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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生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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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依然殘缺懸在青羊鎮的夜空,橙紅的顏色已漸漸轉成蒼白,在天空中顯出沒有氣力的神情,像是剛剛生產完的婦人,衰弱得不能走動,只能在床上待著。

    青羊鎮皇命街的郭家府邸之中。

    仿佛是低沉痛苦的聲音,有女子在輕輕哭泣,但是聲音模糊不清,似乎嘴裡咬著什麼東西。但隨即有個男人笑了出來,有個幼小的聲音「哇」的一聲,終於開始啼哭。

    「怎麼樣?」男人的聲音焦急的問著。

    「生了啊!母子平安,是個男孩!」產婆的聲音中帶著笑意,大聲的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鬆了口氣,開心的笑著,帶著一絲安慰和一絲慶幸。

    男人向著虛弱的女人輕輕一吻,溫柔說道:「真是辛苦你了。」

    下一刻,他看向那個啼哭的男孩,那個依偎在父母懷抱中的孩子。

    「取什麼名字好呢?他爹!」妻子有些虛弱,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男人想了想,道:「蕭先生博聞強記,見識過人。族裡有小孩什麼的,名字不都是他取的嗎,不如我們去拜託他取一個吧?」

    妻子點了點頭,男人就出去了。

    過了不久,他從屋外走了進來,面上含笑。拿著一張字條,道:「蕭先生說了。孩子的名字要根據八字五行、屬相喜忌後精選而出,注重的是五行平衡和陰陽調和。我們孩兒的命格日主五行屬火,名字中宜用五行屬金的字,再與族譜結合。所以他給取了三字,寫在這上面了。」

    妻子歡喜地道:「真不愧是族中的智囊,他給我們兒子取了什麼名字?」

    男人把字條拿到妻子身邊,用手環抱著妻子和那個安靜酣睡的孩子,壓低了聲音。仿佛對這三個字有著無比的寵愛,慢慢念道:

    「郭,峻,嘉……」

    莽漢不僅知道自己要死了,他也覺出自己正在死去,而且差一點就死透了。

    這無數歲月來,他以區區人族身軀,披荊斬棘,九死一生,終於創造出了屬於自己的功法,留下了自己的道統,甚至成為那萬千強者口中令人羨慕的天道之下第一人。

    他這一生中都是在戰鬥中度過,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鬥之中。

    所以,他去挑戰天道,並以生命作為代價,將自身化作最後一個劫材,勝天半子。

    千萬元會的磨難,千萬元會來揮之不去的噩夢,終於能結束了。

    他有一種超脫塵世一切的感覺,也有一種奇特的輕鬆愉快的感覺。

    即使他不能這樣做,最後他也會以另一種方式殺死自己,雖然像他和白衫老者這樣的存在,死亡的幾率小的可怕。但是死亡,將是他逃避這一切,總結這一生的最後辦法。

    他不慌不忙地等待要來的事。那個無情的,永在的,遙遠的,不可知的東西,即使他曾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從未真正覺察過的東西。

    好熱啊。

    多少年沒有感覺到熱了,當年即使是無盡虛空中的熔岩熾流,他也可以在其中自由徜徉。

    這些年他超脫凡俗,斷絕塵念,早就已經沒有了五感六欲,但是隨著力量的失去,靈魂中鐫刻的本能又回歸了。

    我這是在哪裡?

    他感覺到嘴巴觸碰到了一個格外柔軟的東西,本能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吮吸起來。

    一股熱流衝進他的嘴裡,入口是有些腥澀的奶味,他不由得睜開雙眼。

    一個婦人坐在床上,正在給他餵奶,此時他被一隻襁褓包裹著,很是可愛;四周是他小時候最熟悉的房間。

    婦人不過三十多歲,眼角卻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鬢角上也有了白髮,面色蒼白髮灰,如同今夜的那一彎殘月,身體虛弱的仿佛只要輕輕一搓,就會消失得一乾二淨。

    當莽漢睜開眼睛的時候,婦人的臉上除了溫柔與虔誠,還流露出無限的喜悅。

    看見這個小時候只在父親書房中的畫像上才能見到的婦人,莽漢眉心一陣刺痛,身體僵硬,呼吸都停住了,只覺得腦海中塵封無數歲月的記憶如洪水潰堤一般。

    這是我娘!

    莽漢心中吃驚,激動,驚疑,惶恐,痛苦,希冀,羞澀,矛盾而又複雜的情緒讓他無法自己,嘴中的奶來不及咽下去,他嗆住了。

    見小嬰兒嗆住了,婦人趕緊把嬰兒翻過來,輕柔的拍打著他的後背,「慢點吃,慢點吃,都是你的。」

    莽漢曾經笑傲諸天萬界,橫推三千仙佛,此時卻被一口奶嗆得差點昏死。但是他心中卻在狂呼:「這是我娘!這是我娘!我……重生了?」

    可是爹說過娘不是因為難產而死的嗎?為什麼重生之後的我還能再見到她?

    往日他念頭一轉,就可大衍天機,洞穿迷霧,此時他卻再也顧不得許多,大叫一聲「娘」,卻只聽見自己咿咿呀呀的稚嫩聲音。

    他想伸手去觸碰娘的面龐,可是卻只看到一雙白嫩的嬰兒小手。

    幾個元會都以冷酷嗜血為名的他,從沒笑過的他,此刻卻竭力調動自己臉上的每一條肌肉,努力的露出最天真的笑容。

    婦人笑著,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綻放出溫柔,她低下頭,在眼前嬰兒的額頭上深深一吻,再次把**送到嬰兒嘴裡。

    「娘……你知不知道,孩兒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以前每當別的孩子在母親懷中撒嬌耍賴的時候,孩兒只能一個人站在家族中的那顆老樹下,呆呆的看著……從此以後,孩兒要好好活下去,好好陪在你的身邊。」莽漢香甜的吃著,淚水順著面龐滑下,被婦人輕輕拭去。

    吃完奶,婦人雙手環抱小嬰兒,嘴裡低低哼唱著搖籃曲,莽漢此時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自己,幾下就有了困意,眼睛便睜不開,緩緩睡去。

    婦人見嬰兒睡去,便輕輕將其放下,拿出丈夫穿破的衣服,套上頂針,一針一線,細細密密的縫補起來。縫好後,婦人將衣服撐開,挑剔的看著,感覺確實已經縫補到完美的地步,便滿意而又溫柔的笑笑。

    已經該睡覺了,丈夫卻還沒回來,應該是又在處理族中的事務了。剛生產完的婦人本就虛弱,需要睡眠滋養,只是婦人卻一直坐在床上,痴痴望著窗外,蒼白的臉在月光的映襯下,宛如一朵憔悴的蓮。

    一陣狂風吹過,吹彎了路旁的樹木,打滅了守衛的燈籠,吹得屋檐下的鈴鐺啷啷作響,就連窗戶也被吹開了,婦人身體朝著嬰兒挪了挪,擋住了狂風。

    但是肆虐的風還是讓莽漢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躲在婦人的背後,努力的讓自己變得舒服一點。

    狂風過後,婦人面前,柔軟床邊,出現了一個手握鋼刀黑布遮面的男人。

    莽漢的心臟都要跳出襁褓之外了,那並不是恐懼,而是一種極度怕失去的惶恐。


    若是他現在還殘存著千萬分之一的實力,自然可以將這歹人打得神形俱滅,可是他現在連自己翻身都做不到。

    婦人沒有害怕,沒有尖叫,她甚至身體向前傾了一些,沖歹人笑了笑,依舊是那一句往日裡溫柔的話語。

    「你回來啦。」

    在聽到這句話後,蒙面男子高大而壯碩的身軀猛的一顫,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他手中依舊緊握鋼刀,另一隻手緩緩拉下蒙面黑布。

    在黑布拉下的瞬間,莽漢的心跳仿佛也漏了一拍,一種悲哀的無力感湧向四肢百骸,好像自己一直生活的世界,忽然被人殘忍揭穿,原來是一場夢境。

    這歹人,居然是自己的父親。

    「你怎知是我?」

    婦人面上露出一絲調皮,想必年輕時也是古靈精怪的聰慧女子,她溫柔的望著面前的男子,自己的丈夫,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聲音中沒有一絲顫抖,說道:

    「有誰比我陪伴你的時間長呢?八年前,我修煉小成,負氣離家出走,卻在半路上遇到天星堂的甲天木,要對我行那不軌之事,那時,你本不是甲天木的對手,卻拼死救下我,我就已經深深記住你了。

    從那以後,我就跟你走了,天涯海角,古洞深崖,你為家族四處奔波,我便跟著你,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

    可是,我從來沒有後悔過的……」

    男子手中握著鋼刀,聽著婦人慢慢說出這幾句話,每一個字吐出,他的身體就要劇烈的抖上一抖,心裡深處忽然一陣莫名的迷茫,握著鋼刀的手也是越來越松。

    莽漢自己的記憶早就已經被全盤推翻,他顫抖著,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心裡卻發出悲愴的怒吼: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不要再說了!

    「我那時就已經看出,你是為了事業家族,可以拋棄一切的男人,女人最怕芳心錯付,可是那時我已經深深迷戀上你,不能自拔。」婦人流下一絲淚水,喃喃道。

    再度拿起那件補好的衣服,婦人手指不斷摩挲著衣服上面自己剛剛打好的補丁,針腳細密的感覺,讓她全身都感到一絲歡愉。

    她抬起頭,痴痴望著男子,道:「你兄弟幾人,為了族長之位,相互構陷,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你心中所想,雖然從不和我全部訴說,但是我也能猜到八九分。這一天你謀劃許久,我未嘗不是等待了許久。」

    男子低下頭,深深呼吸,再抬起頭,臉上已是布滿淚痕,他喉頭顫動,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只好再度把頭埋下。

    正在這時,男子忽然感到身前有疾風撲來,他欲要收刀,卻已是來不及,婦人蒼白的臉龐出現在他面前,身後露出半截染血的刀刃。

    男子全身都抖了起來,嘶聲喊道:「不……」

    「我不會讓你難做的。」

    莽漢伸出小手,身子卻綿軟不堪,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沖向刀刃。

    周圍的世界,所有的聲音,在那一瞬間,突然都變得好像那樣遙遠。

    莽漢的眼中,只有鮮紅的血,從母親無力的身軀中流淌而出,滴到地上,宛如當年他遊歷過的幽冥黃泉河畔盛開的彼岸花。

    他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嬰兒稚嫩的啼哭聲響徹這個房間。

    婦人的臉色蒼白勝雪,一絲一毫的血色都沒有了,卻依舊溫柔,顯得那樣的堅強,仿佛垂死的恐懼,穿心的痛苦也絲毫不能將她左右。

    「我說過,我支持你的任何決定,不會成為你的拖累,你想去做什麼,就放心的去做吧!只是,要好好對待咱們的孩子,不然九泉之下,咱們再度相逢之時,我可不會原諒你……」

    婦人的頭終於無力垂下,男子慌亂的拔出鋼刀,帶出大片血跡,他用手拍打婦人的臉龐,希望她可以再度醒來,接著又手忙腳亂地去用手,用衣服去堵婦人前胸後背貫穿的傷口,一切卻只是徒勞。

    莽漢之前只是以為母親真的是難產而死,重生之後才真正洞徹了真相。

    他仿佛化作一股痛苦,道心徹底破碎。

    「原來我這樣的人,也會一直被欺騙蒙蔽。」

    「那時的我,早就已經可以追溯時光長河,我卻自信滿滿,認為毫無必要,自己所見到的,就是真相,相信力量才是一切,相信以力證道,必然可以達到古今以來所有人都不可能達到的無上境界。」

    「我……我……又算得了什麼呀!」

    重生者能夠更全面的看待發生過的事情,也可以憑藉自己的記憶,讓自己比別人少走很多彎路錯路,但當你所見到的,與你記憶中不同的時候,你會如何是好呢?

    這就是重生者的悲哀。

    莽漢此時心力憔悴,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昏暗下來,他再也承受不住身心的雙重折磨,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尖叫驚醒了莽漢。

    「老爺,老爺,夫人……夫人她…」

    門口的丫鬟嚇得花容失色,連滾帶爬,跌跌撞撞來到書房。

    「咔嚓!」

    「轟隆!」

    男人在書房中奮筆疾書,正要喝水,聽到這話,手中茶碗落下,在地上摔成數片。與此同時,同一瞬間,屋外蒼穹中竟然響起一道驚雷。

    男人面色鐵青,向著嬰兒與妻子所在的房間疾走過去。

    走到房間,男子推開屋門,身子一震,整個人都似乎變作了石頭,怔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像是一點都不知道一樣。

    妻子面帶痛苦之色,已經死去,臨終前卻不知是哪來的力量,將嬰兒牢牢地抱在懷裡。

    嬰兒睜著黑丟丟的雙眼,看著門口男子以及穩婆那些人。

    諾大的郭家府邸,立時被濃重的悲痛所浸透。

    「窈兒!」

    痛苦至極,似乎完全從靈魂中嘔出的一聲呼喚!

    莽漢在母親早已冰冷僵硬的懷中蜷縮著,鷹隼一樣看著跪倒在地,失聲痛哭的男人,像春冰在水面上似的絕對無波。

    漆黑的天空滾過一陣轟鳴,一連串的電閃雷鳴在青羊鎮的頭頂炸開。

    黑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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