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李莫愁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

    「咳咳」。

    兩聲咳嗽從陸無雙的嘴裡傳出。

    「你醒了」，楊過連忙將一個裝滿水的破陶罐遞到了陸無雙嘴邊。

    「楊大哥，我暈了多久？」。

    楊過笑道：「誰知道你是裝的，還是真暈」。

    陸無雙已經沒力氣和楊過鬥嘴了。

    「我是真暈了，不過不一定是疼的，也可能是羞的」。

    楊過有些無語：「說出來豈不是更羞」。

    「喝點水吧，你畢竟是個習武之人，雖說這次傷的不輕，但你筋骨強健，既然醒了，十有八九就沒事了」。

    「只是你腿上的傷有些重，是貫穿傷，怕是要疼很久」。

    陸無雙飲下幾口水後，便掀開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衣服本就是她自己的，只是楊過將那衣服扒下來後，便沒有在為其穿上，當然了，楊過是不想牽動她身上的傷口。

    「我迴避一下」。

    陸無雙苦笑：「不必了，看了個遍，也摸了個遍，我都不在乎了，楊大哥又何必在乎」。

    陸無雙藉助一旁火堆發出的光亮，看了眼自己的傷口。

    「楊大哥，你果然聰明，在沒有止血藥的情況下，竟然以簪子為針，頭髮做線，縫合了我身上的傷口」。

    「如此一來的話，我痊癒的速度應該更快一些」。

    「只是，眼下這個地方實在不能久留」。

    「全真教的人找來是遲早的事，我師父也不會放過我」。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楊大哥竟然是古墓的人，我師父是李莫愁，如此來算，咱們也算是師出同門了」。

    楊過笑道：「你那時都重傷了，還記得那群道士和我說的話，也真難為你了，不過同門之類的話就不必說了」。

    「我姑姑金口玉言，我已經被光榮的逐出師門了」。

    陸無雙狠狠的白了楊過一眼：「楊大哥真會說笑，不過楊大哥看了那麼久的熱鬧，還能下定決心救我，也同樣算是難為你了」。

    楊過愣了下：「你怎麼知道我有看你的熱鬧？」。

    陸無雙道：「我只自報了一次姓名，你救我之後，便直接叫我陸姑娘，這還不足以說明一切麼？」。

    楊過道：「你果然聰明，不恨我麼？」。

    陸無雙苦笑：「楊大哥小看我了，雖說你看了我的熱鬧，但你也確實對我有救命之恩」。

    「只是小女子無以為報」。

    楊過連忙擺了擺手：「千萬不可以身相許，若是你想報恩的話，還是來世做牛做馬吧」。

    陸無雙有些無語，也不想在報恩的問題上聊下去了，因為她壓根就沒打算報恩。

    「楊大哥，咱們先不聊報恩的事兒，我現在行動不便，你救人救到底，快帶我離開這裡」。

    楊過點了點頭：「我早就想走了，只是怕你熬不住」。

    陸無雙道：「我沒你想像的那麼嬌氣，死不了就行，剩下的，只要你別不管我，就隨你折騰」。

    楊過為陸無雙穿上衣服，隨後又找來了一輛板車，將她放在板車上面後，便瀟灑離去。

    數日後黃昏時分，京兆府地界。

    「陸姑娘，你的傷還是不要久坐的好？」。

    「要稍微的多運動一下，這樣傷口才能好得快」。

    陸無雙聽聞此話後，便跳下板車，一瘸一拐的快走了幾步。

    「知道你最近辛苦了，你現在怕是巴不得儘快甩掉我這個拖油瓶吧？」。

    楊過也是無語：「陸姑娘，你最近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最開始的時候還能叫一聲楊大哥，現在竟是以一個你字稱呼」。

    「要不是看你還有幾分姿色，我早就不要你了」。

    陸無雙狠狠的白了楊過一眼：「我現在就是個瘸子，還一身的傷疤，怕是也就你還能說我有幾分姿色了」。

    楊過道：「這話就有些過了，我很討厭沒自信的人，看在相識一場的份兒上，你給我自信一點，美不美也不是光看一身皮囊」。

    陸無雙走在前面，頭都沒回，只是淡淡一笑：「知道了」。

    其實陸無雙最近這段時間很開心，畢竟也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女，情竇初開，又與楊過同行了這麼久，再加上他武功好，長得也帥，還會說話逗人開心，如此男人，怕是符合所有女子的擇偶標準，陸無雙嘴上不說，實際上，心裡卻是歡喜的。

    然而，就在陸無雙心裡美滋滋的時候，夕陽下，一道身影卻吸引了她的目光。

    「師父！」。

    楊過也是看見了那道身影：「李莫愁！」。

    「該死，竟然能追到這兒來」。

    「快走」，陸無雙一把拉起楊過的手腕，隨後便消失在了夕陽的余光中。

    而就在這夕陽下，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子伸了個懶腰。

    那女子黑衣黑裙，手持一柄青鋼劍，瀑布般的頭髮直接梳成了最簡單的辮子，那辮子的末端還扎著一對六角銅鈴，三十多歲的容顏並不顯得蒼老，反而顯現出了一股幹練狠辣之色。

    她便是赤練仙子，李莫愁。

    這世間的江湖中人，大多都聽過她的名字，但卻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相貌，因為認識她的人，基本上都被她殺光了。

    李莫愁瞥了眼那兩道消失的身影，忽然笑了下。

    「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

    「貓捉老鼠的遊戲最有意思了」。

    「只是想不到，竟然還能碰見過兒」。

    「比起我那徒弟，我對你更有興趣，當初在古墓里，你可把我坑慘了」。

    「待我抓到你後，哈哈哈哈」。

    「陸姑娘你慢點，你腿上的傷剛剛癒合，小心撕裂了傷口」。

    陸無雙道：「撕裂了傷口，也比丟了性命的強」。

    「我師父號稱赤練仙子」。

    「赤練乃是毒蛇，世人只知我師父心狠手辣好似毒蛇，卻不知她赤練仙子的名頭，乃是因追殺而得」。

    「這世界上的人，但凡被我師父盯上的，她便會像毒蛇一樣，對那人窮追到底，不死不休」。

    楊過道：「既然跑不掉，何不正面與她拼一下，自從出了古墓，我的功夫大有長進，我覺得我可以和她試試」。

    陸無雙好一陣無語：「你試個屁啊，不要命啦！」。

    「你的功夫是很厲害，可你的功夫是練出來的」。

    「我師父的功夫是殺出來的，當初在古墓，你和你姑姑之所以能活著，是因為我師父沒玩兒夠，沒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後面被你擒住，也不過是中了你的陰招」。

    「真打起來，你不行的」。

    片刻後，陸無雙看見了一處宅子，光是看門臉，就知道這是幾進院的官宦人家。

    「楊大哥，進去躲躲」。

    「這種官宦人家一般都戒備森嚴，我師父弒殺，但若是遇到家丁護衛上百的官宦人家，卻也要掂量掂量」。

    楊過拗不過陸無雙，在行至那官宦人家的院牆外時，便摟著她的腰，一躍跳了進去。

    然而，她二人都沒有留意到的是，那官宦人家的府門上還掛著一塊牌匾，那牌匾上寫著碩大的三個字，【耶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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