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這不是病

    補償討論完畢，小精靈恢復了嚴肅的模樣，認真的對方白說道：「利用箭矢格擋攻擊以及當做踏板進行跳躍，我希望你能夠少用這些操作。」

    方白有些疑惑：「為什麼？」

    憑本事進行的操作，憑什麼少用？

    小精靈說道：「鎖定攻擊模式的存在是為了照顧那些對於射擊不熟練的玩家，保證他們在遊戲初期的體驗，所以系統設置出了一條規則，讓鎖定攻擊模式下的箭矢不受任何外力作用，指哪打哪，但卻沒想到出現了一個漏洞，而且這個漏洞被你發現並惡意利用。」

    方白搖搖頭：「那叫合理利用！」

    當初仔細研究鎖定攻擊模式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模式似乎有些用處，在實際操作的時候發現果然如他想的那般，箭矢的彈道不受任何外力影響，所以只要在恰當的時候踩在正在飛行的箭矢上，那便能夠再次進行跳躍，同樣的，只要在恰當的時候射出箭矢，堪稱無敵的箭矢便同樣能夠格擋敵人的攻擊！

    小精靈的聲音有些發冷：「由於你對鎖定攻擊模式的惡意利用，系統已經決定將鎖定攻擊模式由原本的持續到30級改為10級，這樣的更改可能會導致很多玩家不適應，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你。」

    方白眨了眨眼，然後說道：「可惜了，好不容易開發出一種操作，原本想一直用下去的。」

    小精靈以手扶額：「喂，這不是重點好嗎，難道你不對那些玩家感覺心存愧疚嗎？」

    「為什麼要愧疚？」方白有些不理解的看著小精靈，「他們自己菜關我屁事？」

    小精靈發現這個人類的世界觀和自己完全不同，長嘆口氣，說道：「人類，你總有一天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的，這事我們略過不提，本來煉妖石的任務是在食人魔吞噬煉妖石之後，你被它秒殺，然後在新手村復活點會有人主動與你交談從而讓任務延續下去的，現在你沒死，那就自己去復活點找他吧！」

    付出代價？

    方白哂笑一聲，他記下了領取任務的方法，說道：「補償完了，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先下線了，再見！」

    小精靈直接消失，丟下一句話：「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下線之後，方白取下頭盔，雙眼微眯，過了好久才適應房間裡的光線，他緩緩坐了起來，探出身子拉上窗簾，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大半。

    他伸出自己的手，發現自己整個手臂都蒼白的很，毫無血色，而且在小幅度的顫抖。

    「原來是這樣。」方白長舒口氣。

    揮手讓機器管家拿過來一瓶能量飲料，方白一口氣灌下，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在發病之後會渾身顫抖，近乎暈厥，而聯盟卻對此無能為力。

    因為這根本不是病症！

    而是在外界的刺激之下，方白的大腦進入了應激模式，在高速運轉下準備進行應對，然而自己的身體卻跟不上大腦發布的指令，導致只能劇烈抽搐，看起來像是發病了一樣。

    方白深吸口氣，雖然在現實世界中他的身體跟不上大腦的指令，但在完全由腦波控制的遊戲中，卻沒有任何限制，他在遊戲中的身體能夠忠實的執行自己大腦發出的指令，從而能夠在與食人魔一戰中，完虐食人魔。

    若是在平時的狀態，即便擁有鎖定攻擊模式，方白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成功格擋食人魔的攻擊。

    補充好能量之後，方白深吸口氣，大腦微微的眩暈感漸漸消失，他看著自己逐漸恢復血色的雙手，喃喃道：「這是一個時代的開始……」

    隨便吃點東西之後，方白略做休息，隨後重新進入遊戲，既然他擁有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那便更應該在遊戲中有所作為，也讓他對購買基因優化藥劑充滿了信心——只是他真的需要那個東西嗎？

    方白一時間有些恍惚。

    踏踏踏！

    花了半小時跑回新手村，方白髮現小道的兩邊已經充斥了新手玩家們，每人都一臉的興奮，大呼小叫的好幾個人去打一隻鬣狗——這種群居動物這時候才發現，它們所謂的群居，相較於人類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方白從小接受聯盟訓練，這種擬實模擬已經接觸很多了，從最開始的AR模擬到VR模擬，再到後來的雷射全息投影，以至於現在的腦波接入，方白可謂經歷過全部的發展歷程，但即便如此，方白也對這第一款名為《降臨》的遊戲真實性表示驚訝，因為他在軍中接受到的腦波模擬，雖然已經非常逼真，但卻總會給人一種仿真的感覺——離現實世界總是差那麼一點。

    而《降臨》無論是從真實程度還是遊戲性來說，都堪稱完美，可以說是另一個完全真實的世界。

    方白很快回到自己剛進入遊戲的位置，此時復活點已經沒多少人了，在遊戲剛開服的時候，大家是不會呆在這裡浪費時間的。

    方白左看右看，最後在復活點旁邊發現了一堵已經倒塌半邊的土牆，牆的另一邊有個身著破爛衣衫的人在打盹，一個破舊的灰黑色草帽蓋在臉上，已經辨認不出原本的顏色。

    方白看了看他的胸前，沒有姓名銘牌，必定是NPC無疑了，略略猶豫了一下，方白開口：「打擾一下……」

    「小子，如果你沒有重要事情的話，就不要擋住我的陽光！」草帽下發出略帶憤怒的聲音。

    方白向左側了一步，說道：「請問你知道關於煉妖石的事情嗎？」

    「煉妖石？」草帽明顯來了興趣，一雙眼睛在破洞中亮了起來，仔細打量了方白之後，有些震驚的說道，「你殺了那隻怪物！」

    方白點頭：「是的！」

    「你竟然殺了那隻怪物！」

    草帽被一隻枯槁的大手扔到一邊，方白看到了一個滿是胡茬，滿是皺紋的臉，此時皺紋中那對渾濁的雙眼卻亮起了興奮的光芒，這人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你竟然殺了那隻怪物！」

    「把能量球給我……請把能量球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