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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箍心小鋪與慟哭之人

雪國紅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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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師父是一個箍心匠,對,箍碗的箍、心臟的心、工匠的匠,箍-心-匠。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我也曾問過師父,明明你只是一個窮箍碗的,幹嘛要學那些江湖騙子起這麼一個裝神弄鬼的名兒?

    師父窩在鋪子深處的太師椅里說,你懂個屁,咱們這門手藝乃是西玄山上傳下來的仙家秘法,上可箍帝王將相的美人江山,下可箍販夫走卒的瓢盆鍋碗,諸子百家也找不出像咱們這般有本事的人來。

    我坐在門檻上嗤嗤冷笑,若是趕上老娘我高興的時候,說不定還有興致接接這臭大叔的話茬,但眼下我們爺倆的破鋪子已經連著三天沒有顧客光臨,別說帝王將相,就連叫花子的破碗也沒見著一個。

    愁得慌。

    主要吧,還是因為窮的慌。

    你說這箍碗吧,本來就是那些碗破了又不捨得換新的窮苦人家才會幹的事,而我們做這般給窮人箍碗為生的生意,理所當然地比那些窮苦人家更加窮苦了兩分。

    窮啊。

    窮到想端個破碗蹲街邊。

    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整天只知道躺在鋪子裡頭吹牛逼的大叔是靠什麼攢出這家鋪子的。

    我從門檻上起身,拎個馬扎坐在師父身邊,戳了戳師父的腰子:「能不能給我講講這鋪子上怎麼來的?好歹讓我學學怎麼掙錢不是。」

    師父躺在椅子上搖摺扇,言簡意賅:「別人送的。」

    我心下一驚。

    難不成我不爭氣的師父年輕時其實是個擅長騙術的英雄好漢?又或者是個混跡於闊綽寡婦間的風流浪子?而現在窘迫的生活其實只是為了磨鍊我的心智,等時機成熟,師父就會把他藏起來的財寶和本事傾囊相授?

    想到這裡,我連腰杆都頓時挺直了幾分。

    「你幹什麼?」師父察覺到了我的異常,問道。

    我隨口應付著:「沒,我就想著要是把你綁了送去官府能領多少賞錢。」

    師父大驚:「我向來安安分分遵紀守法,綁了我能換什麼錢?」

    我也大驚:難不成師父真的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還上了官府的通緝?

    師父又飛快補充道:「快快快,具體給我說說能換多少錢!」

    夢醒了。

    指望不上。

    沒見過哪位大俠自己為了幾錢銀子就上趕著把自己往官府送的。要是真有,我看他也別當什麼大俠好漢了,去賣烤紅薯也比整這事兒強啊。

    話說回來,斜對面賣紅薯的好像還真比我們鋪子有錢。

    於是我心中的悲痛又加深了幾分。

    師父重新躺回了太師椅,嘴裡瞎哼哼:「我曾在城樓觀山景....哼嗯....紅燭昏羅帳。」

    我以為我和師父的貧窮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

    哪怕大理國王穿上了只有聰明人才能看見透明的衣服、吐蕃的石頭面具彈出了鋒利的牙齒、東瀛的十二個年輕人披上了黃金做的鎧甲,我和師父上午窩窩頭就鹹菜、下午鹹菜就窩窩頭的生活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直到那個夜晚,那個失魂落魄的年輕人冒著大雨跪在門前的接上,大雨澆濕了他的衣裳也沖花了他的頭髮,我看不見他的臉龐。

    鋪子外頭的房檐上,鐵風鈴在雨里叮叮噹噹。

    這個年輕人身上穿著長衫也沒帶著包裹,怎麼想也不像是窮苦人家來箍碗箍盆的。當然,是來箍名貴瓷器的最好,只不過箍個瓶兒罐兒,至於傷心到跪在地上?

    我坐在門檻上晃蕩著雙腿,沒心沒肺地猜他什麼時候才下定決心從泥水裡站起來。

    我沒能猜中,因為他是讓師父一把拽起來拖到鋪子裡面去的。

    濕漉漉的下擺在地面上拖出長長的水漬,不過比起這個來,我和師父明顯更為關心這個年輕人身上究竟帶了多少錢以及以後還能從家裡帶來多少錢。

    有道是不管你掙與不掙,銀子就在那裡,不偏不移。所以師父常說賺錢要講究方法,而方法就是別人的銀子最好只能在咱們這兒花。

    而師父想出來的、讓別人把錢花在自己店裡的方法就是留住人:比如說把這個看起來是個讀書種子的年輕人拎進店裡,再牢牢按在太師椅上。如果有可能,我想他甚至會找條繩子把這個年輕人捆在椅子上逼他掏錢買東西,不過一來我和師父都沒喪心病狂到幹這綁架的勾當,二來真要動了手那也實在是自尋死路,巡城的捕快必然不會放棄這個立功的機會。

    師父滿臉笑容,像一頭掉進蜂箱的棕熊。

    年輕人失魂落魄,像一隻被拔光了毛的孔雀。


    棕熊殷切問到:「客官,您好像有什麼心事?」

    孔雀目光空洞,仿佛透過棕熊看到了大半個宇宙的寂寞:「聽說,你能箍心?」

    那一刻,師父在我心中的形象突然動搖了,與以往的腦補不同——這一次竟然有了佐證:我的師父,居然是個牛逼到讓人慕名而來的大手藝人?!

    而我的師父也確實沒有辜負我此刻對他的敬仰:

    「對,沒錯,我就是箍心匠。」

    棕熊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柔和了下來,不再是掉進了蜂箱的棕熊,而是一躍成為坐擁一座養蜂場的熊中財主,渾身上下散發著厚重可靠的匠人豪氣:交給我吧,只要是碗就算是仙兵我也箍給你看。

    我對師父的敬仰頓時又上了一個台階,先撇開有沒有碗這種式樣的仙兵不談,單論師父大人此刻的神態簡直就是一位如玉君子,哪怕這時候師父扭頭告訴我他就是靠著這一手從王寡婦手裡掙來了這間鋪子,我都會深信不疑——他確實有這個本事。

    對,就是掙錢的掙,掙飯吃的掙,手藝人的事,怎麼能說成是騙呢。

    年輕人對著師父嚎啕大哭,此刻我也終於看清了他臉上的淚水要比雨水更多一些。

    我忍不住湊上前去,學著街坊間婆姨們互訴心事的語氣安慰道:「小伙子你遇上了什麼傷心事?想開點,世上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為了能做到盡善盡美,我還特地用手在他背上捋了幾下,對於撫慰情緒激動的動物我向來很有心得:要順毛捋,不能逆毛,捋完之後最好再往它頭上搓兩下。

    雖然這個小伙子跟貓貓狗狗不太一樣,但估計也不會差太多。

    在我準備用雙手搓這個小伙子的腦袋的時候,師父及時攔住了我:「去去去,漂亮話誰都會說,你連別人心裡在難受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說沒有什麼事情過不去?」

    我只好作罷,但又實在不願意放棄旁觀做成這單大生意的機會,只好未得寸也要進尺:「師父啊,能不能教教我箍心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他的心還真像個碗一樣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師父想也不想直接回答:「教給你你也學不會,碗碎了可以用釘子補,心碎了也可以用別人東西補,你知道這些就行了。」

    我頓時來了傲氣,自從師父把補碗的手藝教給我之後,平時那些雜活小件兒就開始由我一人承擔,師父看我能應付就舒舒服服躺進太師椅里,這會子居然嘲笑我學不會?等著吧,等我把你所有本事都學到手,我就把你趕到門檻上攬活兒,自個兒坐在太師椅上。

    我心裡做好了計較,正想跟師父吵上一架,師父丟過來一個眼神:「我要幹活,趕緊倒茶端水打下手。」

    我心領神會,立馬動身準備傢伙事去了。

    這點兒分寸我還是有的:爺倆吵架,晾著客人算什麼道理?

    師父給客人箍心的過程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血腥:

    我本以為師父會以仙家手法把他開膛破肚,用鎏金鍍銀的寶釘和龍骨鳳翅熬成的膠水把他碎掉的心一片一片兒粘起來——畢竟是師父口中引以為豪的活計,我總不好在用料上給他丟了排面。然後用厚實的麻袋包裹他重傷的身體,最後再埋進城外荒山的某個人跡罕至的樹林底下養傷。

    前半段是補碗常用的手法,後半段是江湖好漢討生活的營生。

    沒辦法,我雖然只是一個寒酸店鋪打雜的小學徒,但我打小時候起就有一顆殺人放火一夜暴富的心。

    師父給人箍心時用的手法要柔和的多 ,跟以往教我箍碗時完全不同:他給了我一把大錢,打發我去隔壁街上打上兩斤燒酒。

    當然,酒錢是要記在客人賬上的。

    我出門之前,師父拉著那個年輕人的手安慰:「哭吧哭吧,啊,哭完了再好好說話。」

    真叫人欣慰,我那不爭氣的師父居然也能像別人家掌柜一樣有個靠譜大人樣兒了。

    師父看我要走,抬頭叮囑:「買完酒先去後院看看咱們家的水井蓋嚴實沒,可別漏進了雨」

    我嘴上嗯嗯應付,師父藏在話里的心思我都懂——買完酒別急著端上桌來,先去後院水缸里兌上一斤水再說。

    我早已輕車熟路。

    這裡頭門道可多:你想啊,一個難過到跪倒在街上的人,肚子裡肯定只顧著傷心了,哪裡還嘗的出來酒水的優劣滋味兒?這個時候,哪怕是把神仙飯桌上的瓊漿玉液拿過來,喝在他嘴裡,估計也只能嘗到苦澀。

    這一點上我是很佩服師父的,花客人的錢給客買酒喝,還要摻上一斤水,這麼無恥的事情即使是一般的江湖好漢都干不出來,必須得是惡貫滿盈的魔教中人來做才合情合理。

    我離了小鋪子,將身來到酒肆前,打了一斤半的燒酒,又回到後院兌了一斤半的水,晃晃酒瓶感覺滿滿當當,便放心給師父送去了。

    讀書人有個詞說的好,叫上行下效。既然師父您這麼無恥就別怪徒弟我跟著學了,就算知道了我剋扣了五文大錢的酒錢,您還能說出來不成?咱爺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用的更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師父接過了酒,往桌上一擺,豪氣干云:「喝,喝完了酒好說事。」

    年輕人雖然仍然在哭哭啼啼,但比起在門外那會兒已經好了許多,他伸直了脖子一大口酒灌下去,嗆的自己涕淚橫流。

    我趴在桌邊,靜靜看著他倆如何掰扯。

    師父坐在年輕人旁邊,比那年輕人高了半個頭。這並不是因為師父長得高,而是因為他往凳子底下墊了兩塊兒磚頭。這裡頭也有門道:最起碼在年輕人眼裡,高大的師父可靠了許多。

    師父等他順過氣,開口問到:「你媳婦死了?」

    年輕人頓時又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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