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同慶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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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很安靜,似乎除了那淅瀝的雨聲便別無他物了。可你若是細細的去體會一番,你就會發現這接近詭異的平靜之中正有暗流涌動。
陳府內,徐淨山望著陳齊川那運籌帷幄的背影有些疑惑。
「你打算怎麼做。皇帝是有龍氣護體的,修行者根本近不了身,沒修為的更是如此。」
「我知道。」陳齊川似乎是顯得並沒有多在意。
徐淨山看著站在窗邊的陳齊川有些擔心。可陳齊川卻似乎沒有任何的顧慮,他永遠都是這麼的自信,好似一顆明星一樣,永遠都是這般的光芒四射。
可不知為何,徐淨山此時卻在他的身上看出了些許悲傷。他想問,卻不知該如何發問。
望著那屋外淅瀝的小雨,陳齊川悠悠的開口。
「師弟你知道嗎。其實我應該姓徐的。」
徐淨山不說話,他有些弄不明白陳齊川的意思。
可陳齊川卻並沒有等待徐淨山的回答,只是自顧自的呢喃著:「到頭來還是沒能來得及回去。」
徐淨山繼續問道:「尚書大人,你到底要如何才能破了皇帝的龍氣護體?」
陳齊川搖了搖頭。
「破?不可能的。」
「那我們要如何…」
徐淨山還沒來得及說完,陳齊川便已經開口了。
「師弟你還記得嗎,我說過最難的部分我會替你解決的。」
徐淨山瞪著眼睛盯著陳齊川,他有些難以置信。
可陳齊川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那緩緩的點頭。
「我去。」他輕聲說著。
「你去?!」
「嗯。」陳齊川脫去了那繁瑣的官府,從那早已準備好的的木箱裡鄭重的取出了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破舊的道袍。
「我去殺了隆臻。這是我一早就安排好的。」
「你知道殺皇帝是會遭反噬的!哪怕你沒有修為,那因果你根本受不了!」
「我知道。」
「那你還去!」徐淨山有些著急了。
可陳齊川卻並沒有回答,他換上了那件破道袍,對著徐淨山轉了一圈。
「看起來怎麼樣?」
徐淨山有些梗咽。
「有什麼好難過的?」陳齊川笑著拍了拍徐淨山的肩膀。
「淨山你還記得麼?當初我讓你去南疆殺人,告訴你要大局為重,要心狠。」
「我記得,可是…」
陳齊川捂住了徐淨山的嘴,沒有讓他說下去。
他笑看著此時的徐淨山,看著這個穿著錦衣的少年。
好像他,好像當年的他。如果換去這件華服,重新穿上那身破道袍,那就更像了。
「淨山啊。」陳齊川的眼角有些模糊,是淚嗎?
「有什麼事,快和我說!」
「新的時代不需要我這個老古董,我得趁著現在用完我全部的用處。我和你說過,成大事者要心狠,可若是一個人只能夠對別人心狠,那他就不過是個懦夫罷了。」
徐淨山沉重的點著頭。
「走吧。」陳齊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會還有你的事呢。」
小雨淅瀝,由陳齊川的貼身暗部駕著車,兩人趕往皇宮。
京城的路在今天顯得格外泥濘,咯噔的馬蹄聲在這深夜的巷子裡迴蕩,那悠悠的夜風好似慘死災禍中的男女的嘶嚎。
皇宮到了。
徐淨山看到此時的皇宮門口已經站滿了黑壓壓的衛士,他們都是暗部的人。
皇城上放哨的禁軍早已被暗部解決,他們都是在等著陳齊川的到來。
而在那黑壓壓的軍隊裡,有一輛明晃晃的馬車顯得格外顯眼。徐淨山知道,姬常有就在裡面。
「開始吧。」陳齊川淡淡的開口。
領頭的將領一聲令下,暗部眾人飛快的對皇宮發起了進攻。大片的人馬從拱門湧入,殺的那些禁軍猝不及防。
磐石鑄成的地面被血肉染紅,獻血滲到了石縫裡面。
每一秒都有一位禁軍被殺,每一秒也都有一位暗部犧牲。眾人都已經殺紅了眼。
徐淨山不忍暗部之人這般犧牲,揮動著袖子便用符咒幫起了忙。而陳齊川也是出乎意料的沒有阻攔。
正當眾人殺紅了眼之時。
突然的,一道雷鳴般的吼聲從天空中響起。
「放肆!」
徐淨山連忙看去,發現是一位身著黃袍的老者。他剛要開口詢問,可陳齊川卻示意他不必擔心。
陳齊川輕輕的揮手,一道身影就從遠處衝來。
徐淨山望去,那是一位體格看起來有些瘦弱的男子,長相面如冠玉、唇紅齒白。雖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可他的氣場卻強到讓人有些顫慄。
陳齊川看了徐淨山一眼,介紹道:「東部負責人,孔辰熙。體術高手,勁魂合一的境界。」
徐淨山朝著那天空望去。只見那老者連連施法,雷霆不絕,天空亮如白晝。
相比之下,孔辰熙的表現就有些平平無奇了。
他既沒有那鋪天蓋地的雷電,也沒有那強如神明的威壓,可他卻又偏偏和那老者打得有來有回。
雲層之上,時而有雷光閃爍又時而風雲激盪。
「爾等膽敢!」
又是一聲怒喝,一道火光從那皇城深處飛來。那滔天怒焰,似乎是要將這世間焚盡。
徐淨山不由得面露擔憂。
而也就在此時,一束劍光滑過,將這厚厚的天空一分為二。
「這是?」徐淨山吃驚的看向陳齊川問道。
「北部負責人,聽一川。練的劍修,拓靈成淵的境界,半步拓靈成道。四方負責人中最強。」
徐淨山震撼的抬頭望去,那刺眼的劍光仿佛要把這天空割裂。
「走吧。他們不是這兩個老東西的對手。」陳齊川對著徐淨山示意。
徐淨山一臉的吃驚。
「為何?」
陳齊川無奈的笑了笑。
「他們畢竟是和我一代的,再天才也不可能是這些老東西的對手吧。全力出手,他們是能拖一會,久了就不行了。」
徐淨山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萬一這兩個老東西回頭再來找我們該怎麼辦?」
陳齊川解釋道:「這兩個老東西是皇宮的門神,只認皇帝。自家人誰坐那位子他們不會在乎。現在只是因為規矩才出的手。我懷疑他們自己都早對隆臻不滿了。」
徐淨山深吸了一口氣。
騎著馬便和陳齊川向內衝去,身後又有大批的人馬跟隨。
越來越多的高手湧出,而暗部這也總有應對。
騎馬飛奔,身後慘叫連連。可徐淨山卻根本沒空回頭。
「那狗皇帝會不會躲起來?」徐淨山有些擔心的問道。
「會。」陳齊川點了點頭,「但放心好了,這麼多年,皇宮早被我摸透了。」
兩人駕馬齊驅,直直的朝著太和殿趕去。
「來者何人!」
只見是那黑壓壓的大片人馬擋在前方。
徐淨山看向陳齊川,他的眼神裡帶著些許疑問。
陳齊川解釋道:「這是內宮的禁軍,和外面是兩個部門。」
徐淨山嘆了口氣,他回頭望向那同樣大片的軍隊,以及那軍隊簇擁著的馬車。
「都是人命……」
他覺得好可惜,大好的年華,就這般犧牲。
可陳齊川卻拍了拍他的肩頭。
「大事當前。」
徐淨山搖頭,不知為何竟有些淒涼。他卯足了勁對著後方嘶聲吶喊:「殺!」
身後的軍隊也是齊齊吶喊。
「殺!!!」
徐淨山首當其衝,領著那些人馬便是向前衝殺。
禁軍雖是日日操練,可何時見過這般場景?徐淨山聲勢浩大,靠著老天師刻牌的庇護隔絕龍氣,揮手之間便有那百千符咒相隨。
兵戎相見,血肉橫飛,徐淨山所到之處雷電橫行。
他們一邊撕殺一邊向前沖,直直的逼向了隆臻帝的寢宮。
黑壓壓的皇城,只靠那幾束微弱的燈籠照出了這場腥風血雨。兩隊人馬一直殺了足足兩刻鐘才停止。
徐淨山喘著粗氣,望向那遍地的殘肢。他覺得有些手麻。
「我們贏了。」
可徐淨山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陳齊川點了點頭。他全程不曾出手,一直都有暗部相護。
皇宮上方,那巨大的巨龍正在顫抖。徐淨山用望氣術看出了它的驚顫連連。
「接下來呢?」徐淨山用衣袖拭去了臉上的鮮血。
可陳齊川卻並沒有回答。
他只是在那喃喃自語:「他好像沒有逃。」
「誰?」
徐淨山頓時領會。
「隆臻沒逃!?」
陳齊川點了點頭。在那遠處的乾清宮,一道威武的身影穿著龍袍端坐在那寶座之上。他的鬢角斑白,望著那遍地的屍骸一言不發。
「你來啦,齊川。」
而陳齊川也好似是心有靈犀一般,透過那重重的黑暗直視了隆臻的雙眼。
大隊的人馬,殺到最後只剩下些殘兵了。
徐淨山和陳齊川領著那些殘兵,走到了乾清宮的階梯之下。
陳齊川抬頭怒視著那道身影,喝問道:
「為什麼不跑!」
他冷冷的盯著隆臻帝的雙眼,好似是要把他看透一般。
而此刻的隆臻也已如這大勢一般,老態盡顯。
他輕笑了一聲,似乎也是不懼,只是緩緩的扶著扶手就要起身。
可一旁的太監卻早已經被嚇得不成人樣,跪在地上動都不敢動彈
「你們幾個奴才!」隆臻帝怒罵。
那些太監立馬壯著膽扶起了隆臻的胳膊。
隆臻帝看向了底下的陳齊川,眼神裡面藏著的是懷念。
「跑?我跑得掉嗎?」
陳齊川死死的盯著隆臻帝的雙眼。
「我是來殺你的!」
「我知道啊。」隆臻帝輕笑一聲,「都走到這了,難不成你是來找我這老頭子上奏的?」
天空下起了小雨,滴落在眾人的臉上好似鮮血一般的粘稠。
「老朋友,你就不想說些什麼?」隆臻望著陳齊川的雙眸,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期待。
可陳齊川卻仍是一言不發。
隆臻帝乾脆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齊川!你這是作甚!老朋友都要死了,你也不告別兩句?」
可陳齊川卻還是不說話。
時間在流逝。
隆臻帝也不笑了。他推開了兩邊的太監,揮去了頭頂的雨傘。
「齊川。我知道你一切大局為重,可我不是,我一直是一個自私的人。」
「我知道。」陳齊川用指甲狠狠的扣住了掌心的肉,似乎是在堅定自己的某種決心。
隆臻帝搖了搖頭卻並不多語,他伸手接住了那天空落下的雨點,感受著掌心的那絲微涼。這是最後一次了吧。
「當年你選我,其實不是最好的選擇。你我相識於微末,卻沒想到是現在的這份結果。」隆臻轉頭又是看向了徐淨山,他笑了。
「小伙子,記得別走我們這些老頭的老路。」
徐淨山盯著他,眼裡的怒火似乎是要溢出。
「動手吧,老朋友。」
隆臻坦然的張開了雙臂,似乎是沒有絲毫的留念。
陳齊川在那嘶吼,他的眼睛被淚水糊住了。
他接過手下遞來的刀刃,狠狠的刺向了隆臻的心臟。
威武的身軀倒下了,鮮血從他的胸口流出。
「倒也沒有我想的那麼難熬。」隆臻微笑著看著眼前的這位老友,生前的一幕幕都在此刻浮現。
他喃喃自語。
「所有人都在想,為什麼我會放任你暗中的發展,不顧阻攔的重用你。為什麼我明明知道你私下家兵眾多,卻仍不管制。」隆臻慘然一笑,「老夥計啊。這些只有我知道。」
「我知道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自私。你是我的那根繩索……」
奄奄一息的隆臻有些說不動了,他苦笑著。
「都到這了。你給我的,就拿回去吧。」
跌落在地的隆臻帝終於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氣,緊握的雙手輕輕一松。閉目了。
天地間頓時下起了傾盆大雨,豆大的雨點衝撞著石板刷刷的響著。
陳齊川放聲大嚎,眼淚混合著雨水落下。當年的摯交好友何需走到這一步!
隆臻鬆開的雙手,一張紙條被雨水沖刷了出來。
上面赫然寫著「我不配葬入皇陵。」
這是隆臻最後的自私,也是他唯一的公道。
陳齊川摔在地上,整個人失魂落魄。徐淨山想要把他扶起卻被拒絕。
他抬頭看了看了那馬車,又看了看徐淨山,掙扎著起身。
黑夜裡,沒人看得到他的悲傷。一腔怒火過後,只剩下了那無窮止的悔意。
他輕嘆著:「師弟啊,別學我們。以後就靠你了。」
剎那間風雷大作,天空中盤旋的龍氣直直的朝著陳齊川衝來。可他這孱弱的命格又怎能容下這滔天的氣運。陳齊川的魂魄頓時被沖刷的支離破碎。
徐淨山慌了。可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馬車上昏睡的姬常有被人扶下。那人在姬常有的手中放了一把長劍,又施法讓他握住。
狠狠的一推,姬常有握著劍刺向了痛苦不堪的陳齊川。那人又飛快的閃向了陳齊川的身前。
一劍兩命。
「住手!」徐淨山嘶吼著就要阻止,可又如何來得及?
隨著兩人的死去,一切的因果又重新聚集在了姬常有的身上。滔天的龍氣從陳齊川的體內湧出,灌入了姬常有的體內。
雨停了,可徐淨山卻哭了。
「師兄!」徐淨山跪在地上不斷的哭喊。
他終於明白了,陳齊川那天所說最難的部分到底是什麼。
「師兄………」眼淚划過了臉上的傷口,徐淨山覺得有些疼。
而此時此刻的浮雲山上。徐承海長桌上的燭火搖曳不止。望著那逐漸式微的燭火徐承海大驚失色。
「徒兒!」
一聲怒喝,天空閃過驚雷無數。陰雲密布的夜空頓時亮如白晝。
老頭子不顧一切的朝著屋外飛奔,萬千符咒相隨,好似那浩瀚星空。
空間被他那威壓所碾碎,只是一步,徐承海便到了京城。
垂垂老矣的老頭子,望著那具早已沒了溫度的屍體放聲大哭。
雨點重新打落,可又沒了之前的那份急促。
好似是一切都結束了,又好似是沒有。
可對於有些人來講,一切又確確實實的結束了。
同慶一年,徐齊川,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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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四十四章 同慶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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