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狐

    一晃眼三天過去了，山洞外吹進來的微風有些寒冷，楚峰睡在一截乾草堆上，一隻幼女躺在自己的旁邊，嘴角掛著晶瑩的液體，口中還喃喃自語道，「吃，吃，排骨，我好像聞到了排骨的味道，別走，別走」，她伸手似乎打算抓住什麼，結果一個滾翻砸到一邊的牆壁上，繼續酣睡。

    「噗呲」，楚峰忍不住笑了，之前還覺得這樣無聊的世界呆一段時間就會發瘋，可是看到了這位自稱女神的幼女，別說呆一百年，這樣的睡眠質量，呆一千年都不是難事。

    楚峰拉開乾草堆朝山洞外走去，看著周圍那些殘破的家具，幾個破破爛爛的木碗，連棉被都沒有，洞穴隧道邊上擺著無數乾草，唯一值錢的恐怕就是隧道內照明的魔晶燈，但就是這盞魔晶燈，表面也缺了一大塊，照射出來的光芒搖曳不定。

    「這也太可憐了吧」，楚峰難以想像一個人在這種地方住上幾百年之久，甚至隧道的深處那無盡的黑暗都能讓自己覺得不安，推開山洞最外面的大門，咯吱一聲，控制不住力道，導致木門直接砸倒，他翻了一個白眼，從角落裡找出鐵釘，咚咚咚的將木門重新釘了回去，

    釘錘是除了魔晶燈之外，裡面最珍貴的東西，往日裡絕大多數的裝修，修補，都依靠這把缺一角的釘錘完成，楚峰將他放在那個木盒子裡，轉身走出山洞。

    無盡的黑暗籠罩天空，看起來低低陰垂的，凌晨三點的微風從他臉上掠過，感覺到些許冰冷，他愜意的打了一個哈欠，以前在那邊的世界，早晨三點起來已經成了習慣，此時自己習慣性的抽出背後的武器，右手空落落的，這才想起來，自己來到了一處詭異的世界。

    轉身打了一套拳法，一擊沖拳揮出，破空之聲傳出數米之遠，接著又來了一套連擊，拳頭擦破空氣，發出噼啪聲響，楚峰的身影，仿佛化作一顆堅韌的巨石，周圍的微風在拳頭的引導下順著特定規律旋轉，如果有人注意到的話，就會發現，在他的周圍似乎出現了微弱的吸力。

    打完一套重拳，楚峰也感覺不到疲憊，猶豫了一下，卻是把目光看向了手臂上纖細瘦弱的骨頭，「記憶中的天賦還在，那麼要不要在這裡施展呢，總覺得自己這一幅身體，根本承受不那些技能的壓力啊，最低階的功法，破龍槍，也需要鐵骨身，可是現在」。

    「先試試」，楚峰猶豫了一下，腰身蓄力，腳步劃出一道弧線，手中沒有長槍的手，虛空一拖，接著身影劃出一道弧線，一股熟悉的能量從身體內湧現，朝遠處一點，他能清晰的看見，那股能量鑽出手臂之後，自己手臂上的骨頭迅速枯萎，看不見的能量光束，點在對面的一截石壁上。

    石壁黝黑，厚實無比，屹立在一處鼓起的山坡上，能量光束如同箭矢，鑽入石壁後，突然砸開。

    無數的碎石飛濺，那石壁憑空被炸裂一截，露出內部的殘埃，楚峰收回目光，苦笑的看著右手的骨頭，只見原本的纖細手臂空蕩蕩的，無數的白色粉末隨風而逝，「我就知道，哎，這下子可怎麼辦」。

    楚峰伸手抓住一截粉末，這下子連拼起來的可能都沒有了。看來在身體的強度不夠的情況下，不能貿然施展，他點點頭，找了一處草地坐下，周圍有幾顆零星的大樹，他閉上眼睛，回憶在哪個世界學到的「煉體功法」。

    一股暖流在體內流轉，那暖流在經過胸口時，骨頭髮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接著是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聲音，骨頭內爆發出強烈的生機，短短一瞬間，楚峰就能感覺到，這些骨頭硬實不少。

    「倒是可惜，這具身體的成長十分有限，若是能恢復肉體，我有把握幾天內練成鐵骨身」，站起身來，煉體功法不宜過多使用，楚峰來到一處分布零星的雨林下，揮拳。

    雖然少了一隻手臂，但這套拳法自己已經使用了無數次，拳法在雨林中揮舞，那些落下的落葉被吸引而來，身體划過一道弧線，那群落葉也被牽引，整齊的划過一道弧線，無數的落葉落下，在自己周圍被牽引而至。

    這一套拳法也不知打了多久，遠處一個身影尋聲而來，這是一隻渾身毛茸茸的狐狸，一雙靈性的大眼睛亂竄，眼角下還有一刻類似人類的美人痣，使得它看起來極有靈性。

    腦袋從樹幹後面探出，狐狸看到眼前一幕之後又縮了回去，而後晃了晃腦袋，又探出頭來，「一隻骷髏在像人類一樣手舞足蹈，然後那些落葉就好像被吸引一般，順著骷髏的身體飛舞」？那狐狸的眼神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吃驚極了。

    然而這還沒完，楚峰的拳法運轉到最後，無數的落葉劃出一道半圓，而後他一拳轟出，落葉游到半空，形成一個圓球，而後如雨點一般爆開。

    小狐狸眼中，只看到無數的雨點落下，它目光中滿是驚艷之色，「好看的舞蹈」？「還有一個怪異的骷髏，最後是完美的謝幕」？

    楚峰嘆了口氣，收回拳頭，少了一隻手臂，但是多年以來的拳法依然使用嫻熟，這就好像映在骨子裡一般，有些無語的看著空蕩蕩的右臂，此時天色漸亮，轉眼間三小時過去了，他轉身朝遠處的山洞走去。

    半路上楚峰扭頭看了這裡一眼，一片落葉雨林，完美的練功場所，這個世界倒是沒有想像那般荒蕪。回到山洞內時，那隻幼女還睡的正香，沒記錯的話她已經睡了十二個小時，我內心敬佩不已的抓著她的大腿在天空中掄了兩圈，她醒來時眼中冒著圈圈，一臉憂鬱的看著自己。

    「咳咳，可不能怪我，昨天是你自己說，睡夠十個小時喊你醒來」。

    「本女神不和你計較」，說罷她走出房屋，途中見到楚峰的身體，忽然一愣。

    「你，你的手臂去哪了？不是招惹了外面的怪物被拆掉了吧，這，未免也太可憐了」。

    理智告訴楚峰，告訴她真相，對方只會樂的在地上打滾，但自己也編不出更好的藉口，於是道，「練功的時候，不小心折斷了」。

    那幼女一愣，噗的發出一聲怪笑，而後在地上滾來滾去，笑聲十分欠打，「骷髏你也太沒用了，哈哈，居然把自己的手臂拆了，哈哈哈」。

    楚峰眉毛抽動了一下，那幼女笑夠了才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連衣裙，「好吧，看來計劃要提前了，在過不久後，偉大的主人決定幫你尋找一副新的身體」，說完，她疑惑的看了一眼楚峰腦殼中的靈魂火，是錯覺嗎，那火焰似乎強壯了不少。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在我的觀察下，幼女的生活軌跡十分簡單，先在山洞附近的河道捕魚，半天下來一無所獲，接著去山洞頂端的洞採集蜂蜜，依然一無所獲，最後依靠我的幫助，終於拿到了山頂的「半截蜂密糕」。

    回來的路上她不時拿出蜂蜜舔了一口，「骷髏沒想到你還有這種作用，看來召喚了一具骷髏出來也不是壞事，至少這一段時間是不愁蜂蜜吃了」。

    楚峰「。。。」。在這種狀態下，他免疫那群蜜蜂的襲擊，但自己忍不住道，「幼女，這個世界我們不需要進食，從昨天到現在我也沒有飢餓的感覺，既然如此，食物有什麼用」。

    剛聽完前面兩個字，她就咆哮起來，「別叫我幼女，我已經一千五百七十歲了，叫我赫拉大人或者偉大的女神，你這個卑微的奴僕骷髏」。

    「還有，雖然不會飢餓，但食慾還是存在」。她說著有舔了舔手上的蜂蜜。

    看在她給予了我新生的份上，楚峰改口道，「吾主，竟然如此，那我們在這個世界主要做什麼」。

    赫拉的身影一頓，停下腳步，「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響應徵兆，去往其他的位面完成任務，獲得信仰點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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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楚峰從乾草堆上起身，來到昨天練習功法的枯葉雨林，他扭頭四處的看了一眼後，運氣，手臂划過一道弧線，撼山拳再次遠轉，瞬間，他的四周似乎出現了吸力，無數的落葉被牽引到自己周圍，連地面上的草葉也難逃一截。

    這本來就是一套溫和的拳法，以溫養為主，講究在最後一式徒然爆發，此時楚峰運拳的速度不快，遠看，就像一位打太極的老者一般。

    這時，一截幾個合抱粗細的大樹後，探出一個小腦袋，眼角還有一顆淚痣，它蹲在樹下，靜靜的看著那骷髏練習拳法，看到那落葉飄到半空，徒然又被吸了回來，它一激動忍不住發出嗷嗷嗷的怪叫。

    楚峰眉頭一皺，收拳，尋聲朝那怪叫聲方向走去，掀開那縱橫交錯的枯枝，一隻白色身影一閃而逝，那速度快到極致，他只看見一個白光從眼前掠過，而後消失不見，地面上還留下許多紅色小果實。

    「什麼鬼東西」，楚峰內心疑惑極了，「這鬼東西跑的也太快了吧」，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走向了那一地的野果，果實都是紅色的，表面還有密密麻麻的小點，聞起來味道很好。

    「算了，這東西也不知道有毒無毒」。

    回到原處，他開始練習前幾天的鍛體功法，這套功法不適合長期練習，每日鍛體效果在一小時內最佳，靠在一截樹幹後，舉起雙手，體內一股暖流浮現，骨頭髮出噼啪聲，他痛苦的乾嚎一聲，鍛體法訣鍛造筋脈，精煉內骨，越是強大的法訣，運行起來體內所承受的疼痛便越大，而自己所修煉的虛空鍛龍體便是那個世界的頂級功法。

    這種感覺早已經習慣，一小時後，楚峰站起身，骨頭還是有些微微顫抖，以後的痛苦還會隨著練習的次數增加，第一次反而是最輕鬆的時候，他來到一處空地，運轉拳法，揮拳出擊。

    這時，他沒有注意到，一個矮小的身影從樹幹上探出頭來，它小心謹慎的朝這邊接近，看了一會後，它不滿意的晃晃腦袋，距離太遠了，習慣了原畫，它實在適應不了清晰畫質，遠遠的眯起眼睛，努力捕捉那個瘦弱的骷髏。

    轉身收拳，無數的落葉從楚峰身邊落下。

    遠看去，宗師級的拳法看起來不但震撼，而且還有一種天人合一的感覺，他舒服的眯起眼睛，渾身的骨頭髮出咔嚓聲。

    「舒服啊」。短暫的呻嚀，楚峰朝山洞的方向走去，然而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矮小的身影居然一路尾隨，一直到那位骷髏走入山洞，它才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