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消失的記憶

    自己是唯一一個在爆炸中心裡活下來的人。

    唐小棠有些吃驚，不，應該是十分吃驚。他唯一能記得的就是隕石落在了自己的頭頂上，後面的記憶是一片空白。

    原本他以為自己都能活下來，那其他人應該都沒有事才對。但現在白起卻說自己是唯一一個存活的，這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唐小棠突然想起那天來吃飯的中年男人。

    「如果世界將要滅亡，你會選擇保護蒼生嗎？」

    「蒼生保護我就不錯了，我哪兒有那能力去保護它。」

    「如果有能力呢？」

    如果有能力呢？

    唐小棠腦子裡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他突然覺得這句話里另有其意。

    看著唐小棠突然思考的樣子，白起追問道，「有沒有想起什麼來？」

    「沒有，我還是想不起來。」唐小棠決定對白起隱瞞中年男人的事情，畢竟對方是八神武的人。

    「好吧，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

    白起遞給唐小棠一張名片，上面留著白起的名字和電話。在名片的背面寫著三個字，白手黨。

    八神武之一，白手黨。

    唐小棠晃了晃手中的名片，衝著白起笑道，「不送。」

    打發走白起後，唐小棠又在廢墟里坐下。他點上一支煙，吸了一口，吐向天空中的月亮。

    夜晚很安靜，月色也很安靜，但唐小棠有種直覺，他平凡的生活快要到頭了。無論是那個來吃飯的中年男人，還是今天白起的突然拜訪，或者是自己是唯一倖存者這件事情。

    唐小棠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又一個的謎團里。

    唐小棠就這樣在廢墟里坐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的時候，他才拍了拍屁股站起來，腳下是一地的菸頭。

    唐小棠打算回去睡覺前再在廢墟里搜一搜，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之所以在這裡坐一晚上，也是怕白起那群人會盯著自己。唐小棠向來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雖然活到這麼大一直沒有什麼作為，但腦子確是出奇的靈光。

    這一次他十分認真，把能檢查的地方挨個都檢查了一遍，可惜什麼也沒有。

    「難道真的是我多想了？」長時間的彎腰低頭弄的脖子又酸又疼，唐小棠一邊揉一邊環視四周，「算了，明天再來看看吧。」

    就在唐小棠扭頭準備回家睡覺的時候，忽然腳底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他哀嚎的揉著屁股站起來，看見地上有一灘液體。

    白色狀的液體裡混著一絲黑色的東西。

    這個畫面像一道閃電一樣劈開了唐小棠的腦袋。

    對上了，現實和那個夢裡的場景對上了。

    坍塌的火山，濺射的岩漿，融化的眼睛，還有移動的黑影。

    唐小棠原地轉了幾圈，不停的環顧四周，確保周圍沒有人之後，一路狂跑向自己的家裡。就像作案後的罪犯往往都會跑向自己家裡一樣，明知道即便跑到家裡也沒用，但這個時候自己的大腦已經沒辦法再思考，這種行為更像是生物的本能。

    唐小棠飛快的跑回自己家裡，把所有的門窗統統反鎖。然後把自己關在衛生間。他用手掰開自己的右眼眼瞼，上下晃動眼珠子，幾乎都快把臉貼到鏡子上了，然而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就是個眼珠子。

    「難道我有再生的超能力？」唐小棠把自己的眼睛弄的有點疼，他一邊揉一邊想。接著他跑到廚房裡拿起一把菜刀，把自己的左手架在案板上。

    他想要驗證一下。

    等了兩三秒鐘，唐小棠還是放棄了，「不行，下不去手。」

    「嘗試的成本太高，萬一我沒有再生的能力，那這真的是在作死。」

    唐小棠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是為什麼。如果麵館廢墟下面的那灘東西真的是自己的眼睛，那現在長在自己腦袋上的又是什麼？而且如果自己真的有再生能力的話，醫生就不用給自己包紗布了，自己就會復原才對。

    面對這樣的事情，唐小棠再也沒了平時的風輕雲淡一臉世外高人的樣子，他靠在牆上蜷起腿把頭埋進去。

    屋子裡十分安靜，只能聽見掛在牆上的鐘表走動的聲音，還有從外面不時傳來的汽車鳴笛聲。

    「叮咚！」

    突然的門鈴聲驚醒了唐小棠，他爬起來躡著腳輕輕靠近防盜門，從貓眼裡小心翼翼的看向外面。

    門口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唐小棠認出來了，是上次來吃飯的那兩個人。

    唐小棠正打算開門，卻突然把手伸了回來。

    他清楚對方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他也清楚他即將打開的不僅僅是自己面前的這扇門，而是一道看不見的門。這扇門裡沒有回頭路，一旦打開了，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叮咚！」

    門鈴再一次響起，唐小棠的手已經放在了門把上，但是他的身體卻好像僵住了一樣。

    「他會不會不在呀？」

    「可能吧。」

    「那我們還要等他嗎？」

    「算了，走吧。」

    門外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過了一會兒，唐小棠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他猛的打開門，卻發現對方已經不見了。

    唐小棠忽然感覺有些喪氣，他低著頭轉身把關上，卻聽見耳旁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不打算請我們進去嗎？」

    清脆玲瓏，深入心底。

    唐小棠猛的回過身來，發現那個姑娘正在笑嘻嘻的看著自己，旁邊站著那個中年人。

    唐小棠深深吐了口氣，這口氣仿佛真的是從心底吐出來一樣。他看著面前的姑娘，突然放聲笑了起來。

    「你看他不會是個傻子吧？」姑娘指著唐小棠對中年人說道。

    唐小棠白了她一眼，然後讓他們進來。小姑娘剛坐下，就叫嚷著餓了。

    「我想吃好吃的。」小姑娘托著腮，閃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唐小棠。

    「沒有。」

    「那有什麼呀？」

    唐小棠伸出三根手指頭，「炒餅，炒餅，還是炒餅。」

    「好吧好吧。」小姑娘抿了抿嘴，「唉，寶寶委屈一點將就著吃吧。」

    「你嫌棄？」唐小棠瞬間瞪大眼睛。

    小姑娘連忙堆出來一個微笑，「沒有沒有，快去做，快去做。」

    幾分鐘的功夫，唐小棠從廚房裡端出來兩盤炒餅，小姑娘連忙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但是中年人卻沒有動筷子，他看著唐小棠，突然開口說道。

    「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