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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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沒有日夜，沒有時間，沒有晝夜，只有虛無，和周邊不見盡頭的混沌之氣。

    在那虛無之中，一個如同營火一般的光點，忽然亮了起來，它如一團火焰一般，在虛無之中輕輕躍動，像是一道剛剛誕生的生命。

    「我在哪？這是哪裡，我還活著嗎？」

    躍動的光點之中，透出一絲波動，似是帶著無盡茫然。

    像是想要知道自己是誰，身在何處，這光團在混沌之中不斷飄蕩。

    沒有方向，沒有日夜，沒有時間的概念，這光團不知在這虛無之中飄蕩了多久。

    「是了，我是蕭羽，也是紫辰，我和十界至尊踏上了通天之路，見到了莫殤，也見到了那神秘存在，大戰結束了嗎？」

    不知過去了多少年月，這一道茫然的意識，漸漸憶起了曾經的事情。

    恢復了記憶後，他一念之間，肉身再生，凝聚出了新的身體，在混沌之中，化為一名年輕的男子。

    「他們都已消逝了嗎？」在無邊混沌中邁步，蕭羽的聲音，帶著顫抖。

    在混沌之中，沒有年月，他不知道那一場大戰到底持續了幾萬年，還是幾十幾百，甚至幾千萬年！

    他只知道，所有踏上這條路的人，都消失了，就連他原本都已隕落死去，身死道消。

    此時在他體內，不滅陰陽經又一次自主運轉，隔了無盡歲月之後，逆死而生，讓他恢復了一絲意識。

    這一絲意識，又用了無數歲月，才讓他恢復了記憶，想起了昔日的諸般大道，他才得以重生，凝聚肉身。

    「這場大戰，我們勝了？」地無邊混沌之中遊蕩，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生命存在，那神秘存在、莫殤、白衣殿主、月神

    所有的人都消逝了，只有他再次重生，此外就連那神秘的無上存在和莫殤，都已經消失。

    「滅了那無上存在，又能如何？所有的人都不在了！只有我還活著，這到底是我們勝了，還是敗了？」蕭羽的內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這一戰後，那神秘存在和莫殤，都已經被抹殺，不再存在，但同時那些踏上這條路的至尊，也都再也回不來了，盡數消失。

    這到底是勝了，還是敗了？

    他帶著茫然，又在混沌之中遊蕩尋找，企圖找到還活著的人，哪怕只有一個。

    混沌之中無年月，蕭羽不知道在這裡尋找了多少，仿佛又是幾百幾千萬年，然而，他始終一無所獲，什麼也沒有尋到。

    「也許，他們已經歸去，只剩我自己一個人，還在此地。」

    「也許我該回去看看，千語還在等我。」

    蕭羽如此安慰著自己，放棄了尋找，他又耗費了不知多少年月，重新找到了那條來時的路，順著此路，回歸十界。

    終於，順著這條漫長的通天之路，他回到十界，一切似乎依舊，而當他探出神念，搜尋此界，卻是沒有找到任何一道，他想找到的氣息。

    所有踏上那條路的人，都沒有回來！

    「他們都沒有回來，只有我一個人還活著？」他的心情不知應該用什麼來形容，有茫然，有空洞。

    和莫殤的恩怨，和那神秘存在的因果，都已了結，但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卻沒有喜悅，也沒有興奮，只有一種空蕩蕩的虛無感。

    就好像內心被挖了一塊，既然一切了結，卻感覺不到任何喜悅之處。

    這種茫然，持續許久，直到，他遠遠看到一座孤島，島上一座身影，呆呆站立，像是一直站在那裡。

    內心的空缺，忽然像是得到了填補，蕭羽空洞的雙眼現出生機，唰地一聲，向那孤島邁步而去。

    當來到島前，他沒有馬上落地，心有恐懼。他在混沌之中，仿佛已經度過了數千萬年，這麼多年過後，他的妻子真的還在嗎？

    他不敢確定，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而不是真實的。

    立在空中，蕭羽久久沒有落地，怕一落地，就會打破眼前的景象，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而非真實。

    「唰！」

    忽然間，一道身影飛了上來，一名男童現身而出，警惕地看著蕭羽，道：「你是誰，來這裡想幹什麼？」

    見到這名男童，蕭羽頓時愣住，眼中湧上淚水，一種難以言表，血脈相連的感受傳來，即便無需說明，他也已經知曉眼前這男童的身份。

    他淚落如雨，一切恍如隔世，不敢相信地顫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童見到這人沒有敵意，卻是無聲落淚，心中奇怪，警惕卻也消了許多，道：「我叫蕭雲，我是九天星主蕭羽的兒子！」

    蕭羽一震，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唰！」

    另一道身影也飛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童現身，來到男童身邊。看到淚如泉湧的蕭羽，女童大眼之中充滿好奇，偷偷對男童道：「哥哥，這人是誰啊？我感覺他好奇怪，但不知為什麼，看到他哭，我心裡有些難受。」

    女童的話未能避過蕭羽的耳朵，他顫抖得更加劇烈，顫抖著聲音道：「你也是九天星主的孩子？」

    「那當然！」女童驕傲的把頭一揚，道：「我叫蕭雨，娘親說了，父親是天下地下最了不起的人。」

    說到後面，她那明亮的大眼暗淡了下去，小聲道：「不過，我也沒有見過父親，他去了很遠的地方，不過，娘親說他有一天一定會回來的！」

    此時此刻，蕭羽已經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只是如塊木頭一般，僵在當場。

    「怪人，你是誰啊，為什麼我感覺你身上有很熟悉的氣息。」女童蕭雨好奇地打量著蕭羽，忽然驚道：「你是不是認識我們父親？」

    認識？豈止認識，蕭羽一邊落淚，一邊帶著笑容，看在兩個幼童眼中，更加不可理解。

    「啪嗒！」

    後方突然傳來動靜，卻是那立在屋前的身影聽到一對兒女飛出去的動靜，回過了身，向這裡望來。

    這一望，她愣在了原地，雙眼之中淚水滾滾而下，如蕭羽一樣，說不出一個字。

    「千語！」蕭羽終於落地，不管眼前這一切是不是假象，當看到嵐千語這張面容，他都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落向地面，緊緊將那身影擁入懷中。

    依偎在蕭羽懷裡，嵐千語無聲落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夫妻二人，相擁而泣。

    蕭雲蕭雨兩個幼童，見到母親哭泣，爭大了雙眼，互相對視，片刻之後，蕭雨忽然跳起，驚呼道：「我知道了，哥哥，這個怪人是我們的父親！」

    男童蕭雲也愣住了，遠遠看著相擁中的兩人，卻是不敢上前，打擾久別重逢的父母。

    良久，嵐千語的淚水才漸漸止住，依偎在蕭羽胸前，道：「雨兒，雨兒，還不快過來。」

    聞言，兩個小傢伙才敢上前。蕭雲顯得相對懂事，蕭雨則是活潑可愛，大眼在蕭羽身上亂轉。

    嵐千語還未開口，她已經唰地一聲跳上蕭羽的肩膀，緊緊樓著蕭羽的脖子，叫道：「父親，你一定是我父親對不對，娘親說你一定會回來的，娘親沒有騙我！」

    蕭雲只敢在旁邊看著，眼中帶有希冀，卻不敢上前，比較規矩。

    一家人終於團聚，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令蕭羽久久無言，嵐千語也是再度落淚，喜極而泣。

    這是一種難言的感動，血脈親情，這是世間最親近，也最真摯的情感，沒有什麼可以取代。

    看到自己的血脈，蕭羽忘記了所有，空蕩的內心在這一刻變得前所未有的充實。

    他在島中住了下來，每日陪伴妻兒，經歷過了多般起起落落，如今這種平靜而簡單的日子，對他來說，似乎更加珍貴。

    在這段日子中，他才知曉，混沌之中雖然已經過去數千萬年，但在十界，卻只不過是短短數載。

    天地之外和天地之內，全然是兩個不同的地方。

    只不過雖僅有數載，但對夫妻二人來說，都仿佛如同隔世。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蕭羽都是徹底放下了修為，九天混亂，他沒有出手平定，也沒有參與其中，只與自己的妻兒長伴，像是對世間之事，已經全不關心。

    直到如此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重新拿起修為，每日凝聚星辰，運轉不滅陰陽經。

    他在試圖以此經再度讓那些逝去的人歸來，只不過，這並不容易，不知道需要多少歲月，才能讓那些消失的人，再現於世。

    時間就在這樣的日子中過了一年又一年，神秘存在消失，十界也在漸漸變化，彼此越來越靠近，似乎有重新化為一界的趨勢。

    當那一天到來，天地將真正圓滿，大道無缺。

    歲月流逝，蕭羽甚至已經不想再去細數究竟過了幾年，只知每日重複，不斷運轉不滅陰陽經和凝聚星辰，想要復活那些逝去的至尊。

    不知到了第幾年，終於，一位至尊成功被他復活，回到十界。

    這不禁給了他莫大的鼓舞，不滅陰陽經和霸體星辰決更是終日運轉，片刻不曾停歇。

    一年又一年，歲月如流水，被蕭羽復活的至尊越來越多，成功從通天之路歸來。

    終於，蕭羽那些弟子、血鱗、墨羽、小黑小白，也在無盡年月之後，重新歸來，再現人世。

    昊虛之主、靈凰、月神、白衣殿主，這些人也相繼歸來，被蕭羽成功復活。

    到最後，所有踏上通天之路的人們，都已陸續歸來，只剩下最後的月神，蕭羽多次信嘗試，月神卻始終沒有再現人世，像是徹底的從世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