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兩個徒弟

程咬金是個不錯的人，愛崗敬業，奉職廉潔，再加上一副修理得整齊敦厚的外貌，天生就讓人覺得踏實，做警察這一行真是插對了坑的那麼一個結實的蘿蔔。鍾無艷從第一次跟他打交道，就給了一個中肯的評價：「有他在，只憑這身肌肉，在這個片區裡面做物業就比別的地方輕鬆。」妲己給的評價則是：「嗯，這一身看起來在衣服裡面待不住的肌肉，看上去蠻養眼的。」那時三伏天，太陽燒得跟火爐一樣，程咬金光著膀子用臉盆在派出所辦公室門口的屋檐下搽汗，鍾無艷挑著眉毛盯著正埋頭用涼水洗汗的程咬金看了半天，滿是疑惑道：「我怎麼沒看出來？」

程咬金也走了，美其名曰是要去先查查這個外籍男子是誰，叫什麼名字，鍾無艷倒懷疑他在給她和妲己扔包袱，但考慮到物業跟派出所的關係，為了社會的穩定、老闆們的安全，作為這片商業區的頭號人物，鍾無艷自然還是要為程咬金處理一下後面的事，警民一家麼，當然在朝朝暮暮都要做好配合工作，特別是長官們照顧不到的時候。長安城裡近段時間來不太平，警力吃緊，這是物業通報上明明白白寫出來的，鍾無艷自然知道程咬金沒有說後面這男子怎麼處理、案子怎麼處理就消失後他該怎麼辦。

另外，拋開物業跟派出所警民共建安全社區這層關係，見死不救也不符合鍾無艷的性格，啊，不對，不太符合女漢子的性格。我們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人，有壞的，有好的，也有不好不壞的，萬萬千萬種分類中處於中間態的還是居多，他們會斤斤計較，也會互相排擠算計，可是遇到這種出人命的時候，只要力所能及，改幫忙的時候還會幫上一把的。鍾無艷自認為她就是這中間派中的一員。此外，妲己聽名字都沒有消化這麼一個還在昏迷中的大活男人的能力，她被人寵著還差不多。鍾無艷想了想，叫了幾個保安過來，讓他們先把人帶去保安宿舍去躺著，好水好米地照顧著，等他醒了再看情況。既然人死不了，物業也不怕先養他幾天。

妲己原本認為那些保安們會拒絕這個看起來並不在工作裡面差事，卻沒想到保安們來來去去看起來極為高興，眼中無言的眼神偷偷不住地去瞄鍾無艷，鍾無艷倒是沒什麼感覺，妲己心裡倒是明白了三四分，於是在一旁掩嘴輕笑。走了程咬金，看著保安抬走了外籍男子，妲己拉著鍾無艷進店裡喝點什麼放鬆一下，虛驚一場，自然要休息一下，況且妲己昨晚上也沒睡好。

咖啡店裡面干將早就在裡面開始一天的工作了，干將看起來很滿足現在這份工作，當然，對於干將的規劃——掙夠了錢再去流浪，尋找他的莫邪，妲己並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這個事情干將沒有對妲己說，妲己也沒有詳細問，對於妲己來說，干將只是雇來工作的一個員工，他的來歷並不重要，至於他是什麼性情，妲己早就瞭然於胸，只要不偷懶，干好活，其他都不重要。

可是一進店，打擊看得見的除了正在忙裡的準備各種食品、飲品材料的幹將，竟有看見了兩個送到程咬金那裡的人，一個是扁鵲，另一個是哪吒。妲己有些頭疼。警察的拘留所對於治安拘留，是有時效性的，他們沒犯罪，自然不需要再監獄裡面長時間的關押，似乎放出來是個必然。

干將似乎對他們不在意，自顧自做著事情，鍾無艷卻噗嗤一聲笑道：「這兩個傢伙在做什麼？」

其時，哪吒和扁鵲正面對面仇人一樣的眼神，手裡卻在石頭剪子布，誰贏了，便對著對方的臉上就是一巴掌，嘴裡還念念有詞：「誰傻瓜呀，你傻瓜呀！誰傻瓜呀我傻瓜呀！……」他們並不知道扁鵲和哪吒在派出所里經歷了什麼，但是明顯程咬金的調節是失敗的，或者……這兩個傢伙只是給程咬金一些面子沒有繼續鬥毆下去而已。一出派出所，沒了程咬金的干預，兩個人又舊仇復發了。肢體上的這些小衝突，自然是無法作為治安事件加以干涉的，程咬金已經走了，即便他在也沒有辦法再次將兩個人抓回派出所去。

「這兩個傢伙在這裡，讓我怎麼做生意啊。」妲己有些惱怒

鍾無艷瞅了瞅妲己，喝呼道：「唉，你們兩個！住手，這裡是喝咖啡的地方，要打出去打！」

妲己扭頭出了店，去了壺中世界。

高漸離的曲子已經拉了不知打多長時間，從《思遠方》到《二泉映月》再到《今兒個老百姓真高興》，循環循環再循環，妲己進來的時候，他正在拉《春節序曲》，妲己一把拍在胡琴上，問道：「太乙呢？」

高漸離愣了一下，指了指比薩斜南瓜塔。

「你把他給我叫出來。」

妲己顯然不想自己去叫太乙。

「這個容易。」高漸離翻開他隨身的東西，那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空間裝備，裡面都是各種各樣的樂器。在裡面翻了半天，高漸離拿出一套高音音箱，對著南瓜塔叫道：「太乙請注意，外面有人找。太乙請注意，外面有人找。太乙請注意，外面有人找。」

巨大的聲音震得塔上的鈴鐺都在叮鈴鈴地亂顫。太乙自然沖了出來。

不多時，妲己便一腳把太乙踹到了扁鵲和哪吒的面前。

「師父！」扁鵲歡呼著沖了過來，一把抓起了黑綠黑綠的小人，興奮地一個擁抱。「哎呦呦，慢點！我的一身老骨頭都快被你勒斷了。」太乙掙扎著道。

「原來你就在這裡！？」哪吒則是一臉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