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威懾眾人

    前車為我開路，後車為我殿後。

    帶我回家。

    我冷眼望向窗外，看看昆城現在的樣貌。

    我記得我走的時候，是十八歲，走的那年，這條道路上，還沒有這麼多高樓大廈。

    現如今，這裡的高樓大廈，拔地而起。

    比美國還要多。

    真是仿若隔世，物是人非。

    但是，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變的，就是那顆赤子之心。

    「爸，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被人殺了，我可能不會成為你期待的有用之人，但是，我一定會給你報仇，誰殺了你，我要他全家死。」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昆城郊外的鴨嘴湖別墅，停靠在院落里，萬五下車給我開門。

    我從車裡走下來。

    整個別墅外，豪車成排，足足數十輛，每一輛車前，都站著三五個馬仔小弟，穿著背心，叼著煙，罵罵咧咧的，談天說地。

    對於我的到來，所有人似乎都感覺到了非同尋常，所以，紛紛圍過來，對我上下打量。

    對此，我並沒有理會什麼。

    而是有一種極其濃烈的近鄉情怯感。

    我環視離開了十年的家，整個世界都變了，但是，我的家依舊沒變。

    那已經發白的老瓷磚，斑駁的痕跡，像是歲月敲打過，留下的證據。

    別墅里的水泉里，一群錦鯉游來游去，記得小時候，我最喜歡拿著抄網抓這些小玩意。

    每次，我爸都會大聲訓斥我。

    他說「殺生不虐生。」不允許我做這種造孽的事。

    我爸的訓斥聲，還歷歷在耳，可是，人卻，物是人非。

    「阿龍你終於回來了」

    這時，我看到一個矮個子中年發福的人從靈堂里奔跑出來。

    他的聲音嘶啞而尖銳，如同老公鴨一樣，整個人圓墩墩的，留著寸頭，長得賊眉鼠眼的，走路更是滑稽，像是一個矮冬瓜在地上滾動似的。

    他一出來，就擁抱我，聲音略帶幾分顫抖，情緒十分激動，又做出一副如重釋放的樣子。

    他叫馬志勇，是跟我爸拜把子的兄弟之一，排行老二，在商會裡，被稱作二鍋頭。

    為人，十分的圓滑，並且人脈極廣。

    他有個外號。

    叫做馬泥鰍。

    在我看來，他的外號，起得是一點都沒錯。

    而我爸的死，對於他來說，是最有利的。

    因為，大鍋頭不在了，二鍋頭一切做主。

    他自言自話的表達了一番後，就急忙看向別墅的人。

    扯著嗓子呼喊起來。

    「兄弟們，阿龍回來了，快出來啊，阿龍回來了」

    這時，我看到別墅里的人，一擁而出，我看著他們的表情，並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看著我的表情，也是各懷鬼胎。

    而且，他們穿金戴銀，一個個懷裡摟著衣著暴露，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站街女，嘴裡叼著煙，嘻嘻哈哈的，感覺不像是來奔喪的，更像是來玩的。

    這讓我內心，很不爽。

    所有人都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打招呼。

    但是我不為所動，我並不喜歡我爸的這些兄弟們，甚至，是討厭他們的。

    看到我冷漠的態度。

    馬志勇急忙打圓場。

    「阿龍，是不是出國時間太長了，有點不記得了？

    這是三爺，六爺，九爺。

    還有十三太保，每個人都是看著你長大的，叫人啊」

    三爺，是馬商解體前的鍋頭，六爺，九爺，是他曾經的二鍋頭與稍鏢，我爸為了重碩馬商，每年花重金，把他們請回來供養著。

    十三太保，就是我爸的十三個拜把子兄弟。

    對於他們，我很不爽。

    回來之前，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了，所以，我根本就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整個現場，更加的焦灼。

    馬志勇急忙再次打圓場。

    「你們這些馬仔，真不懂事，少爺回來了，也不知道打招呼，都給我進來，跟少爺打招呼。」

    那幫馬仔急忙走進別墅里，上上下下，數百人。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對我鞠躬。

    「龍少爺！」

    聽到他們的問候，我臉色依舊陰冷。

    我掃視那些叔叔們。

    冷聲說道：「聽說，你們要坐我爸的位置啊？誰想坐，站出來，我看看他夠不夠分量。」

    我的話，讓本來就焦灼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更加的劍拔弩張起來。

    那些所謂的兄弟們，紛紛罵罵咧咧起來。

    我聽著議論紛紛的聲音，就伸出手。

    五叔徑直從口袋裡拿出來一把手槍給我。

    我朝著天空就開了一槍。

    「砰！」

    突然，一聲槍響，嚇的所有人都脖子一縮，驚恐的四處躲避。

    整個院子瞬間就安靜下來了，所有人看著我，都充滿了一副不爽的眼神。

    我把槍還給五叔。

    冷眼掃視所有人，冷冷的說道：「今天是我爸的頭七，你們來玩啊？穿金戴銀，摟女人？這麼不尊重我爸？好啊，那就別怪我不尊重你們，我不介意今天見點血。」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開始審視彼此起來。

    馬志勇也急忙吼道：「大哥就是平時對你們太好，沒規矩，來奔喪還帶女人玩？還愣著幹什麼？把女人轟走啊？難怪阿龍生氣，我都生氣。」

    馬志勇一陣轟趕，將那些五顏六色，衣著暴露的女人紛紛攆出了院子。

    很快，整個院子就肅靜起來了。

    馬志勇急忙說道：「阿龍啊」

    「叫少爺！」

    我冷酷的要求道。

    對於我的要求，馬志勇呵呵笑起來，隨後還是很配合的說道：「少爺，你滿意了嗎？」

    我沒有理會馬志勇。

    這時，我看到我媽媽疲憊不堪的走出來，眼睛已經哭的紅腫了。

    「兒子，你終於回來了。」

    那個本就傳統的柔弱女人，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蒼老可憐。

    她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說。

    但是我卻握住她的手，將她擁抱在懷裡。

    溫柔的說道：「媽，先讓我送爸爸一程。」

    我媽媽嗯了一聲，就抓著我的手，帶著我走進別墅的大廳。

    我看著我爸爸的骨灰擺在靈堂前，他的遺照，還是那麼的神采奕奕。

    我雙眼濕潤了，我本以為，我會很堅強，但是，真的當看到他的遺像時，我的內心依舊有一份我想像不到的脆弱被擊中了。

    我再也忍不住內心的那股悲慟，忍不住將埋藏在十年的情緒，都迸發出來。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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