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番外四:黃粱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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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老杜家在雞犬村安居樂業好些年後的事情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從鄰居那裡得知了仙界秘壺集要召開的消息, 老杜家先是打聽了何為秘壺集,隨即便興興沖沖準備起來。
「這秘壺集啊,甭看前頭多個秘壺二字, 然而重點還是後頭的『集』,就是趕大集的集呀!」一如既往的快言快語, 宋嬸子對他們道「其實這是本地的一個秘境,平日裡斷沒有這個地方在的。」
「只在特定的時間出現, 沒有規律,出來前似有什麼徵兆,不過卻不是咱們這些人知道的事情了, 自有仙人盯著那裡,待到快要開放之時, 方廣而告之, 也是邀大家同樂之意。」
「這所謂秘壺集呀,其實就是凡人與修仙者一同奔赴的一場集,那邊就是不知某境,不知某界的一處凡世間, 因為連修仙界都算不上,他們自然不知道自己是何境何界啦,平日裡一絲靈氣也無的,怕是咱們沒飛升也去不了的地界, 然而這仙界的那處秘境就是這麼神奇, 每隔一段時間, 就會忽然將某處凡世間與咱們這邊的仙境連通起來, 屆時咱們就可以下去凡間了,趕一趕凡人的大集,當然, 偶爾也會在該地留下點仙人傳說啦!」
「本來也叫鵲橋集,取得是牛郎織女每年一次通過鵲橋相逢之意,只是後來大伙兒覺得這說法不夠貼貼,倒叫了秘壺集,就像那種有機關的酒壺似的,每次能倒出不同的酒來,有美酒,有毒酒。」
「呵呵,沒錯啦,這秘壺集也不是次次都出現的,同一個秘境,有時候出現的卻是極為驚險的秘境,不過,雖然危險,對於好些仙人卻是尋寶提升修為的好去處,當然,咱們修為不夠就不趕這個熱鬧了。」
「放心,這次是秘壺集,不是那兇險的秘境。」知道老杜家擔心什麼,宋嬸子最後信誓旦旦道。
倒是杜雨涵回來將這個事兒一說,老杜家的眼神就都朝天龍君身上望去了——
能夠連通凡間和仙界的秘境?
「這個……我問過了,怕是不行的,這秘壺集距離上次開啟已經八百年了,可比天龍君過來早多了。」杜雨涵道。
「無妨了。」倒是天龍君並沒太在意「你們且好好準備,這次咱們一起過去。」
他知道老杜家的修為,饒是他們家修為最高的朱璣如今已經到了分神修為,還是比外頭的人修為差好些,這家人老實,修為不夠就不出村,然後便當真這好些年沒出過村。
而有他帶著,就不一樣。
況且——
「麟兒這麼大了,爹爹也沒帶你趕過集,記得我同你娘當年可是趕過好些凡人大集,都是極熱鬧有趣的。」說到妻兒,天龍君高冷的臉上再次浮現一抹笑容「記得那叫糖葫蘆兒的東西極為香甜好吃,麟兒可吃過?爹爹買來與你吃。」
饒是劉天龍自己當年還賣過糖葫蘆,看到他爹如夢似幻的寵溺笑容,也說不出來自己吃過的話,於是,小眼一眯,他笑呵呵道「嘿嘿,爹,我要吃十串!」
「沒問題。」天龍君下巴微揚,笑容更大了。
於是,時間一到,老杜家便在天龍君的帶領下,前往那秘壺集了。
而距離那秘壺集越近,周圍各路神仙就越多,這可是修為飛升起步的地界,說是各路神仙真的一點也不為過,不過因為都是過來趕集的,神仙們也好,還是老杜家這樣被帶飛的普通修仙者也好,大家人人臉上皆帶著笑意,且都裝束極普通,在路上的時候還能因為神獸寶器的靈光閃爍到處四溢光華,而隨著距離秘壺集越來越近,大家都收斂了身上的寶光,露出了寶光下的真身,老杜家一瞅好傢夥!摞著袖管的,挑著扁擔的,背著背簍的……
哪有一絲神仙樣?如今大家各個裝束都極為接地氣,打扮成貴公子的都少,倒像是一場仙人spy大會了!而且他們s的主題就是普通凡人。
就是他們的裝束有些太復古了,復古的引人側目——
「那些應該是飛升太多年的老前輩,不清楚如今人間的裝束了。」還是旁邊的宋嬸子小聲對他們道。
老杜家趕緊點頭。
倒是老前輩不知道是聽到了他們這邊的議論,或者是看到了周圍其他人的裝束,隨手一個手訣,身上的衣服瞬間變了變,看著近代了不少。
最後調整一番,仙人們紛紛走進了密境外的光華之中,等他們再次出來之時,便是凡間了。
說來也是奇妙,他們走進來之時旁邊尚有不少人,然而走進去之後,周圍卻是只有他們這一起來的一行人,卻不知這又是這秘境的什麼規則了。
他們出現在一個綠意融融的山坡上,說來也巧,這山坡上就有好些杏樹,前頭依稀還有一個廟,廟雖小,煙火卻沒少,眼瞅著香菸裊裊,還有女郎朝廟外的大樹上掛上紅色絲線……
大杏郎往那邊扒了扒,不知想到了什麼,隨即便表示,自己都在這兒待著了。
莫非大杏郎是想拜佛?杜雨涵心裡想著,還摸了香油錢給他,還是朱璣到底和他血脈相連,知道大杏郎是回憶起多年前在白羽鎮上趕集的經歷了,這是想再回憶一番,於是,直往他的樹梢上栓了一根紅線,隨即便和眾人離開了。
說來也巧,他們家的運氣當真好,來到的此處凡間竟真的是個大集,演雜耍的、賣貨的、甚至還有比武招親的……真真熱鬧的不得了!
老杜家一家人走了一邊,天龍父子走了一邊,約好終於聚會的地方,末了,杜雨涵還把自己的帷帽脫下來給天龍君了,這才和他們告別,兩家人各自找樂子去。
不過走著走著,老杜家的人也分了幾路走。
杜雨涵和朱子軒雖是老夫老妻了,不過也想著偶爾二人世界一下哩!何況如今又是這麼熱鬧的集市上,於是,走著走著,這倆人就走一邊去了,而花椒和八角可沒見過這等熱鬧,幾乎哪裡都要看,杜嬰嬰索性將購物清單交給朱璣和杜楠,連同把中午去酒樓占座吃飯的任務也交給了他倆,然後自己留下來陪二小慢慢挪了。
「我看奶也想看。」待到走開蠻久,杜楠放對朱璣道。
朱璣便笑「可不興說出來。」
兩人便對視一笑。
然後開始幹活了。
如今他倆也算家中的頂樑柱了,不過人不都是這樣兒的?哪兒興從小到大都是家裡人人愛護著,什麼活兒都不讓乾的?如今他倆倒是寧願自己多干點活兒,讓其他家人清閒些,玩一玩。
不過這倆人都是效率高的,說幹活就幹活,迅速制定好路線就開始採買了,杜楠開口詢價,朱璣砍價,末了阿青阿金阿青金負責背採買的東西。
嘿嘿,說到三頭麒麟,這裡的人沒見過麒麟,看到三頭麒麟,還以為這是某種域外的馬匹哩!就有那不懷好意的商家把杜楠和朱璣當做冤大頭想宰他們一把,當然,有朱璣在,他鬼精鬼精的,自然不會被那商家騙過去,不過倒是因為他砍價算賬的功夫厲害,同樣的錢,他們多買了好些東西,饒是三頭麒麟力氣大,他們也不得不先找個地方把東西偷偷放儲物袋裡面一部分先。
看看時間,杜楠便決定先去酒樓占座去,然而待他們到了座位上,杜楠方想起還有樣東西沒買。
「你在這兒等著吧,我買完就回來。」因為就一樣東西了,且座位都占好了,杜楠索性就打算自己一個人過去就是。
點點頭,朱璣對他這個決定並無意見,看著他下得樓去,高大的身影又從下方的樓梯跑出去,一路目送他離開,直到杜楠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他方把視線收了回來。
然後,他就注意到了酒樓里不知何時進來了一個瞎子。
是個瞎子老者,穿了一身補丁疊補丁的長衫,一隻手裡拿著棍,另一隻手則端著一本書,正在挨桌走。
不知他在說什麼,每每靠近一桌,就被坐在那裡的人趕了出去。
看他可憐,也是這會兒自己一個人閒在這裡,朱璣索性叫了他一聲「那位老伯,不如來這裡和我喝一杯?」
那瞎子老者一開始還沒將朱璣口中的老伯與自己對上號,愣了愣,朱璣叫到第二聲之時,還是旁邊的人對他說了句,他方點點頭,然後撐著棍顫巍巍走了過來。
一壺酒,一杯茶,一碟花生米,一碗肉飯,朱璣叫了一份酒樓里最受歡迎的吃食給他,待老者狼吞虎咽吃完花生米後,先是喝了一杯酒,然後,手拈花生米,笑眯眯對朱璣道
「這位小哥兒人好,只是你對我這般好,我無以為報,不如給你算個命吧?」
「算命?」朱璣愣了愣。
「嗯,你看我是個瞎子,而瞎子閉了人眼,就容易開天眼,實不相瞞,我也是能看到一些人眼看不到的東西的。」那老者笑著道。
自從朱子軒被人稱為天眼後,還當真沒人給他們家的人算命——如今老者這話多少讓朱璣覺得新鮮,眼瞅著杜楠還沒回來,他自己一人閒在這裡沒事幹,朱璣便欣然應允。
老者便將手中的書放在了兩人中間,半晌對朱璣道「你且隨便開一頁。」
從沒見過這種算法,朱璣便隨便打開了一頁。
「紅衣男子,你如今本應該著紅衣。」老者隨即念道。
向下瞅了瞅,朱璣笑了「不巧,我今天穿的是青衫。」
他們家可不興白衣飄飄那一套,家中女子也好,男子也罷,最常穿的顏色不是青便是藍,都是明亮又好洗的顏色。
老者便搖搖頭「你現在本應穿紅衣的。」
「和這畫中男子一樣,穿著血紅血紅的衣袍。」
「我們本來也會在這個時辰,這張桌上相遇。」
「我會為你算命,說出你的命,然後你對我微微一笑,隨即殺了我。」
一語既出,饒是酒樓內人聲鼎沸,朱璣和老者所在的桌上,卻是鴉雀無聲。
「殺了我」云云……眼瞅著老者雖然面帶微笑,然而表情渾不似作偽,朱璣也忍不住微微直了直身子,倒是從靠在欄杆上的姿勢變成了正襟危坐。
「可是哪怕你現在這麼說,我也完全沒想著要殺了你呢。」朱璣道。
老者便道「我也奇怪呢!你不知道,剛剛我看到你的命的那刻,小老兒我也嚇了一跳呢!」
「不過為啥呢?為啥你現在穿著白衣,也不想殺了我呢?」
眼前,老者還在細語,然而,朱璣卻覺得自己眼前的景色忽然變得朦朧——
下一秒,他振作精神,猛地一睜眼,他發現自己還在剛才的酒館裡,周圍的客人與之前一般無二,而眼前也仍然是那位老者,面前攤開一本書,被翻開的那頁同樣是一張「紅衣男子」。
「我現在說說您的命,你且聽聽對不對。」他看過去的那一刻,剛好碰上那老者抬起頭對他道。
一雙白眼看著他,那老者隨即開始說了——
「您本是出身不凡,出生在仙界靈氣最濃之處——建木之上,天生命貴,偏偏一出生便逢厄,母親難產而亡不說,還被歹人暗算,從高處扔了下來,自此流落凡間。」
「在凡間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被人販子賣來賣去也沒賣去一戶好人家,直到最後被發現了男子身份,被賣去了那天下最見不得人的地方。」
「對於別人來說,這便是這輩子的命到頭了,偏偏您不信命,在這種地方也殺出了條活路,硬生生逃了,還因此有了一番奇遇。」
「唔,您的奇遇始於一名紅衣男子,您當是在遇上他之後,得了某番奇遇,自此踏上漫漫成仙路。」
「然後,在您第二次遇見紅衣男子時,狹路相逢強者勝,您殺了對方。」
「再後來,修仙界大亂,建木亡,您在建木將傾的那一刻斬斷了青木族長的頭顱,放火燒了碩碩建木,自此沉入地底,成為魔界至尊。」
「沒錯,您剛剛信手點開的這一頁有紅衣男子的畫兒,名字便叫魔尊來著。」
……
周圍人聲嘈雜,朱璣和老者這裡卻安靜地連根頭髮絲兒落下的聲音都能聽到。
在老者述命的過程中,朱璣只覺得自己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另一種人生——
他看到自己在孫家被發現了男娃的身份,那孫家本想讓他嫁與孫桃,他不干,最後那孫家便將他又賣了出去,這一次,卻是將他賣到了他最怕被賣去的地方。
殺了客人,東躲西藏,憑著機警,他最後混進了太虛境,在那邊的某家小店做了名夥計,過了一段暫不惶惶的日子,只是這日子也不長,龍棺的事情還是如約而來,而這一次,他仍是落入了那紅衣男子手中,紅衣男子仍然拿走了劍,他仍然得了仙台火……
就此淬盡仙骨,踏上了那一生的修仙路。
因著有案底的緣故,加上他原本也不信任任何人,他那輩子是一名散修,無家無派,和上輩子差不多,憑藉兩輩子的記憶,再加上仙根著實驚人,且運氣也不錯,竟也被他於一眾散修中拼殺了出來,直到某次與人爭寶時,再次遇到了那名紅衣男子。
他殺了對方。
其實兩人也無甚根本仇怨,他甚至偶爾還會感激那紅衣男子讓他登上了強者之路來著。
然而,那一生的他就是這種性格。
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更強而已。
殺了穹邕司都追不到的紅衣男子,對方的紅衣和血披掛在他的身上,倒像是他著了一襲紅裳。
就此一襲紅衣天下知。
再然後,就是那靈氣大亂的仙界至暗時刻了。
那時候,他是直直朝著建木的方向去了,闖入青木一族的護樹大陣之中,一劍斬斷了那青木族長的首級,又放火燒了建木。
伴隨著建木於熊熊大火中沉入大地,他也去了那世間至莫測之所,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心中只有劍與更強,從此成了人人口中的紅衣大魔頭。
說好聽些,便是魔尊了……
朦朧中,朱璣與那紅衣魔尊的身形對上了。
他感覺自己裂開嘴角,微微一笑,隨即揮出無形的一劍,眼前的瞎子老者頓時身首分離,而酒館裡人人尖叫,不多時,便跑得沒了人。
而他卻就著夕陽和鮮血飲幹了最後一滴酒,將酒錢拍在桌上,輕柔地擦淨劍上的殘血,方離開了。
那是朦朧中的他。
眼前仿佛蒙了一層紗,朱璣看到另一個自己從自己的身體裡站起來,走遠了,而他卻還坐在原本的地方。
直到杜楠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當歸?當歸?你這麼困麼?怎麼睡著了?」
猛地睜開眼睛,他這才發現自己竟是真的睡著了,枕著胳膊,在酒樓的桌子上睡著了。
向上看,杜楠在上方一臉關切地看著他;向下看,桌上有一壺酒,一碟只剩幾片花生衣的空碟,一個空碗,外加半杯茶。
沒有那名瞎子老者,亦沒有他的書。
倒是杜楠看他醒來,半晌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張紙來「這是什麼?」
朱璣定睛一看,卻正是他信手自老者書薄中翻到的那一張「魔尊」。
「大概是別人不小心丟在這裡的吧,放在旁邊吧。」微微一笑,朱璣道。
杜楠便點點頭。
沒多久,杜雨涵和朱子軒先到了,緊接著,杜嬰嬰帶著兩個孩子也到了,最後,天龍父子扛著好些糖葫蘆到了。
一伙人熱熱鬧鬧吃了頓凡間煙火,又在此地遊玩到夜晚,直看完了凡人放的煙花,這才意猶未盡卻滿載而歸的離開。
就連大杏郎也滿載而歸了←他的樹枝上再次系滿了紅色絲線,沉甸甸的,看著可吉利了!
仙人的參與,自然在此地又落下了幾點仙人傳說;而對於朱璣這樣身在仙界的人,亦覺得自己經歷了一場奇妙的緣。
對方是仙人還是凡人呢?
對方讓自己看到的又是什麼呢?當真是另一段人生中自己的命運嗎?
沒有遇上老杜家的自己……
朱璣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就像那紅衣魔尊從他身體裡站起來,一人一劍走向遠方似的,那一段人生也從他的人生里走出去,走遠了,再也回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評論區,好些讀者想要知道紅衣男子的故事,總覺得他的故事還沒交代清楚。
其實呢,這個紅衣男子在我這裡是當歸另一種人生的隱喻來著。
象徵了沒有和老杜家相逢,在老杜家長大的當歸的人生的另一種可能。
如果沒有老杜家,當歸大概就是會成為比紅衣男子還要紅衣男子的某人,就此進入魔界,走向和老杜家越行越遠的方向。
沒有老杜家的話,當歸就是這樣一個邪氣的人,說不上是好人,也不一定是壞人,他是灰色的,是紅色的。
他有他的道。
然而他的道上沒有人,只有他自己。
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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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本章的背景樂是西皮士的《鶴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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