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午馬，未羊和卯兔

    「喂喂，該醒醒了吧？已經到了。」

    熟睡中的白雨被蕭竟搖醒，白雨一睜開眼，看到的是滿天的星星。看起來他現在在森林旁邊，密密麻麻的樹木那邊，是無人區的高牆。

    高牆那邊就是無人區嗎？

    「那邊是原來的世界，我們現在就在無人區里。」蕭竟仿佛能讀懂白雨的思想，給他解釋現在的處境：「我們被直接送到這裡，押運車走了，手銬也打開了。殺了人卻沒有被處死，很幸運吧！」

    「你怎麼知道我殺了人？」白雨警惕地看著蕭竟，雖然他一路上的行為神神經經的，和神經病無異，但是白雨總感覺蕭竟有些古怪。蕭竟和白雨搭話，只是自我介紹，沒有問白雨的名字。後來又好像有意無意的提起無人區的故事，仿佛在傳達什麼信息。

    蕭竟接下來的話讓白雨目瞪口呆：「白雨，男，現年十七歲，母親離世，父親失蹤，無親無故，每月生活學習費用受到不知名組織援助。」

    「你到底是誰？怎麼知道那麼多，快說！」白雨說。

    蕭竟說：「你現在可以不相信，但我先告訴你。我就是那個支助你的不知名組織的一員，不僅我是，你父母也是。你這些年花的錢都是你父親給你的，他遇到了一些麻煩，不能和你見面，但是這些年他一直都在關注你。」

    「現在你也遇到了一些麻煩，所以組織決定把你送到無人區來。」

    白雨說：「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父親在哪？他也殺了人嗎？他還活著的話，這麼多年他怎麼都不來看看我！」

    蕭竟說：「上級的事情我可不知道，可能，他不見你是為了保護你吧。你要知道，我所說的麻煩不是指殺人那麼簡單，在弱肉強食的無人區里，殺人很常見。」

    「你的麻煩在於你的血統，在於你未知的力量。你父母的血統都太強了，他們的後代，也就是你，很可能繼承他們無盡的能力。你的女朋友若琳也……」蕭竟趕緊閉嘴，校長在他出來執行任務之前，再三強調不能把若琳的事情告訴白雨。畢竟無論是什麼目的，若琳陪了白雨那麼久，讓一個沒經歷過社會黑暗的少年瞬間接受那麼多事情，實在讓人抓狂。

    「若琳，若琳怎麼了？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沒有說出來！」白雨情緒激動，一把抓住蕭竟的衣領：「我告訴你，那兩個人都是我殺的，用磚頭砸死的！我犯的罪我自己扛，別牽連到琳！」

    殺人以後，白雨想了很多。大不了以命償命，他在世上也沒有什麼掛念。唯一的牽掛就是若琳。但是若琳生活在一個溫馨富裕的家庭里，她失去他，人生依然可以美滿下去。

    當知道被判罪送至無人區時，他的心裡除了恐懼，還有一絲希望。人只要沒有死透，就總是會妄想。他妄想他能在路上逃跑，他妄想他能從無人區回來。高牆的另一邊有一名深愛他的少女，他答應了她不會離開她的身邊。

    「別多想別多想，若琳就是一名普通的女孩，怎麼會和我們扯上聯繫呢？我的意思是因為你優異的血統，冥冥之中會變得……嗯，怎麼說呢？很受女孩子喜歡！」蕭竟說得自己都有些心虛，這個謊扯得太離譜了。得趕緊轉移話題。

    蕭竟把白雨的手從衣領上拿下來，說：「你不應該先好奇一下你的血統嗎？我強調了那麼多遍啊，你應該好奇一下你的第九天干命。」

    第九天干？天干有十干，甲乙陰陽木，丙丁陰陽火，戊己陰陽土，庚辛陰陽金，壬癸陰陽水，第九天干就是壬之陽水。第九天干命難道是說白雨命中水多多？

    「別拿那些騙小孩的傳說糊弄我！」白雨怒道：「我怎麼和你這個神經病扯了半天呢？」

    「我沒有…」

    蕭竟話沒說完，突然向後轉身，一面巨大的鐵盾牌憑空出現在他的左手中。

    「滋！」尖銳的聲音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一隻利爪在蕭竟的盾牌上劃出長長的痕跡。蕭竟擋住偷襲之後，一腳踏在偷襲者的胸口上，將其踹飛。

    蕭竟把嚇傻的白雨保護在後面，說：「一隻殭屍而已，別怕。我知道你這兩天經歷的事情有點多，腦子有點亂。但還是要歡迎你，歡迎你來到……真實的世界！」

    陸陸續續有殭屍從森林裡爬出來，白雨哪裡見過這種應該在恐怖電影裡的場面？嚇得他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蕭竟向前一步，右腳狠狠踏在地上，身邊的時空開始扭曲，一副盔甲叮叮噹噹地在他身上組合拼裝，如同一名西方的中世紀騎士。臉上的面具如同惡鬼一般，尖銳的鐵齒甚是猙獰。而後一匹渾身鐵甲的駿馬憑空走出，守在白雨身邊。

    這是第七地支午馬的力量！

    蕭竟左手持盾，右手從馬背上取下一柄長槍，對著一棵樹的樹冠說：「在下奈何橋學校所屬，人稱鐵騎。接新生入學途徑此地，卻不知打擾閣下，不知能否給我校一個面子，買路錢好商量。」

    蕭竟在內心默默思量，對方不知道是設卡劫財還是王巢那邊派來埋伏的。在無人區，殺人劫財的事情很常見，對方衝著錢財而來的話，聽到奈何橋的名頭多少得掂量掂量，給點好處就可以打發了。但如果是王巢那邊的人的話，恐怕有一場惡戰要打。

    敵人的能力應該是靈魂特性的第八地支未羊，主要是控制殭屍。殭屍的數目太大，鬼馬要照顧白雨無法伴隨蕭竟戰鬥，蕭竟作為一名騎士，有坐騎和沒坐騎的戰鬥力差距實在太大，學校來接應的人還沒到，蕭竟自己也不知道打起來能堅持多久。

    樹冠那裡沒有什麼動靜，反而樹下的殭屍加快了速度，向蕭竟一齊衝上來。

    「校長啊校長，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怎麼每次我的任務都那麼悽慘啊！」蕭竟的右手揮舞著長槍，一個橫掃打倒一大片殭屍。殭屍出奇的弱，可是勝在數量驚人，而且這些殭屍仿佛身上每個組織都能自己運動。有一隻殭屍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被長槍掃斷後，上半身在地上爬行，而下半身依舊奔跑。

    這裡是無人區的邊緣，外面的人死後，很多都會被送到這裡埋葬，也有許多罪犯買通無人區的警衛，拋屍於此。可以變成殭屍的屍體太多太多了，蕭竟的內心十分焦躁，因為他和白雨被殭屍包圍得嚴嚴實實的，逃跑都沒辦法。

    鬼馬不斷撕咬，踐踏著殭屍，保護著白雨。白雨蹲在地上，用手抱著頭。一隻殭屍的手被蕭竟打斷，翻滾著落在白雨旁邊，白雨看著那隻手，看著它不斷地扣著泥土，向白雨慢慢地挪動。

    「不要！」一聲尖叫響徹雲霄，白雨一背氣，暈死過去。殭屍們仿佛更興奮了，張牙舞爪地撲向蕭竟和白雨。

    「可惡，老子擅長衝鋒陷陣，可不擅長防守戰啊！」蕭竟開始考慮是否拋下白雨，自己一個人衝出包圍，請求學校支援。可是這個念頭很快又被他否定了。

    「你父親救過我一命，我今天賭上性命，也要護你周全。」蕭竟雖然一直在抱怨校長給了他這個麻煩的任務，但是只有校長和他自己知道，這個任務是他主動找校長接下的。

    「他是名堂堂正正的英雄，而我，也要做一名堂堂正正的英雄。千叔，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的兒子帶回學校的！」

    蕭竟將長槍橫置，頂著殭屍群沖向了那棵他認定有敵人的樹。殭屍們你推我推你，試圖齊心協力阻止蕭竟的步伐。可是大部分殭屍腐爛嚴重，在蕭竟的突然發力之下，骨頭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蕭竟順利到達樹下，身後鬼馬保護白雨保護不了太久，他必須儘快結束戰鬥。

    擒賊先擒王！擊潰殭屍的操控者，就擊潰了所有殭屍。

    騎士都要會擲槍，為了在戰場上給敵人突然的一擊，一擊致命。

    長槍拋出，迅捷如電，蕭竟故意衝到樹下再進行這個攻擊。距離如此之近，讓人沒有躲閃的反應時間。

    長槍穿透樹冠，沖天而起，打了個空。兩道黑影落在地面上，或者說一名黑衣人抱著另一名黑衣人落在地上。

    「好險，謝謝你啊，兔子！」被抱著的黑衣人說。

    「沒事，好好記得，你欠我一條命。」

    第四地支卯兔！

    敵人有兩名，怎麼辦？蕭竟雙手持盾，護在胸前。他的武器長槍已經離手，現在相當於破釜沉舟之後打了敗仗，無路可退。他迅速拉開他和敵人的距離，有一名敵人的屬性是以短距離速度爆發成名的卯兔，十步之內秒殺他應該不是難事。

    該死，要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