。」

    「哦，那你繼續。」

    「那時在農村，家家戶戶養牛，養牛並不是為了吃肉，而是為了產生農家肥用來種養水稻的。

    一般秋收後，田裡莊稼收割完畢，這時候是可以放牛上山吃草的，而且可以一直放到次年清明。清明穀雨後開始春耕，牛就不能放出去吃草了，要不會毀壞田裡的莊稼。

    這個時候，就需要我們每天上山割草回來，草既用來養牛，牛吃不完的則在牛圈裡發酵後變成農家肥。

    所以每到暑假，我都回家，為了養牛，生產農家肥，每天天不亮就上山去割草。不過那時候家家戶戶養牛，大家都去山上割草，山上的草根本就不夠大家割。所以，每天要早早出去才能搶先找到野草稍微茂密一點的地方，這樣才能割夠一擔回家。」

    說到此，對面陌生人喝了一口飲料。

    項易航坐著不語，沒有任何表示。

    自覺自己的話沒什麼吸引力，陌生人繼續道：「因為童年割草餵牛的緣故，我對草的繁密程度非常敏感。那天我們下到指定區域後，什麼也沒發現，連草皮樹枝被破壞的一點痕跡都沒有。於是大家到處走走看看。

    開始我也沒注意，但是偶然間，我突然發現我走的線路兩邊的草叢有丁點的不同，朝外的一邊草叢較稀少，而朝你指定的區域草叢比較密。我以為是偶然現象，於是繼續前走，仔細查看草叢變化，足足走了兩百米後，我確定我所走的線路兩側草叢繁密程度真的不一樣。但那種微小的區別，一般人根本就注意不到。

    上來後，我從上方把我走的線路看了一下，發現線路連起來隱約形成一個橢圓形，但是如果沒有事先發覺草叢的異常，根本就沒發現這個橢圓的存在。那個橢圓覆蓋的面積，大約有兩畝那麼大。

    這事我沒跟別人說，我當時也認為沒什麼奇怪，可能是地質的原因造成而已。」

    陌生人再次喝了口飲料。

    「你到底想說什麼？」項易航聽的有點頭大，感覺一點都不靠譜，這墜崖跟草叢繁密有個毛的關係嗎，別消遣你大爺我。

    「我想說的是，那地方有古怪。」

    「據我掌握的情況，歷史上那裡也曾經有人墜崖過，不過有一例類似情況，就是其中也有一個女的，掉下去後找不見人。」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項易航有點好奇。

    「我其實有個修地方志的叔伯，他知道這些。他聽我說了前天的事後，跟我講了一些事。」

    「就憑這你就說這事有古怪？焉知不是偶然，或者是山風過大，剛好吹到哪個山旮旯去了。」

    「當然也有可能，但是我看到的不會有錯，結合我叔伯說的事，我覺得沒那麼簡單。那裡確實有點古怪。但是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陌生人堅持他的看法。

    「一個這麼大的人，掉下去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能有什麼古怪？難道變鬼跑了？」

    「好吧，我相信你也了解過華山。據考證，華夏之華，就是籍此而來，華山的歷史淵源，可見一斑。歷史上，華山一直都是道家嚮往的修煉聖地，是有名的道家洞天福地。陳摶老祖等道家大咖都在華山修煉過。」

    「你覺得這些傳說中的事，跟美琪的失蹤有關係嗎，如果有關係，那你是說，美琪其實是道家高手，能飛天遁地，走了？還是她掉下去後，被道家神仙救走了？」

    「我也只是跟你探討說說我的想法而已，畢竟修真、修仙這些東西離現實太遠，我也是半信半疑。我只是說這其中有古怪，如果人掉下去了，而又找不見，那麼要麼真的有我們找不到的地方，要麼就真的有古怪。如果有古怪，我覺得跟玄學有關，這是我的想法。」陌生人急忙道。

    「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內幕消息呢，原來也是扯蛋而已。」項易航失望透頂，以為有什麼天大的發現呢，原來就一個不靠譜的猜想，這年代，要是還有這些東西，世界還會這樣嗎？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華山的傳說，真的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自古以來吸引那麼多道家來此修煉，並非沒有原因，或許真的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呢？

    就說那女的，你知道她從哪裡來嗎？知道她為什麼要跳下去嗎？如果真要尋短見，為什麼要跑華山來呢？而且按照你說的，那麼大一個美女，大好青春大好前途，人家為什麼要尋短見？」陌生人也是急了，一連串的問題破口而出。

    聽了此番連珠炮的質問，項易航也是有點懵了，是啊，那麼漂亮的一個美女，為什麼要尋短見？現在仔細想當時的情景，她確實沒有什麼異常表現，既不像被壓力壓垮，更不像是感情問題引起，因為這些東西在她臉上根本就沒體現。

    再說半山腰買了個玉石，最後又送給了他，送完後還什麼都沒交代，連遺言都沒有，到底是什麼意思，一個要尋短見的人做這些事有意義嗎？

    此時，項易航也開始有點動搖，莫非真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

    可是他又不好跟對面這個陌生人說這些，於是藉機說晚了，要回去休息，因為明天就離開華山了。

    雖然沒得到什麼具體的有用消息，項易航還是跟對面的陌生人交換了聯繫方式，並得知對方叫方梓游。

    方梓游是華陰人，大學畢業後還沒正式找工作，懷著對道家聖地的嚮往，就來景區應聘參加了搜救隊。

    ……

    回到賓館，項易航輾轉反側睡不著。

    這幾天碰到的事情，嚴格來說跟他關係其實不大，他只是目睹了事情的經過，拋開美女送的玉石，他其實也就是個路人甲。

    但是從感情上來說，偶然碰到的這個美女，給他印象很深，對他的提醒，美女給予了微笑回應，那笑容，深刻項易航心底。然後兩人同路上山，雖然人家沒多說話，但是身邊有超級美女陪伴，加上人家也不反感他，項易航的心中美滋滋的。最後在懸崖那一刻，那美女燦爛如花的笑容，更是讓他覺得天地放光。最後時刻，人家還把一個18888元的玉石送給了他。

    雖然他覺得是假貨，但是一出手就是一兩萬的人，眼光應該不至於很差，很可能是有什麼自己看不懂的東西在裡面，甚至是連那個攤主自己都不懂自己賣的是什麼。

    想到這裡，項易航腦中靈光一現，是啊，人家為什麼要送這個東西給他，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想到美琪最後送給她的玉石，還有她說的，「你可能用得上」這句話，項易航再也無心睡覺。

    他起來從沙發上拿起外衣，從上衣口袋裡面摸出來那塊玉石。那天他接到美琪拋來的玉石後，就隨手放在上衣口袋裡，這幾天一連串事情，他都差點忘記了。

    看著漆黑污黑的玉石，項易航拿進衛生間，用開水不斷沖刷，然後不斷擦拭，弄了半個多小時，那玉石才漸漸露出它的本色，只見在燈光下，那截玉石晶瑩剔透，渾身翠綠，比他見過的任何翡翠、祖母綠還要晶瑩透亮。

    項易航將那碧綠玉石對著梳妝檯的燈光，燈光通過碧綠玉石折射，散發出柔和至極的綠瑩瑩光線。項易航不禁把眼睛湊過去，這時候碧綠玉石折射的光線恰好射進他的雙眼，奇蹟瞬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