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閉症（2）

    藍若灝不再說什麼，既然她已經做了決定，他就默默的支持就好了。「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沈知秋摸著藍藍腦袋上那朵盛開的小黃花，「孩子現在還小，慢慢的就會好了。」

    藍若灝扯扯藍藍手裡的娃娃的腿，小藍藍被突然動起來的娃娃淺淺的嚇了一下。

    藍若灝好像是做了一件有意義的壞事，他認真地看著藍藍那張雷打不動的笑臉，「舅舅的禮物你喜歡嗎？」

    慢慢的，好像是電腦里被卡住的電視劇的女主回頭一般緩慢，藍藍抬起頭，漠然的看著藍若灝。

    的確，她只是對外界感知比較慢罷了。

    看著藍若灝一點一點很是有耐心的逗弄著小藍藍，沈知秋心裡又是說不出的感受。

    當年，海奕東娶她不過就是為了一個傳家的男孩，結果最後，隨著她們的離開，阿灝也走出了那個家。

    不知道為什麼，每每想到這一幕，她的心裡，說不出的辛酸。還有一絲諷刺。

    沈知秋忍著淚水，「阿灝，你不是自己有公司嗎，現在不過去嗎？」

    藍若灝笑笑，毫不在意的模樣，「那裡我就只是晚上忙一下，白天沒什麼事的。」

    沈知秋點頭，又有點擔心，「你不靠他們自己做事業，要自己多努力，媽咪這裡也幫不了你什麼。」

    藍若灝將懷裡的小藍藍放在一邊的椅子上，伸手再去拿放在桌子下面的東西，然後還一邊，漫不經心的搭著話，「你當初帶走舒兒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一句話，再次讓氣氛冷下來。

    是的，當初如果不是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堅決離婚帶走舒兒，那麼阿灝應該也會恨死她了吧，而舒兒，再見的話，也只能是冰冷石頭裡的一抹灰塵吧。

    沈知秋淚水直接就下來了，這麼多年她在國外帶著藍嫻舒，雖然女兒一直都不說什麼，但是她還是知道的，自己對不起這個女兒，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忽略的女兒，即使她都不曾說過對她這個媽媽有多少怨恨，但是三年來，即使她一直都在她的身邊，她依舊安靜的從來不去要求什麼。

    反而是今天兒子的一句話，像是在良久的傷疤上揭掉了那個結痂，讓她看到了曾今錯的那麼深刻的自己。

    沒想到藍若灝會那麼隨意的說出那句話，藍嫻舒沉默了一下，走到母親的身邊，握住她的手，露出笑容，聲音淡淡的，「我現在很好。」

    以前想要的很多東西，除了傷她最最深的愛情，現在的她幾乎什麼都有了。

    沈知秋慢慢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很好，是啊，她們現在算是很好。

    現在寧靜的生活漸漸已經開始讓她忘記了曾今連續三個月內幾乎隔三天就要顫抖著手指簽署一次病危通知書，也讓她忘記了在女兒生下孩子以後的那一年裡，她除了每天要照顧自閉症的嬰兒之外，還要時時刻刻盯著她不再做出自殘的行為。

    是的，兩年前的沈知秋，經歷過無數次女兒的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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