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復仇之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復仇之心】

    失而復得的兩人一時間情意綿綿，相約著等收留了狂四郎的遺骨便回霧州成親。

    經過了雪崩之後，山道更加難走，甚至有的時候根本爬不上去，好在兩人武功高絕，施展開輕功踩著高高的雪堆一路攀登。兩人相互扶持，再經過了一兩個時辰終於到了天劍峰的峰頂。

    距離當年沈天海和狂四郎的那一戰已經過去十幾年了，常年被風雪肆虐，這裡早已失去了原來的面目。

    「不知道當年哥哥踏上此地的時候，是何等情形。」神代美雪望著四周白雪皚皚的一幕，不禁感慨良多。

    沈平安也曾聽過天劍峰一戰的許多不同版本故事，對神州大俠沈天海更是心嚮往之，不過他也知道對於自己的愛侶來說，這實在是不能提起的名字，只好將那股仰慕之情壓在心裡，安慰道：「我們還是找找看附近是否有你哥哥的遺骸吧？」

    「嗯……」神代美雪點了點頭，兩人開始分頭搜尋一切蛛絲馬跡。

    積雪很厚，而且長久冰凍之下，變得堅硬無比。不過神代美雪的吹雪劍在她的真氣加持下，鋒利無比，可以切開厚厚的雪層和雪塊，可惜還是一無所獲。

    沈平安則往高處尋找，在他看來，如果真的是被埋在下面，那估計是找不到了，但如果被什麼人給取走就地安葬，那麼或許還真能發現。

    他不斷跳躍在石塊上，漸漸地距離神代美雪有了數十米的高度，已經達到了天劍峰峰頂的最高一處，一塊被白雪覆蓋的長方形引起了他的注意，似乎有點像石碑的形狀。

    沈平安發現這塊石碑顯得有些突兀，周圍和它有些格格不入，似乎是人為豎立起來的。

    走到跟前，他慢慢蹲下，然後伸出雙掌運功抹除這石碑表面厚厚的堅硬積雪。

    「沙……沙……」

    手掌摩挲之下，石碑發出嘶啞的摩擦聲，終於表面的積雪緩緩被剝落，顯露出下面的一些字跡來。

    「真的是碑文，難道說狂四郎或者沈天海被後來人給安葬在了這裡？」想到這，沈平安頓時激動起來。

    他不在有所保留，真氣包裹住雙掌，快速地抹掉墓碑上字跡周圍的雪塊，看清了上面的字跡：「東瀛第一劍客狂四郎之墓」，然後是時間年月，正好是十幾年前，但是讓他感到震驚的是，落款立下墓碑的人竟然是——「沈天海！」

    「這……這怎麼可能，沈天海沒有死？而且後來還重新回到了這裡，將狂四郎安葬在了此地，為他立了墓碑？」沈平安一下子有些吃驚，想不到自己居然發現了一個江湖上的秘密。

    他站了起來，也不敢朝著神代美雪大喊，畢竟容易引發雪崩，於是他快速躍下，找到了正四處挖掘的神代美雪。

    「阿雪，別在這裡找了，我已經找到了你哥哥狂四郎的墓碑。」沈平安止住神代美雪對她說道。

    「什麼？這……這是真的嗎？快帶我去！」神代美雪聽到這消息，頓時雙眼雪亮，一把抓住沈平安的手腕，疼得沈平安有些齜牙咧嘴。

    「好，你別著急，就在上面。」沈平安此時也不好責怪她，畢竟是神代美雪親哥哥。

    兩道身影很快踩著近乎垂直的雪牆上到了最高處，神代美雪眼力驚人，一上去後便看到了那塊墓碑。

    「四郎哥哥……」看到那上面的字跡，神代美雪終於跪在了墓碑跟前，輕輕抽泣起來。

    多少次，她都希望重新見到狂四郎，希望他當年沒有死，然後帶著他回東瀛，於是她不惜孤身出海，差點葬身海上。如今雖然找到了，卻明白哥哥是真的死了，這種絕望讓人痛苦。

    沈平安嘆了口氣，輕輕挨著她將她抱進懷中，讓神代美雪的內心能夠有一份依靠，這個時候他知道說什麼都是枉然的，唯有讓神代美雪發泄出悲傷才能重新振作。

    半個時辰後，神代美雪終於止住了眼淚，盯著通紅腫起來的雙眼從沈平安的懷抱里站了起來，眼神也變得不再悲傷而絕望，而是充滿了解脫後的淡然。

    「嗯？！」然而，下一刻，當神代美雪的眼神落在沈天海的名字上時，她的眼神頓時變了，身上直接爆發出滔天的殺氣，頭髮迅速染紅，整個人都化作一尊魔神一般。

    「沈天海……你沒有死……你竟然沒有死……好……很好……不枉我來中原一趟，既然你沒有死，那麼我便要替我哥哥報仇！！！」劍魔狀態的神代美雪此時仰天咆哮道，頓時引得又是一場雪崩爆發。

    沈平安連忙上前抱住神代美雪，希望保護她，卻被她身上的一股霸道力量給彈開，直接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後背重重撞擊在一塊雪塊上。

    「阿雪……你要清醒過來……死者已矣，當年沈天海和狂四郎都是江湖中一等一好手，他們是堂堂正正的決鬥。」沈平安雖然愛慕神代美雪，但也崇拜中原大俠沈天海，如今見到自己喜歡的女子妄圖復仇自己心中的英雄，不由得分辨起來。

    「住口！」沒想到一道怒雷般的吼聲直接喝止住了沈平安，神代美雪整個人瞬間飛身激射過來，長劍抵住了他的喉嚨，劍氣縈繞在沈平安的周圍，恐怕一念之間便可以令他身首分家。

    沈平安不再多言，但是看向神代美雪的眼神中卻有著痛心，或許是這種眼神感染了神代美雪，她身上的煞氣頓時下降了不少。

    「你可曾體會過至親被人殺死的痛苦，你可曾想過我最愛的哥哥孤苦死在中原的一幕？這些年來，我一直逼迫自己變強，一方面是為了重振神劍流和神代家，但更重要的是，我想為哥哥狂四郎復仇，我要讓沈天海死在我的吹雪劍下。」神代美雪收回長劍，迎著高空中奔騰而下的雪浪，一記劍氣掃出。

    轟！！！

    這一道劍氣直接令雪浪倒退回去硬生生將雪崩給震住，沈平安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除了他父親以外，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有第二個人可以以一人之力改變環境的力量。

    這一刻，沈平安深深地為沈天海擔心，雖然他知道那位大俠武功很高，但是如果此時遇上神代美雪，他也擔心對方很可能不是眼前這位女子的對手。

    雪崩停止，天劍峰的積雪一下子被清理出去許多，峰頂露出了不少原來的面目。

    這些都可以依稀看到當年中原和東瀛兩大武林絕頂高手驚天一戰的情形，那些斷裂的石塊，那些殘破的骸骨，那些景物被人強行抹去或摧毀之後留下的痕跡，甚至沈平安還幻覺似地看到了沈天海在戰勝狂四郎後，因為自己墮入魔道誤殺了許多武林同道，從而自責愧疚之下，縱身躍入懸崖的那一幕。

    「為什麼……為什麼恨一個人可以這麼久……這麼深……為什麼這世上有那麼多化解不開的仇恨？」沈平安望著天穹中飛揚的雪花，感到嘴裡陣陣苦澀。

    這時，神代美雪恢復了清明，頭髮也變回了平時的顏色，身子一軟，直接倒了下去。

    沈平安忍住體內的傷勢，連忙抱住，見她整個人體內真氣鼓盪，情緒波動厲害，恐怕是因為今日受到的刺激太大導致的。

    「為什麼你……你是狂四郎的妹妹？」沈平安搖頭嘆道，如果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的東瀛女子，那該多好。

    沈平安趁著道路剛才被神代美雪給清理掉的機會，迅速下山去了，他們倆沒有辦法移走狂四郎的骸骨，只能等到日後再說了。如今他受了傷，神代美雪也昏迷不醒，這讓他擔心受到不速之客的侵擾，是以必須儘快下山去養好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