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下） 自毀

    黑暗中，一個少年靜靜地躺在床上，在腦中與系統交談著。

    「宿主你真的決定了？」

    「是的。無論怎樣推演，未來都毫無希望。這樣絕望的我，連日常掩飾都快做不到了。我不想讓家人看到自己丑陋的樣子，所以，讓我休息吧。」

    「即使我給你看了預言，也沒有辦法改變結局嗎？」

    「是的。就算早早殺掉路飛，也不過是幹掉對方一個棋子而已，沒用的。」

    「這麼說，我們輸定了？」

    「不知道，但我是輸定了。銳氣盡喪，前途盡毀。最好也不過成為一流，永遠沒有逆轉一切的可能了。」

    「宿主，你是這個星球最後的希望。如果你也放棄，那麼這個世界註定將在五十年內毀滅，你忍心嗎？」

    「不，最後的希望不是我！夢境空間的他才是。」

    「他，那個書呆子副人格？」系統有些意外。

    少年神情激動起來，「不，系統，你錯了。他是一個更完美的我。更有勇氣，更有希望，更有韌性。長期被囚禁的他，擁有更強的意志力。」

    略微平靜一下，少年對系統說：「一開始他肯定會排斥你，但不要著急。給他提供一切他需要的，讓他自己選擇。

    還有，系統你需要被關起來，這樣他才能更快地接受你。

    好了，就這樣吧，我走了。其實很感謝你，至少讓我知道了一切。真的很感謝你，永別了。」

    少年睜開眼睛，「永別了，爸爸媽媽！孩兒不孝，不能陪著您們了。永別了，小雅，哥哥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愛你們，真的愛你們……」

    一滴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少年的生命跡象開始減弱，脈搏變得虛弱，心跳越來越慢。

    絕望是毒，可以殺人。

    宿主的意識逐漸消散，系統默默地等待著。

    「林恩，或許不告訴你太多，今天你就不需要選擇毀滅，交託給另一個自己了。就這樣結束，我也覺得很遺憾。無論如何，這個世界不應該就這樣毀滅。」

    系統開始引導著宿主殘存的意識，沖開精神海中的一個封閉空間，將另一個意識放出，然後自己則主動進入那片封閉的空間。

    很快，少年的一根手指微微地彈動了一下，然後頻率越來越快，最後那隻手猛的握緊。

    「咚咚，咚咚……」心臟逐漸恢復了活力，猛烈地跳動起來，胸膛也起伏也越來越明顯。

    「呼……哈！」少年猛地坐起，狠狠吸了一口氣。

    「這是，我居然出來了。」少年不可置信地摸索著身體，努力回憶著腦中的記憶。「自我崩潰？哈哈，死得好，死得太好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