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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司機不見了!

辣椒炒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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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浩宇,你先睡一會吧,我還不困。讀書都 m.dushudu.com」

    夏初藍歪著小腦袋笑著說道。

    蔣浩宇點點頭,「辛苦了,老婆。」

    「去去去,快去睡覺。」

    夏初藍所說的辦法,是她和蔣浩宇兩個人現在就開始輪流休息。

    白天就積累足夠的睡眠,晚上才可以整夜保持清醒。

    蔣浩宇同意了,畢竟每天夜晚都會有人被殺害,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能睡著。

    他先開始休息了,努力讓自己儘快萌生睡意,並且讓夏初藍在三個小時之後叫醒他

    隨著時間推移,暴風雪的勢頭又變得兇猛起來。

    昨日的腳印逐漸被新的雪花覆蓋,過不了多久,這裡肯定又是一片潔白吧。

    車廂里的氣氛沉悶依舊,梁子涵打開筆記本電腦,放在腿上。

    電量已經所剩無幾,梁子涵打開名叫「梁貓貓自傳」的文檔,開始熟練而快速地敲擊鍵盤。

    「梁貓貓」是梁子涵最常用的筆名。

    而此時她選擇編輯這個未完成的文檔,看來這個「梁貓貓自傳」對梁子涵來說,可能相當重要。

    梁子涵在擁有護眼背景的、淺綠色的文檔中寫下這樣的話

    「如果那傢伙沒有突然撕裂我的生活,可能一切都會不一樣。

    在腐爛發臭的城堡里,那傢伙就是王,而我則成為了任他驅使的奴隸。

    無論暴力還是侮辱,都在我心裡埋下黑暗惡毒的種。

    那種子又無可遏制的,生長成巨大的、形狀無規則的罪孽之花。

    雖然一切早已過去。

    但即便是窮途末路、性命攸關,我仍不願承認和那傢伙有過任何一點點關係。

    ……」

    梁子涵敲鍵盤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她所寫下的話的含義,可能也只有她自己明白。

    《梁貓貓自傳》是屬於梁子涵自己的書,真正的讀者也只有她一人。

    畢竟能真正了解自己的人,只有自己。

    世界看上去繁複交錯,但六十億人,也只不過是走在六十億條獨立而永恆平行的鋼索上。

    每一步的艱辛與疼痛、每一步的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只有自己的腳掌能夠感受。

    「即便如此,人還是要相互傷害嗎?」梁子涵想,「真是種卑劣的,可笑又荒誕的生物啊。」

    想著這些,梁子涵敲擊下最後一個句號。

    她終於完成了《梁貓貓自傳》的最後一小部分。

    梁子涵合上已經失去所有電量的筆記本電腦,心滿意足地笑了。

    梁子涵掏出香菸,下車,點菸,吸一口。

    「呼——」

    淡藍色的煙霧在暴風雪中迅速被稀釋。

    梁子涵的身影背對著蔣浩宇他們,此時她臉上沒有了恐懼與防備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從容。

    「雪景真美,你們能留在這裡也不錯。至少不用再和這個荒誕的世界相處了吧。」梁子涵輕輕說,她交談的對象,似乎是躺在不遠處雪地中那五具屍體。

    不知不覺中,蔣浩宇已經睡去。

    三小時後,夏初藍叫醒了蔣浩宇,她明媚的雙眸已拉上帷幕,胸口規律地一起一伏。兩個人就這樣輪流休息到了晚上。

    二十三日夜,距離除夕僅剩下沒幾天的時間了。

    蔣浩宇握著之前在杜潤旺包里找到的手電,他和夏初藍都比較精神,畢竟斷斷續續地已經睡了五六個小時。

    梁子涵依舊側身坐著,司機張亮到仍坐在主駕駛。

    張亮的情緒看起來更差了,而且身體也比較疲倦。

    夜晚的車廂沒人講話,但依然充斥著嘈雜而細碎的聲響張芹的痴笑聲、狂風的呼嘯聲、以及雪花拍打在車體的聲音。

    夏初藍忽然小聲問蔣浩宇「如果兇手今晚沒有出現怎麼辦?或者兇手的復仇已經結束,他已經殺死了所有的目標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逃走了。」

    蔣浩宇說「或許藏在暗中、未曾露面的那個兇手會逃走,但我們車上的那個兇手,是跳不掉的。現在車廂里誰無緣無故失蹤,無疑就是在說我就是兇手。」

    事實卻是如此,夏初藍的擔心是多餘的。

    夏初藍望了一眼梁子涵和張亮,又對蔣浩宇說「那你覺得,我們車上的這個兇手,今晚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呢?直接攤牌?把我們全部殺死在這?還是繼續暗殺?」

    蔣浩宇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不過無論兇手怎麼做,只要不留下決定性的證據,他就贏了。」

    夏初藍點頭,或許兇手的目的正是如此。

    只要抓不到證據,兇手就不會受到制裁。

    「要當心啊。」蔣浩宇說,「能不能活著回去,可能就看今天晚上了。」

    「明白。」夏初藍說。

    夜幕很快籠罩了車廂,車頂的燈光卻越來越微弱。

    「司機先生,客車已經沒電了嗎?」夏初藍問。

    張亮疲倦地說「可能是吧……燈可能也要滅了。」

    不祥的預感像禿鷲一般在盤旋。

    張亮又說「我要去一趟廁所。」

    蔣浩宇看了看夏初藍,又看了看梁子涵,之後對張亮說「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還是自己去吧。」張亮冷笑,隨後直截了當地說,「事到如今,我已經不相信你們任何一人了。朱記者就是上廁所時被害的,我不想重蹈他的覆轍。」

    說完,張亮就獨自下車了。

    張亮對蔣浩宇的懷疑與嫌棄簡直溢於言表,但蔣浩宇不怪他。

    畢竟發生了這麼多的事,張亮有這種反應也不足為奇。

    不過張亮提到了朱記者,蔣浩宇不禁想起了朱記者死亡前仍死死攥著的菸頭。

    那個菸頭現在還在蔣浩宇的口袋裡。

    「朱元啊朱元,你究竟想說什麼呢?」蔣浩宇一邊掏出那個菸頭端詳著,一邊輕聲念叨。

    「在想朱記者的死嗎?」夏初藍說。

    「嗯。」蔣浩宇點頭,「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臨死還要把這東西攥在掌心。」

    夏初藍用食指卷了捲髮梢,想了一會說「有沒有可能,朱記者想表達的意思很淺顯?」

    「比如呢?」

    「嗯,比如……他只想告訴我們,殺他的人也吸菸?或者說,殺他的人,原本就是約他出來吸菸的?」

    「除了你我之外,梁子涵和張亮都吸菸。」

    「可是梁子涵總不會跟朱記者一起去廁所吧?」

    「不能這麼考慮,朱記者要上廁所也可能是兇手偽造的,他的腰帶,也可能是在死後被兇手解開的。」

    「這確實有可能。」

    「所以從吸菸與否上,判斷不出誰的嫌疑更大。」

    夏初藍點頭,不經意間又望了一眼梁子涵。

    他們兩個人交談的聲音很小,近乎耳語,但夏初藍依然不確定梁子涵是否聽得見。

    忽然,車頂的燈光閃滅了一下……

    車頂的燈閃滅了兩下之後,就徹底不亮了,車廂里頓時陷入黑暗。

    「什麼情況?」梁子涵說,語氣有點緊張。

    「應該是沒電了。」夏初藍說。

    幾分鐘後,司機張亮回來了。

    「司機先生,我們車廂里的電力已經無法恢復了嗎?」夏初藍問。


    黑暗中的張亮嘆了口氣,說「是的,看來車子電瓶里的電已經耗盡了。我也沒辦法。」

    蔣浩宇也預料到了客車會失去電力,但沒想到會這麼快。還好他手中有之前拿到的手電,關鍵時刻可以用來照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黑暗車廂里的壓抑氣氛實在難捱。

    司機張亮忽然打破了沉悶。

    「太沒勁了,我們總得做點什麼吧?」張亮說。

    梁子涵不以為然,「像這樣安靜地坐著不是很好嗎?」

    蔣浩宇沒有說話,但他明白張亮不是覺得無聊,而是想點事做排解那種壓抑感。

    張亮說「閒著也閒著,我們輪流講個故事吧?我受不了車裡這種……安靜了。」

    果然和蔣浩宇猜想的一樣。

    善解人意的夏初藍說「我覺得可以。」

    「我也參加。」蔣浩宇說。

    只剩下樑子涵沒有表態。

    「梁,梁小姐,你也一起嗎?」張亮問。

    黑暗中看不清梁子涵的表情,但她回答的很痛快「好啊,我的職業就是講故事。」

    身為撰稿人的梁子涵,可能是四人當中最會講故事的一個。

    張亮說既然大家一起講故事,最好有一個共同的主題。

    夏初藍說「現在車廂里溫度這麼低,我們就以『火』為主題吧。」

    大家都覺得不錯,一提到火,就覺得身體暖洋洋的。

    四個人各自想了一會,最後張亮先開口了。

    張亮的故事名叫搏火者

    「在海的對岸住著一位老人,老人以釣魚為生。

    釣上來的魚一部分自己食用,另一部分就賣給街上的商販,換一些酒來喝。

    某天傍晚,老人喝著酒,在海邊自己的茅屋前烤魚來吃。

    可是不知不覺,老人竟然借著酒勁睡著了。

    用來烤魚的火卻並沒有熄滅,火焰點著了他的衣服,和他僅有的那間茅屋。

    老人被火焰灼燒的痛感驚醒,可火勢已經無法控制。

    他跳到海邊熄滅身上的火,但他唯一的那間茅屋卻被大火徹底吞噬了。

    失去了家的老人,恨極了火這種東西。

    他不再釣魚,而是跑到了海岸附近的樹林中,每天每天點著火。

    每次火焰在樹木上生出來的時候,老人就用自己的肉身與火焰搏鬥。

    『你燒掉了我唯一的房子,我要你千百倍地償還。』老人時常這樣這樣與火對話。

    直到老人燒得遍體鱗傷,火焰也吞噬了海岸附近的那片森林。」

    「這就是我的故事了。」張亮說,語氣中有種莫名的傷感。

    蔣浩宇感覺很驚奇,他本來以為張亮是一個懦弱而平凡的人,沒想到他能講出這樣浪漫又執拗的故事。

    第二個講故事的人是梁子涵,她故事的名字是縱火犯

    「平凡的小鎮上,有個平凡的女孩。

    日子像白開水一樣平淡,女孩卻不知道這就是幸福。

    直到某一天,鎮子上出現了一個魔鬼。

    魔鬼看中了女孩,抓走了她,並且在她身體裡鑲嵌了一顆邪惡的,能夠燃燒的寶石。

    這顆寶石每時每刻都燒灼著女孩,卻也賦予了她操縱火焰的能力。

    痛苦的女孩向四鄰展示這種能力,希望能博大家一笑。

    可大家只把她當做怪物來看待。

    『這寶石是惡魔嵌在我身體裡的。』女孩逢人就這樣解釋。

    可仍然沒人願意接近她,大家都害怕她身體裡恐怖的火焰。

    被孤立的女孩一個人跑到鎮子邊緣,她對著空地盡情釋放體內的火焰。

    每釋放一點,身體裡的灼燒感也會減輕一些。

    最終,女孩還是不小心點燃了整個鎮子。

    火勢滔天,女孩卻安然無恙。

    『這火是惡魔給我的。』女孩喃喃自語,看著燃燒殆盡的鎮子,笑了。

    從此,女孩就開始了流浪。

    她沒到一個村莊,一個城市,就用身體裡的大火將它們點燃。

    並且還要說上一句『是惡魔燒了你們的家,不是我哦。』

    她成了一個縱火犯。」

    梁子涵講完了,她的故事很符合她的風格。

    有些陰暗,又有些令人恐懼。

    畢竟,她平時創作的就是恐怖小說。

    聽完梁子涵的故事,蔣浩宇忽然萌生困意,他感覺頭腦一陣模糊。

    明明睡了好幾個小時,為什麼晚上還是會困?

    難道是聽故事的原因?

    蔣浩宇剛要將他想出來的故事,可卻發現暈乎乎的感覺越來越重。

    他和夏初藍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瞬間明白了情況不對。

    蔣浩宇趕緊打開手電,光束依次照過每一個人的面龐。

    可是蔣浩宇並沒有發現異樣,每個人都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屏住呼吸,車裡有能讓人昏迷的氣體!」

    蔣浩宇說完,就起身想往外面跑。

    可已經來不及了。

    腦袋一沉,蔣浩宇昏倒在了地上。

    在昏迷之前,蔣浩宇依稀看見,其他三個人似乎也都昏倒了。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蔣浩宇感覺自己似乎在夢中。

    這個夢就是他要講的故事看火人。

    在夢裡,蔣浩宇成為了故事的主角,那個在牢籠旁看守著永不熄滅的火焰的人。

    可夢境還沒持續多久,蔣浩宇就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清醒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沒想到天已經亮了。

    狂風呼嘯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密集地撞在客車上,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蔣浩宇捂著腦袋勉強站起,他發現夏初藍仍然倒在座位上昏迷不醒,被綁著的張芹垂著肥碩的頭,鼾聲很大。

    只有梁子涵也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看梁子涵捂著腦袋的動作,蔣浩宇猜測她腦袋的症狀和自己相同。

    清醒了幾秒之後蔣浩宇終於意識到,車裡少了一個人。

    司機先生不見了。

    昨晚那陣致人昏迷的氣體是怎麼回事?

    司機先生又去哪了呢?

    「怎麼回事?」梁子涵眯著眼說,她的狀態似乎很差。

    「我也不清楚。」蔣浩宇說著,走到夏初藍身邊想把她搖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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