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冰冷中的沉默

    「你會使用這玩意嘛？」

    走到來時的路上，白雪望著一輛戰地車皺了皺眉，這應該是林幻蝶留下來的東西，可她還是一個學生，從來沒有碰過這東西，更不敢確定莫一能將這東西啟動。他比自己還要年幼很多，應該沒多少機會親自接觸汽車。

    「我來吧！應該問題不大。」

    雖然沒有親自接觸過，但他見歐陽雪薇駕駛過很多回，也坐過很多次歐陽雪薇的汽車。沒有吃過豬肉，起碼見過豬跑。

    「真的沒問題嗎？其實我們可以多等一會，讓他們過來接我們。」

    白雪忍不住有些擔心，她不信任的望著莫一。

    「如果到那個時候，我們可以再讓他們來接我們。」

    莫一將兩個學員的屍身放到戰地車後面，親自坐到駕駛艙內，白雪猶豫了一會，但還是坐到副駕駛位置上，想了想又將安全帶繫到身上。

    經過一會摸索，軍車終於被莫一啟動，但他還是很不靈活掌控方向盤，連續撞到樹上三次，在白雪即將失去耐心的時候，終於將它正常駛動。

    軍車駕駛到路上，莫一慢慢找到感覺，其實也沒那麼難。

    他畢竟是個修真者，五感是常人的幾十倍，好幾次距離樹上只有幾公分，但他還是緊急將方向調整過來。白雪是又驚又怕，閉上眼睛等待結果的時候，偏偏又回歸到正常行駛路上。

    「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我會忍不住殺掉你的衝動！」

    白雪的聲音異常冰冷，散發著一種刺骨冰寒。不是再說一個玩笑，而是一件非常認真的事情，她的表情冷酷而又無情。

    「這次是個意外，請相信我，這絕對是最後一次。」

    可是他剛說完，臉色就變成青色，一棵樹在他們瞳孔中漸漸放大，傳來「砰」的一聲，兩個人搖擺一陣，雖然因為安全帶並沒有受傷，但白雪再也忍耐不住，揉了揉頭昏的腦袋道：「放我下來，我要自己回去！」

    「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你要相信我！」

    臨撞倒樹上零點幾秒的時候，莫一緊急踩下了制動，因此問題並不是很大，只有前面車頭凹下去一塊，並不影響正常駕駛。

    在一路坎坷中，在白雪殺人的目光中，經歷一番艱苦卓絕的鬥爭，他們終於返回到營地。剛從車上下來，白雪就跑到一個樹邊，吐得一陣稀里嘩啦，連腸子裡的苦水都倒出來。

    「她怎麼了？你們一路上到底經歷了什麼？」

    車子剛剛停下來，其他人就圍了上來，林幻蝶有些疑惑道。

    「或許太傷心了。後面有兩個人犧牲了，你們需要處理一下。」

    莫一氣色平靜道，臉色沒有發紅，氣息也沒有喘。

    「算上這次犧牲的兩個，這次行動一共犧牲了五個人，到底算不算成功呢？」

    林幻蝶臉上帶著一種悲傷，無法化解的悲傷。雖然知道戰爭一定會死亡，一定會有犧牲，但曾經和自己一起的人一個個倒下，還是讓她心裡被挖走一塊感到疼痛。

    「你們做得很好，至少這一次終於掌握那些機器人的行蹤。」

    一個年長的軍官朝他們走過來，拍了拍莫一的肩膀道。

    人類這邊犧牲了五個人，機器人那邊死亡了八個。這一次他們的任務是探索機器人的蹤跡，也算圓滿完成。

    不管是從成果上，還是最終的目的上，這一次行動都算是成功的。

    可是沒有人感到高興，從超自然學院出來的學生，沒有一個人感到高興。

    一種淡淡的憂傷籠罩在他們身上，不管獲得什麼樣的成果，都無法改變五個曾經在一起的同學，徹底從他們身邊離開。

    這難道就是戰爭的殘酷？不管是勝利還是失敗，總會有身邊的人倒在自己身邊。

    他們做不到軍人那樣鐵血，也沒有那麼堅毅。刨除異能者的身份，他們只是一群普通學生。因為異能者的特殊性，他們也很早離開家庭，終年和同學生活在學院中，每年回家的次數只有一兩次，真正和他們關係最近的，反倒是身邊的同學，那些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學院才是他們真正的家庭，身邊的同學是他們真正的家人。

    晚上的時候，軍隊舉辦了一場宴會，名義為他們慶功。

    不過大部分人興致缺缺，只是隨便應對一下，連平常最受歡迎的食物，都沒有多少人去動。宴會另外一個目的，授予他們功勳。

    莫一雖然不是軍隊中的人，但他還是被授予一個二等功。

    和他同樣獲得二等功的，還有白雪擊殺四個機器人。

    剩下的人被授予的，都是一個三等功。皇甫麟作為一個隊長，還因此負傷，也只是一個三等功。

    特殊異能部隊的功勳，和普通軍隊的功勳還有些不同。

    如果是普通軍隊的功勳，無非增加一些退役金，可以得到一些安置政策。

    但是異能小組的功勳，不僅僅是獎金這麼簡單，如果願意退役，也可以得到安置。但在異能部隊的時候，異能者手中的功勳，可以直接向部隊換取一些特殊物品。

    比如擁有念力的金屬，這是一種特殊金屬，機器人身上的金屬，就是一種念力金屬，硬度、柔韌性遠遠高出普通合金。莫一手中的武器，就是用lv6級念力金屬打造的，這是他殺戮世界回來後，得到的獎勵。

    皇甫麟和林幻蝶也得到了屬於自己的獎勵，皇甫麟進入軍隊直接升為上士，林幻蝶進入軍隊直接升為中士，可不只是因為異能者的原因，跟殺戮世界的功勳同樣離不開關係。

    陳定軍也邀請過莫一，他如果加入軍隊，可以直接升為一個少校，跳過尉官這個軍銜。十七歲的少校，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個少校，以後升為將軍，也會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將軍，但他還是拒絕了。沒有任何猶豫拒絕了陳定軍的邀請。

    最後獲得的功勳，兌換成他手中這把武器，lv6級念力金屬打造的利劍。

    念力金屬現在人類還無法自己生產，所有的念力金屬，都是從機器人身上獲得的戰利品，莫一手中的lv6金屬劍，就是用一個lv6級機器人的屍骸打造的，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一個二等功雖然珍貴，但能換到的東西，只是一塊lv4級念力金屬。

    這一次他們雖然擊殺了不少機器人，但沒有將他們的屍骸繳獲過來，如果將機器人的屍骸帶過來，所有人的功勳還可以在提升一個等級。

    「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可有不少人再找你。」

    白雪參加完授予儀式就離開了，少了故事中的主角，其他人玩得更加不盡興。寥寥結束了宴會，只剩下幾個人陪著那些軍人把酒言歡，雖然沒有任何跟酒相關的東西，唯一可以暢飲的只有代酒飲料。

    「你又為什麼出來？」

    白雪站在一個湖邊，整個湖被凍成一個巨大冰塊。她的臉色還是毫無血色，沒有任何一點顏色，蒼白到讓人感到害怕，就像冰做成的一個人。

    「胸悶，煩躁，想一個人靜靜，所以出來了。」

    莫一回答道。在這個地方遇到白雪，也讓他感到意外。

    大漠的夜晚更是奇冷無比，沒有多少人會傻到站在外面，忍受這種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