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

    寧神婆獨身一人居住於集子最好的一處宅子中，或許與她整日裝神弄鬼有關，這宅子總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

    「老雜碎，給老子滾出來！」

    丁雲踹開大門，掃視一圈，院子裡除了一口井便再無其他，屋子的門都嚴嚴實實的關著，他提刀徑直朝裡屋走去。

    不一會兒丁雲就將所有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這讓丁雲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在家？不應該啊。嗯~~？」

    丁雲目光凝在了那口井上，他發現井口周圍非常的乾燥，而且井壁上還殘留著半個腳印，朝井下望去，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清，扔下一顆小石子，片刻後隱約聽到幾許回聲。

    「老東西夠會藏的！」

    冷笑一聲，丁雲背著刀，順著繩子滑了下去，井並不深，約莫七八米左右，剛下到井底丁雲就看到了一旁的木門，幽幽慘綠光芒透出，還不時傳出有些縹緲的嘀咕聲，在這井下顯得很是詭異。

    橫刀於胸，哐當又是一腳，同時大喝一聲老雜碎，便沖了進去，裡面嘀咕聲戛然而止，慘綠光芒將刀身也映襯的慘綠……

    木門後面是一處不小的空間，供桌上擺放著一座一尺多高的惡鬼銅像，這銅像竟與丁雲昨日夢到的那個一模一樣，在這些前面是一盞油燈，燒出的火焰綠油油，火焰的形狀就像是一個嬰兒，那詭異的哭聲便是從那燈芯中傳出的。

    「丁雲！你沒死？」

    寧神婆正跪在蒲團上，忽然看見丁雲顯得很驚訝，一張老臉綠的猙獰。

    「你個老狗手段倒是狠毒！我說過你要是再惹我，就剁了你狗頭，受死吧！」

    大喝一聲，丁雲提刀砍去，寧神婆萬萬沒想到丁雲一言不合就動傢伙，怪叫一聲端起那盞油燈抵在身前。

    油燈綠色的火焰驀地升騰，只聽鐺的一聲，竟然擋住了刀身，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伴隨著反震之力襲來，讓丁雲不自覺的踉蹌後退。

    「看不出，你這條老狗還有這等寶物，是法器嗎？傳說中的仙人難道真的存在？」

    甩了甩髮麻的手，丁雲眯著眼睛左右踱步，好奇的看著寧神婆手中的油燈，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猛虎，想到了集子上流出的一些傳說故事。

    「哼，仙人當然存在，你姑姑我便是一個仙人，現在給姑姑跪下，然後把那純陰女娃給姑姑我送過來，保你一生富貴吃喝不愁！」

    在綠火的保護下，寧神婆陰測測的對丁雲說道，左手還在袖子裡扣扣索索的。

    丁雲也不答話，連連揮刀砍那綠火，接連十幾刀後綠火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暗淡，直至熄滅，寧神婆臉色變得驚慌！

    「死吧，老狗！」

    鋼刀落下，寧神婆忽的詭笑一下，只見她手中油燈再次亮起，同時左手扔出一把粉末，丁雲暗叫一聲不好，想躲避卻被那粉末弄了一頭一臉，一股說不上臭但也絕不好聞的味道鑽入鼻腔！

    隨後丁雲發現身子忽然間沒了力氣，鋼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他像個醉漢似得左搖右晃，腦子也一陣陣的迷糊，原本瑟縮的寧神婆站起來，手中托著油燈對著他嘿嘿直笑，嘴裡還不停念叨著什麼，似魔音入耳，丁雲身體止不住的顫抖，恍惚間丁雲好像看到那座神像扭過頭來看著他！

    「他娘的，中計了！」

    只來得及暗罵一句，下一刻就覺得眼前一花，丁雲驚訝的發現自己處於烈焰之中，面前的是上次在夢中被他打死的那隻惡鬼，只不過它變得更加巨大，頭上還長著兩隻巨大的尖角！

    丁雲已然明白，上次夢到的惡鬼就是寧神婆搞的鬼，想到這老東西僅僅因為一隻野豬和一隻死猴子就不止一次的禍害自己，丁雲憤怒更加，一把將上衣扯掉，露出精裝的肌肉，仰天對著惡鬼怒吼，「孫子，來吧！」

    惡鬼探照燈似得眼睛噴著火焰，手中燃燒的鋼鞭舉起，重重砸下，丁雲曲腿像滿弦的勁弓猛地竄出去。

    丁雲全力躍起，腳尖點地去到惡鬼身前，以肘全力擊出，他的身子此時流轉著淡淡的金光，大喝一聲，眼前又是一花，下一刻看到的便是寧神婆正一手舉刀，一手舉著那盞綠油燈，已經走到他身前不到一米了。

    目光一冷，也懶得用什麼招式，直接一腳踹出去，正中這老東西的肚子，只聽得悶哼一聲，寧神婆直直倒飛出去，哐當一聲撞在供桌上。

    丁雲冷笑一聲，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看著捂著肚子連哀嚎都沒力氣的寧神婆，「你看我像不像武松？」

    踮腳橫刀，一步一步像魔鬼的步伐，無形之中增強了丁雲的氣場，寧神婆像條死魚倒在地上瞪著眼珠子看著丁雲。

    「噓，別說話，靜靜地讓我砍死你！」

    丁雲冷笑著將刀高高舉起！

    「等，等一下，你放過我，我可以讓你成為青牛集的王！我還可以讓神保佑你一輩子！如果你殺了我，你會後悔的，我背後的人你惹不起的！」

    寧神婆徹底慌了，她完全沒有想到丁雲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自己的法術中解脫出來，此時她身受重傷，也無力再施展手段，只得將熄滅的銅燈舉在身前，不停的哀嚎。

    「我說讓你別說話！」

    寒光一閃，血如井噴，咚的一聲，寧神婆人頭落地，那銅燈也被丁雲砍成了兩半。

    無頭屍體不時抽搐一下，丁雲眼神冰冷，深深吸了口氣，強自壓住心中的那種殺人後怪異的感覺，就此時那斷了銅燈忽的閃電般射出一道綠光。

    丁雲反應不及，徑直被綠光射中，嚇的他不停摸索自己身子，但並未發現任何異樣，最後丁雲將其歸咎為寧神婆嚇人的法子。

    「這狗日的，死了都要膈應人！」

    他又到處轉了轉，在牆角發現一個小箱子，打開之後發現竟是滿滿一箱子的金銀，最上面還放著一沓子銀票，粗略數了一下，已經超過了五千兩，丁雲萬萬沒想到寧神婆這麼有錢，結果居然因為想吃白食兒把自己命送了，不由有些唏噓。

    「人心不足蛇吞象。」

    嘀咕一聲，背起木箱，提著鋼刀攀出了枯井，快步出了鎮子，一路朝家而去。

    ……

    「你能不能把屁股從我臉上拿開！要知道士可殺不可辱。」

    「呦呵，你個小屁孩算什麼士，老子只是吃你家一鍋肉，至於一回來就喊打喊殺嗎？」

    穿著身緊身灰色皮衣的老頭啃著一條狗腿，李二抱著腦袋蹲在牆角，沐栩靈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鐵鍋咕嘟咕嘟冒著油花，而丁雲杵著腦袋充當著老頭的板凳，要不是露出半張臉，丁雲早就憋死了，勉力說完一句話，嘴裡吃了不少泥土。

    這事兒得從丁雲回到家開始說起，當時丁雲還未到院門口就聞到了肉香，然後就看到了一個怪老頭正圍著灶台大快朵頤，李二蹲在一邊瑟瑟發抖，而沐栩靈則是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見丁雲回來，李二抬頭看了眼丁雲，又看了一眼那個老頭。

    當即丁雲怒從心起，提刀便砍，但那老頭看都不看丁雲一眼，只是衣角抖動一下，丁雲便倒在地上，動也不能動，再後來便被老頭當了板凳。

    「身上有血腥味兒，剛殺人吧？」

    「呵呵，我今天是跟老東西槓上了，剛殺一個邪乎的又冒出一個更邪乎的。你要命就殺我，要錢那個箱子裡有五千兩，總之什麼事都和他倆沒幹系！呸~~」

    老頭低頭看了滿嘴啃泥的丁雲一眼，嘿嘿笑道：「還挺重情義，沒想到老子沒挖著老東西的真墳，卻找到一個金肌玉骨的苗子，跟白爺我混咋樣？」

    丁雲眼睛轉了轉開口道：「行，我跟你混，把他們放了！」

    「那不行，你們三兒都得跟我混！」

    見這老頭盯上了沐栩靈，丁雲心中一緊，趕忙開口：「你要我就行了唄，要她們幹啥，一個小娘們，一個癆病鬼，你養著不嫌浪費糧食啊？」

    「別跟我耍機靈，爺這招子還沒渾，這女娃是純陰體，那癆病鬼沉毒積病的也是個不錯的材料，你沒有討價的資格？一句話，要不全走，要不全死！」

    丁雲壓下心中怒火沉聲說道：「行，我做主了，全跟著你！」

    老頭喝了口酒，「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小子很聰明！」

    說著老頭挪著屁股離開了丁雲，丁雲趕緊去看沐栩靈的情況，抱著沐栩靈只覺她渾身冰涼，呼吸幾乎沒有，掐人中也沒反應，看沐栩靈這副模樣丁雲眼睛都紅了，當即怒吼：「怎麼回事？！」

    老頭沒搭理丁雲，李二說話了，「我也不知道，剛回來她就這樣了。」

    「那你他娘就不會把她弄到床上去？」，丁雲吼了李二一聲，誰知這慫貨哭喪著臉說害怕，不敢動，這把丁雲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老……白爺，您是個高人，求您救救她，您要什麼我都答應！」

    白爺淡淡說道：「沒什麼大事，純陰體的小毛病，明天就好了。行了，爺吃飽了，趕緊走，爺還有事！」

    話雖說的隨便，但卻有種不容置疑的感覺，丁雲對沐栩靈的狀態一無所知，但想要保住性命，也只能跟著老頭走了。

    等在回去時發現沐栩靈還在原地躺著，抱起沐栩靈，衝著李二狠狠踢了一腳，後者還是那副慫樣兒，丁雲也懶得和他計較了。

    老頭袖子一卷，丁雲只覺眼前一陣模糊，下一刻竟飛到了天上，腳下踩的是一朵白雲，丁雲驚駭但強大的心理素質並沒有讓他出洋相，李二則是大呼小叫的尿了褲子，想往丁雲這邊靠，卻被丁雲一腳踹的差點掉下去，他只得一人坐在一角鬼哭狼嚎，不多時便看不見了四人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