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她的通天路，我不走（4）

    通天之路，在他身後緩緩落下，金色璀璨的光芒，昭示了它的歡迎。

    傾漠塵腦海中的神諭，不斷地催促他，登上天路。

    而傾漠塵卻緩緩跪下，用手埋了一根髮簪，還有一個小孩子的玩具。

    之後，他將斷掉的無妄劍放在一邊，緩緩閉上了眼睛。

    神諭問：「這通天之路，你不走了麼？」

    傾漠塵滄桑的聲音響起：「沒有她的天路，我不登了。」

    「就算你的七情六慾歸位，你也應該記得，當初是你主動用****祭劍，如今以你的修為，斬斷過往輕而易舉，你為何不下手？」

    傾漠塵回答：「因為我的心，再也活不過來了。」

    在江水煙的墳前，傾漠塵自爆元神，整個大陸都因為強者的隕落，分崩離析。

    通天之路是什麼？神諭又是什麼？我終其一生在為了它努力，拋棄善惡，最終卻被天路所困，毀了自己，也毀掉所愛。

    水煙，我就讓整個玉蘭界，為你陪葬吧。

    ……

    「呼……」江水煙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搭在額頭上的濕毛巾也被甩了下去。

    她滿目瘡痍地看著周圍，縱然全身修為被封，也想捏個法訣出來。

    那些圍剿傾漠塵的強者，是她引來的，為了殺死他，她不惜以身作餌，燃燒壽元，破除他的結界陣法。

    她不清楚外面的戰況如何，只是那一聲比一聲更強烈的震動提醒她，葉思恬等人並不是傾漠塵的對手。

    那朵白蓮花被傾漠塵護了幾百年，當他發現葉思恬背叛自己的時候，不知臉上的表情該有多精彩。

    意識模糊的時候，她記得有一道摧枯拉朽的力量壓來，被封印了修為的她，完全不是對手。

    那力量帶著葉思恬的神魂氣息，足以將她擊殺。

    傾漠塵，原來在最後一刻，你仍舊同意她殺了我麼？那你留住我的性命，只是為了羞辱我？

    意識消散的時候，她盯著手中的一個同心鎖，流下悲愴的淚水。

    孩兒，是娘親無能，不能給你報仇了。

    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江水煙滿心恨意地身上的被子掀開，要下床，結果腳剛沾地，她就覺得自己的身子虛得厲害。

    正皺眉，凌厲的少年音響起：「師姐，你幹什麼去！」

    什麼人？江水煙抬頭看去，只見畢舒然端著一個水盆走了過來，氣沖沖地把水盆放下，裡面的水都濺出來了。

    江水煙望著他，第一反應是，畢舒然的臉怎麼這麼嫩了？他不是在過了五百歲之後，修為再無進益，垂垂老矣了麼？而且……江水煙記得，畢舒然因為和傾漠塵作對，差點被他給殺了。

    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畢舒然了。

    多年的情感咆哮衝出，江水煙看著畢舒然，眼圈就紅了：「舒然，你怎麼在這裡，過來，讓我看看你的修為……」

    畢舒然站在原地沒動，臉色有些不自然，也不看江水煙：「我不在這裡在哪……再說了，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啊？那我多沒面子。哎你剛剛是要幹什麼？還病著呢，就想下床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