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之螺旋

    式陽一是大氣也不敢亂呼，他保持著背靠門廊下蹲的姿勢，一副像是在等待什麼將要發生模樣的樣子。

    果然幾個呼吸之後，微不可察的腳步聲響起，倘若不是現今死般寂靜的環境，還真會忽略過去。

    式陽一有種感覺，正是這樣的原由，害他前十幾次屢次遭殃。

    但十幾次的輪迴總算有了意外的結果，就是刻印在他掌心的『等『字，這讓他避過了這一開始的必死之局。

    腳步聲行至門前停了下來，對方似乎也有些恍惚，總感到會在這裡有什麼意料之外的成果，所以才會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裡。

    但馬上他(她)輕搖了搖頭，之後式陽一感到對方在透過他拉開的門縫往房內窺視，大概是看到床鋪空無一人，以為房門的式陽一是離開了，這才繼續邁開步伐往前走去。

    約莫好一陣子後，式陽一才敢呼出一口氣，一探額頭這才驚愕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被汗水浸泡了一大遍！

    個中心理暫且不提，式陽一此刻是更見驚懼，方才對方透過門縫窺視之時，他透過散落地上的鏡子看得仔細，那人赫然正是白天那兩個護士當中的一人！

    讓他驚懼的是護士的玉容，就仿佛是經歷了什麼多次重複後呈現的老化現象般，整個臉大半部分融化腐爛了，左邊臉龐甚至能看到裡面的爛肉與骨頭，而且對方的左眼珠更是懸掛在半空，僅一絲肉纖維連接著，凌空甩動著，說不上的可怖！

    更讓式陽一難以接受的是對方單手揪著的一個頭顱，鮮血淋漓，頸脖斷處，斷骨和爛肉清晰可見，更勿論那頭顱滴滿一地的鮮血！

    「是早上那個醫生的頭顱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強忍著劇烈的嘔吐感，式陽一回想起頭顱的身份，心中更見駭然。

    他放目四周，黑一般寂靜的環境，在月光照射下，雖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總覺一股揮之不去的死亡感纏繞心頭，讓其感到絲毫脫身不得。

    十幾次的循環才換得這開局的短暫安危，天知道接下來還要面對多少的兇險，感覺自己就像捲入了永無盡頭的死亡螺旋中，哪怕是稍微的一灘水都能至自己於死地！

    「接下來該怎麼辦？」

    式陽一動了動有些疲憊的身軀，畢竟他也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但就算是這麼一個老人，他也不想放棄生的欲望。

    若是沒有遇到那少女，沒有她話語的煽動，他或會就這麼放棄，徹底成為這死亡螺旋的傀儡，在死亡的地獄中永生不得脫身，直到靈魂消失的一刻。

    但早間少女的一番話卻是牽動了他埋藏在心裡好久的一根線，一個他苦苦追尋數十年不得其果的秘密。

    當年發生了什麼，他無從得知，要不然也不會為了追尋真相耗費了幾十年的光陰，成了現在這幅老態龍鐘的模樣。

    式家作為華夏國著名的陰陽世家，竟在一夜間被屠殺，而自己卻莫名其妙的存活了下來，那段記憶似乎有些模糊，甚至雙胞胎的妹妹也不知所蹤，現場事後盤點發現根本沒有她的屍首。

    到今天早上自己忽然在路上見到與她年輕相仿的少女走過，他激動下跳將出來，才會發生被初中女撞的一幕。

    事實上，如何讓他不激動？苦苦追尋的真相，神秘失蹤的胞妹，於早上突然出現，更甚者後者是保持著幾十年前的少女玉容！

    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她，才會當時無心街道上的行車情況，然後被撞到了醫院，關於這一切卻忽然變得模糊起來，就像世界把她的一切相關給抹消般，到病房中早上見到的少女莫名出現，玉手觸摸他瞬間才回想起所有的事情。

    不錯，醫院莫名出現的少女正是他幾十年前神秘失蹤的胞妹！毫無疑問，早上街角見到的也是她，不然她也不會事後出現在醫院。

    不過總感到有些奇怪，似乎自己前十幾次輪迴中她都沒有在醫院出現，唯獨這次卻突然冒出說話，總有種遊戲快要通關，神秘角色忽然出現提醒的感覺。

    一般這樣的神秘角色出現，除了象徵遊戲快要通關外，更多是針對所剩生命次數的提醒。

    儘管說不出個所以然，但式陽一的『理解『告訴他，這似乎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了，下次甦醒說不定會徹底抹消他的自我，讓他徹底成為這死亡螺旋永動力的一個齒輪！

    可是……

    式陽一臉現一絲迷茫，十幾次的死亡才換來這樣的一個開局，卻告訴他距離通關已經不遠了，這讓他該如何入手？而且還剩僅剩的一次機會！

    話說回來，儘管不願承認，但正因為少女的出現，他才會因緣來到了這間醫院，這間充斥著死之螺旋的醫院。

    冥冥中，似乎是少女刻意為之，他不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但能感到只有把這裡通關了，才能見到那疑似自己胞妹的少女。

    總之，先試著前進吧，一般這樣的死之螺旋，絕不會莫名出現，除了是幾率超級低的自然現象，抑或多種因由造成的超自然扭曲，更多的是有人刻意為之，式陽一試著用自己快要遺忘的陰陽知識試圖判斷。

    他更傾向於第三種，認為人為的可能性最大，畢竟醫院每天都經歷人病死和嬰兒出生的情況，事實上沒有比它更符合糅合『死與生『這一主題的場所了，此時再配合人為加速循環這一過程，便能人為控制這一過程了。

    事實上秦國秦始皇時，便有陰陽家如此建議，秦皇陵墓、兵馬俑、以及活葬的幾十萬人，便是試圖利用人為控制這個原理來讓秦始皇永生。

    結果自然是失敗了，改天易命談何容易，更何況是試圖奪得他人性命以此獲得永生。

    幾十萬人活葬尚且不能，這醫院最多也不過百來人，哪怕是以此作為永動機循環的材料提供能源，也不足以獲得改天易命的能量，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

    這樣最多只能用以觀察與實驗的人數，對方到底......猛然，式陽一雙目一睜，他想到了某個可能性。

    習慣即存在，存在即意義，意義即概念，概念即真實！

    新人新書，請多多指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