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情劍客多情劍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能活著站在江湖之上的便是強者。

    天山之上，一人等候。盤膝坐於山頂的樹下。此人似睡非睡，眼神一直盯著前方天空之中眨也不眨。冷酷無情的眼睛比這天山之上的冰雪更甚幾分。

    此人眉清目秀，束髮高冠。膝蓋上放著一把古樸長劍，劍身上不知雕刻著什麼凶獸。看著有些年頭了，劍柄上按著一雙白皙的雙手。一個常年用劍的劍客，手上卻沒有老繭這就賴人尋味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真正的劍客。

    忽然狂風驟起，樹頂之上本就所剩不多的樹葉被狂風吹落。天邊一位白髮蒼蒼，眉毛花白的老者御空而來。

    樹下的青年提劍而起，目光中爆發出一種興奮的眼神。「你終於來了，我在這天山等了你七天七夜。」

    老者恨恨的眼神，仿佛隨時要撲上來一樣。「為什麼？要殺我弟子。」

    男子聽到老者提到弟子兩字，很是不屑。「他號稱天下劍道大才，卻死在了我的劍下。世人皆愛名利，我卻獨愛手中的劍。」

    老者似乎看到了年輕的自己，狂妄且強大。不尊法度我行我素，殺人不問理由。只為心中之劍道。

    「他死在你手裡，我也無話可說。但他始終是我弟子。九十年前，我為練劍殺掉楊家百十餘口。七十年前劍道有成青城之上屠盡江湖劍客。五十年前劍道大成，未逢一敵手。回首往事，只覺得人生無一樂事。自此封劍天下，收心養性。你很幸運。」

    男子冰霜的臉上終於能找到一點笑容。似乎忘了兩人是來比劍的，漫不經心說道。「我入道十年，九歲拾得古劍，十歲磨劍。二十有成。手中上古鐵劍開封，二十五歲古劍飲血皇城。以天子之血開封，後五年江湖不見敵手。喜聞三江峽有一隱世高人，弟子號稱劍道大才。三天時間不眠不休於江岸之上，見一人揮劍斬斷大浪。我心喜之餘拔劍而上，三十招斬此人於劍下。不知那人是誰。我便留下天山之顛，請君一戰，贈石棺一副的字樣。將那人放入棺內，我便在這天山之上坐等七天七夜。來者卻是一位白髮仙翁。」

    老者聽了這一番話語，臉上卻是一臉興奮。笑口說道「好，我這徒兒能死在閣下劍下，也算一種歸宿。今日我就用我手中之劍了卻你與他之間的恩怨。此戰不論勝負所有恩怨一比勾削。」

    男子冰霜的臉上漏出不屑之態，劍客最怕有所牽掛。早知道就應該往三江峽走一回。對著老者鄭重說道「勝者生，敗者亡。只有活下來的才能算勝者，敗者不配存於這世間。因為那是對他的侮辱。拔劍吧！」

    男子飛身而上，手中劍鞘脫手而出射入樹幹之內。古劍出鞘，似有一條惡龍困於劍中。發出哀嚎，樹下的落葉捲地而起。

    老者手中之劍，自己從劍鞘中飛了出來。雕刻精美的劍身，給人一種無暇之感。劍器通靈，發出嗡嗡之聲好似一個回家的遊子。

    男子終於開心的笑了，笑的如此迷人。笑聲中還夾雜話語「通靈劍器，總於讓我正視你了。」

    老者撫摸多年的朋友，自從入劍道以來。只有劍才能完整詮釋自己的一生。看著男子老者說道「我本一鐵匠，我叫鐵生機緣巧合之下引天火鑄得飛仙之劍。從此敗盡天下英雄。」

    男子也迫不及待，卻也不急。聽完老者的話，男子似有所感。今日兩人如無意外只有一人能活著下山。只希望有人能記得曾經有個這樣的劍客。男子開口說道「我會記得，有個劍客叫鐵生。所持之劍名叫飛仙。我本無名，劍無名，人無名。如果我敗了，只需將劍與我埋在那顆樹下即可。」

    飛仙劍鞘脫手而出，射入樹下的石堆之中。兩人正式開始比劍，天山之上劍光四射。古劍鋒利，飛劍犀利。左右交叉的碰撞在一起，一連串的火花划過劍身。

    隨即兩人分開，男子手中劍器不停震動，四周出現光幕般的劍影與人影分不清真假。老者手中飛仙至上而下，變換大小瞬間人劍合一。一柄巨大版的飛仙出現。男子帶著劍影光幕與巨劍戰在一起。飛仙劍身火花四現，一柄柄古劍幻影被巨型飛仙斬碎。留下的只有一人一劍，大小不一的劍尖相互頂住。

    世界仿佛定住了，飄飛的落葉停在空中。震翅飛翔的小鳥，優雅的停在空中。世界靜止住了，另一個領域。男子乘龍面對仙鳳上的老者。龍是黑色的，如墨般的鱗片。利劍般的爪牙，綢緞似的毛髮。仙鳳頭頂火紅冠羽，身披流火紅羽。長長的喙，尖利的爪子。

    老者鐵生手中已沒有飛仙劍器，男子也沒有上古神劍。相對而望，真龍沖向仙鳳。爪牙相碰，兩獸戰在一起。

    獸身上的兩人，指做劍指。無形劍法，虛空碰撞。老者長長的白須被一道劍氣斬斷。男子似乎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再次欺身上前。鐵生知道男子是個無情之人，哪怕對自己也是一樣。和當年的自己一樣無情無性，修無情而入劍道。自己卻因天下無敵，封劍悟有情劍。

    鍾情於劍，寄情於劍。人已有情，劍已有情。男子卻是，劍有情而人無情。哪怕是劍毀人亡，也不能激起心頭一點情緒。

    拳腳碰撞，皆有劍氣溢出。男子執劍指直刺，鐵生雙手合十。化成一柄劍氣飛仙，以然是剛才的人劍合一。指劍刺在飛仙劍氣上，成功被擋住。飛仙劍身向上繞道男子身後一個直刺入體。男子身體被刺個通透。卻沒有鮮血流出，飛仙退走。被男子一把抓住劍柄，一手劍身一手劍柄。相反方向，劍身並沒有那麼堅固，折斷在男子身體之中。

    外界飛鳥再次震翅飛翔，落葉飄搖。男子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奪口而出，巨劍飛仙老者鐵生脫離。氣血相衝，七竅流血。將男子拉入劍之界，就是為了緩解身體差異。以元神出竅的形式擊敗眼前之人。但沒有想到雖然此人並未到達人劍合一，以身合劍之境。元神修為卻也不差。如果今天能活下去，哪怕是天人合一也是有可能的。

    老者鐵生的境界比之男子高上幾分，卻輸在身體老化，元神枯竭後繼無力。達不到天人之境。

    如今兩人更是兩敗俱傷，兩人纏鬥拼的是修為境界。兩人大戰天地之間傳來異象。兩人如同漩渦將天山之上的空氣攪亂。

    兩人在雷電之中交手，神雷不時劈中劍身。電流傳到人體，狂暴的能量於之體內的能量碰撞。兩人分別口吐大量血液。卻依然不肯放棄手中之劍，兩人再次持劍相交。劍身不在是火花而是電光。引來的雷電覆蓋兩人的四周。

    電閃雷鳴之間，鐵生仿佛看見自己回到當年打鐵的時光。每一錘下去就如同這電光一樣的火花。不知是被劈傻了還是怎麼的。鐵生將飛仙向身後的天山之顛的劍鞘扔去，劍身準確的插入劍鞘。鐵生隻身投入雷霆之中。男子見狀不明所以。回身扔出神劍，如同飛仙一樣落入劍鞘之中。

    神劍有情，飛仙有意。劍身幾次欲衝出劍鞘，卻被劍鞘死死的束縛住。同時間龍吟鳳啼，神劍飛仙雙劍震動連連。卻不見蒼穹之上的主人。

    雷霆之中，鐵生仿佛自己變成一把劍。被一錘一錘的敲打。男子則是抓住一條手臂粗細的雷霆，當做劍使在雷電中尋找鐵生。鐵生早就人劍合一，天人合一近在眼前。鐵生選擇放棄比劍，於雷霆之中領悟天人合一。

    男子似有所感，隻身往雷霆深處而去。雷霆深處，身化飛仙的鐵生徜徉在雷電的海洋。男子此刻被雷霆劈的皮開肉綻。伸出沒有多少血肉的手掌一把握住劍柄。尋著剛才進入劍之界的感覺。

    世界再一次停住，男子進入一個自有自己的劍之界，化作的飛仙鐵生根本不在劍之界。巨大雷霆落向這一人一劍。雷電仿佛撕開虛空，劍身帶著男子的肉體離開雷霆的海洋破空而去。

    天山之上，雷電停止。只留下兩把劍，一把斜插在樹身之上，一把插在碎石之中。一時龍吟鳳啼，格外的淒涼。他們好像在召喚自己的主人。

    另一個大陸之上，風起雲湧。天空無緣無故降下雷霆，一柄透明的劍器破空飛來，劍柄上有一骷髏握劍，場景格外詭異。

    天人合一下的鐵生，神光流轉元神態的鐵生出現。看著眼前這具骷髏，鐵生覺得很遺憾。想來男子應該被雷霆劈滅了元神。空留下一具肉體。

    鐵生將男子用元神之力埋葬在，這一片異界的土地上。石質的墓碑上刻著「墓主神劍無名人，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飛仙鐵生劍客立。」鐵生元神飄忽而去。

    劍之界，男子第一次人劍合一。為了尋找鐵生，並打敗他。然而鐵生並不在劍之界中。男子退出劍之界後看見自己居然以元神態出現。而且這地方以然不在天山之上。

    初入元神出竅，男子的元神還是不穩。路邊一輛車駕迎面駛來，人們紛紛穿過男子的元神毫無察覺。車隊中心一駕大氣的馬車穿過男子，車中坐有一女子。女子腹部好像有吸引力般，男子的元神被拉向女子腹中。

    毫無反抗之力，元神好像來到一個神秘的地界。這裡沒有外界的灼熱感，和撕裂感。

    女子在男子進入腹中時只覺得噁心乾嘔。最近女子覺得自己異於常態。殊不知自己的孩兒已經被鳩占鵲巢了。車隊繼續向前推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