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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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160年,C國,某醫院。
三十歲的方剛患了絕症,他安靜的躺在603病房的病床上。即便科學發展到如今,此時的醫學高度發達,醫生仍然無能為力,初步評估,他最多只能再活一個月。
與方剛在同一病房的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他也得了不治之症,也活不久了。
「我不要死。」
他很害怕的呻吟。他的呻吟充滿了無限的遺憾,沮喪,帶著死神的氣息。
方剛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他安慰著對那老頭說:「是人,都會死。」
他不怕死。
艱難的生活,無休止的劇烈病痛,失戀的打擊,種種。已經將方剛折磨的,欲一死了之了。如今,或許死,對他這個身心俱疲的人來說是一種解脫吧。
方剛想安撫下老人,現在科學這麼發達,人類已經可以在電子世界得到永生了。
「你何不申請一張去往電子世界的門票?」方剛知道申請去往電子世界的門票有多難,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買的到。
方剛並沒有去電子世界保存自己意識,繼續活在電腦硬盤裡的想法,雖然現在每一個臨終的人都能申請,可是他懶得申請。他之所以這麼說,是想安慰一下老頭。
老人搖搖頭,「年輕人,只有富人可以買的起前往電子世界的通行證,只有富人可以永生,只有富人才前住得起極樂世界。我們窮人早就被這個超級文明社會遺棄,我們窮人死了就永遠消失了,死,也就是消失,從這個世界這樣沒了,消失。什麼都感覺不到,你就只是死了,死了是什麼也不會留下。」
方剛聽著老頭的嘮叨,激動的反駁:
「科學家已經在努力降低電子世界入住的運行成本,相信我,在你死之前,入住電子世界的費用,會一直下降的,降低到你可以負擔的低價了。
「我不怕死,不管有沒有電子世界,我出生時,沒有電子世界,我從來沒有奢求自己可以精神永存,可以不死。
「我活了這一生,雖然只有短短的三十年,但是愛也愛了,恨也恨了,什麼新鮮的都看了,體驗了,死就死了吧!」
他想勸勸這個偏激的老頭。
老人沮喪依舊,眼裡流下淚珠,打濕了他滿是皺紋的臉。方剛的話並沒有觸動他。
「你不懂,這裡面有潛規則,資源是始終有限的,無論任何資源,都有限。你不會死,我會。」
方剛確實不懂,他不久就要死了,他並沒有充裕的時間去經歷每一種生活,歷盡滄桑。遠沒有這老頭的閱歷深。
現在,他的身體在病變,那疼痛——難忍。
劇烈疼痛時,他真想一死了之,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第二天,護士拉開了窗簾,一縷溫暖的陽光照進病房。方剛扭著頭看了看旁邊。老頭不在了,他的病床被收拾的整整齊齊的。
老頭死了。當然是死了,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他的精神沒有被下載到虛擬電子世界,他去了,死後化成灰,沒有留下什麼。
沮喪的方剛忍不住自己的淚水,失聲哭泣。
護士似乎發現方剛情緒激動,就跑了出去,不一會,一個道貌岸然的醫生進來,說要給方剛做體檢。說是按照慣例問些問題。
醫生問:「你感覺你自己最好時候的身體,是多少歲?」
方剛回答:「二十五六。那時候的身體很好,可是我就這樣荒廢了這上好的年紀。」
醫生繼續:「你最喜歡生活在什麼樣的城市?」
方剛:「不大不小的城市,最喜歡海邊城市,可以吹吹海風,在沙灘奔跑。」
醫生:「你有什麼理想?」
方剛:「我從小就想做一個宇航員。」說完,自嘲的笑了,「看看我這病秧子。」
醫生並沒有笑:「你有什麼特長?」
方剛想了一會,好像沒有。就搖了搖頭說:「沒有。」
醫生微微冷笑了一聲,又問:「你做過什麼工作?」
方剛:「在幾個工廠打過工。在一個……
醫生沒有等方剛說完,打斷他的話問:「這麼說,你擁有一些技能。我們會調看你的就業情況資料。你知道電子世界嗎?了解多少?」
方剛說:「知道,最新的科技可以模擬真實世界,可以轉化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可以讓人的意識存在於電子世界,只要存儲器,處理器一直運作,人的精神就能在虛擬世界裡得到了永生。」
醫生笑了:「很好,這樣我們就不用多說什麼了。你玩電子遊戲嗎?」
方剛對這些問題有些反感了,但虛弱的他也沒有怎樣抗拒這個問題,便說:「玩過。」
醫生追問:「都有哪類遊戲?」
「射擊,格鬥,對戰。」
醫生點著頭:「把你的遊戲賬號和密碼告訴我,我們要確認一下。」
方剛忍耐不住了,他都是要死的人了,還被提這樣無理的要求,便大聲說:「什麼,為什麼要我的遊戲賬號?」
醫生不耐煩的敲著手機屏幕,「請配合,病人。」
方剛略微感覺到威脅,他想自己也活不久了,不難為這個可憐的醫生,就說了出來。醫生隨即在手機上輸入。很快確認有效。
醫生:「很好。」
在不愉快的氛圍下,詭異的詢問結束了。
然後,方剛被推進一個密閉的房間,裡面的醫療儀器頗為新穎,醫生往他的頭上貼導線。方剛還在想他為什麼要遊戲賬號,猜測這是在幹什麼?
醫生,「我要給你打麻藥了。」
方剛心想不對,「不是體檢嗎?要打什麼麻藥。
你這是什麼藥?
你們要將我安樂死,
雖然我快死了,但是我不想這麼快死。
住手……
此時,隨著醫生一針下去,方剛慢慢的停止了掙扎,閉上了雙眼。
……
醒來的時候,方剛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異常寬敞明亮的大廳里。
一個穿著制服的高大男人,不知從哪裡出來的,一下子把方剛帶到一個擺滿課桌的房間。方剛被要求坐在座位上。
方剛旁邊的坐著一個二十歲小伙,「我承認我超速,只有超速,為什麼朝我頭上接電線,這是哪裡?」
穿制服的人大聲說:「大家想想自己最近的回憶。」
說完還小聲嘀咕:「一群白痴。」
小伙回憶說,「我記得我開著車,出了車禍,有急救人員向我走來,給我帶滿是導線的頭盔。我記得我的腿部沒有知覺,出了很多血。奇怪,可是我的腿現在好好的。」
穿制服的說:「你死了。我們在電子世界。」那小伙驚訝的張開了嘴巴。
一個同樣是穿著制服的女人進來,說:「我是你們的指引人,你們可以叫我娜娜,我給你們擔任新手培訓,沒錯,這裡就是電子世界服務器。你們的肉體已經死了,不過你們很幸運,你們的精神還在。我們現在以電子狀態,存在於電腦硬盤裡。」
方剛愣住了:「電子世界?難道我來到了虛擬世界,我得到了——永生。」
永生,曾是人類永恆的話題。現在,不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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