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是一個戀愛的季節 上

    馮微明看嚴杉還在廚房裡，聽聽還在切菜的聲音。看來嚴杉煮麵還需要一些時間，趁此時間自己可以先去洗漱一番。

    要說男人洗漱就是快，單就是洗澡，就可以把刷牙洗頭洗臉剃鬚等活一次性飛一般的速度完成。

    洗澡出來，吹乾頭上的水，渾身一陣清爽，還有時間坐等吃麵。

    沒多久，嚴杉先端了一大碗面放桌上，隨著自己端了一中碗面出來，拉開凳子對坐在馮微明對面。

    紅的西紅柿，黃的雞蛋，綠的蔬菜，散發著濃濃的香味。

    西紅柿雞蛋面，這是嚴杉的拿手廚藝，就像很多人的拿手廚藝是蛋炒飯一樣。西紅柿雞蛋面，嚴杉做了好多年，也吃過很多，一方面是她愛吃，一方面是她之前只會做這個。還別說，嚴杉做的西紅柿雞蛋面味道好極了，畢竟任何事情做的次數多了那就很可能做到極致。

    在馮微明動筷子之前，嚴杉先解釋一句：「你一天沒吃飯，怕你餓過頭了，先吃點清淡的面養養胃。」

    馮微明早就飢餓難忍，嚴杉那話未說完，他就端起碗來，先是一大口湯，熱湯暖過食道又暖了胃，酸鮮的味道刺激著味蕾。然後一大口面，吃得胃裡暖和，身子也就逐漸回暖起來。

    嚴杉坐在對面右手拿著筷子，左手別著長發，小口小口的吃麵。

    馮微明吃著面，不經意的一瞥，就感覺嚴杉很有一種秀氣的美，直接生出一種「秀色可餐」的想法，再沒什麼時候，有這麼動人的嚴杉。

    認真說來，嚴杉的面容很是精緻，柳葉眉，大眼睛、翹鼻子，櫻桃小嘴，皮膚很好很白，頭髮不算很長就是齊肩，有稍微做了內卷，一米六八的個子這樣坐著，顯得嬌小，再小口小口的吃麵，這般淑女的樣子。剎那間擊中了馮微明的內心深處。

    馮微明呆了呆，收了收心，低下頭頭繼續吃麵，速度越來越慢，吃口面瞥一眼，吃口面瞥一眼。只看得嚴杉有些莫名，又臉紅。

    過不許久，嚴杉筷子一放：「飽了，吃不下了。」

    放筷子的力氣有些大，馮微明這時候也回過神來，自己碗裡也只剩下湯了，只是感覺今天分外的餓，還能再吃一些。看著嚴杉碗裡還有半碗面，於是伸手勾過嚴杉的碗。

    「正好，我還沒吃飽，也別浪費了。」說的那麼光明正大。

    幾筷子下去，吃的稀里嘩啦，碗裡的面就沒了。

    嚴杉坐一旁也不復此前的豪氣，就看著馮微明吃麵喝湯，臉上有些不自然。

    放下碗，馮微明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嗝，感嘆一聲：「這面，吃得胃裡暖暖的，真讓人舒坦。」

    嚴杉白了他一眼，伸手過去，說著：「碗來。」

    「別，讓我來，可不能再讓你累著。」馮微明站起身來，收了碗筷，去廚房裡洗刷鍋碗去了。

    洗刷完畢，回來客廳里看著嚴杉在屋裡似乎是和別人微聊著，見他出來，就放下了手機。

    馮微明也坐到沙發上，她旁邊，和她扯著說話。

    反正自己現在離職了，於是就打聽一些自己在公司時的八卦。

    嚴杉這倒不好意思說了，馮微明在公司里，一向很直男，雖然和別人口花花，但也不惹事，因此也沒啥值得說的。而真正值得說的那些個事情，你心裡沒點b數嗎？

    或許是昨天喝多了的後遺症，或許是剛才吃撐了的緣故，馮微明今天有些莫名的興奮。

    再想著吃麵時的一瞥，就分外覺著今天的嚴杉很有感覺。

    這種狀態，是一種突然間的王八對綠豆的狀態。他突然間就對嚴杉這個動作有了強烈的好感，這種好感來的很沒有道理，也沒有預兆，很多一見鍾情大概就是這麼一個狀態。

    這不是日久生情的情況，不然以倆人的關係，親密了那麼久，整日低頭不見抬頭見，早就對上眼了。

    這種狀態，毫無道理可言的，就是那麼一瞬間，一顰一笑而已，足夠了。

    心裡有些慌，於是馮微明感覺有些拘謹，感覺兩個人之間有了一層隔閡，不復此前面對嚴杉的正常心態。現在他看嚴杉的眼神就有些閃躲，說話也越發的正經沒那麼利索了。

    於是，兩人說著說著話就漸漸有些沉默，漸漸有些無話可說。

    嚴杉看他這種狀態，心裡一緊，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我這也服侍你老到家了，我該回去了。」

    馮微明抬手看表：「十一點半。」

    這時候，公共運輸已經不能指望，只能打車回去。回去又差不多得用一小時，馮微明對此就有些擔心。

    眼看著嚴杉走到門口，取下衣帽架上的外套、圍巾開始穿戴。

    馮微明心裡一動，站起來，走了過去。

    這時候嚴杉已經拿出手機叫車。

    馮微明搶過手機去，看著尚無人接單。

    然後點了，取消。

    嚴杉以為馮微明是要送她，於是又走向門口，握住門把手就要開門。

    手才碰到門把手，就被馮微明扯著她的左手小臂，拉了回來。

    嚴杉不注意下，被他拉倒了過來，失去重心的靠著他右邊胸口。

    這樣子的姿勢，兩人的距離很近，能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馮微明盯著她看，嚴杉沒敢抬頭。

    嚴杉身體有些僵硬，微微有些抖。

    馮微明定了定神，強硬的說著：「這大晚上的的，一個姑娘家家的打車回去，挺麻煩的。」

    嚴杉抬頭看著他，「不然呢？那哪兒不麻煩？或者你送我回去。」

    「額，我的意思是，大晚上的，也別那麼麻煩了，要不你將就一下。」馮微明有些不好意思。

    嚴杉一臉警惕：「將就？什麼意思？」

    「是啊，將就，將就的意思就是這兒你很熟的。」馮微明撓撓頭。

    嚴杉掙了一下，站穩起來。

    「得了吧，你這裡，熟是熟，但可能也不怎麼靠譜吧。」嚴杉冷哼了一聲說。

    馮微明有些訕訕，強自理直氣壯的說：「有嗎？哪裡，我這麼靠譜的人？」

    嚴杉理了理衣服，說到，「算了吧，不衛生，不合適，不方便。」

    馮微明有些急，「別啊，你這話說的，咱倆誰跟誰啊。你看我這睡了一天，晚上是睡不著了，床就讓給你了。」想了想他說的不衛生，繼續說道：「再說，我那還有乾淨的床單被套的。你放心」

    嚴杉斜了他一眼：「你這算什麼意思，算了，不就是打個車嗎，姑奶奶我拳打梁山腳踢威海，什麼沒見過……」

    馮微明額頭黑線。

    嚴杉嘀咕了一聲，自顧自的在包里掏著東西，應該是口罩。

    這時候，馮微明豪氣頓生，向前跨了一步，雙手扳轉過嚴杉的頭，嘴直接就印著嚴杉的嘴去。

    「唔……唔……」

    這個吻來的那麼突然，吻的那麼熱烈，吻的那麼逼真。

    嘴堵的嚴杉猝不及防，兩相呼吸匯合，嚴杉感覺呼吸有些亂。

    嚴杉一把推開馮微明，臉色發紅，怔怔的盯著馮微明看，深呼吸然後長出了一口氣，理了理頭髮。

    她沒問，也沒打。馮微明也沒解釋。

    馮微明抓過嚴杉的手，牽著她坐回沙發。

    「嘿嘿，你放心，我這整齊著，今晚你將就住我這，沒事。」馮微明有些拘謹的說，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事。

    嚴杉給了他一記白眼，猶豫了一下，五秒鐘後定了決心，很是勉為其難的點頭。

    這時候的馮微明十分狗腿，接過嚴杉的外套，圍巾和包掛回去。

    嚴杉坐著有些猶豫，這可怎麼將就呢？這睡衣，洗漱用品沒有，明天的衣服沒有，終究不是那麼自在，還是應該回去的啊。

    馮微明也有些猶豫，自己怎麼就衝動了呢，就不怕受到衝動的懲罰。

    不過這就是他潛意識的想法。

    ……

    兩人有些尷尬的坐了會兒。

    嚴杉這時候發話：「我要洗漱，我要睡衣。」

    馮微明慶幸，自己有提前囤積日常用品的戰略思維，有時候去超市或者網購，看到日用品打折就囤一些，現在不就能用上了？在柜子里翻出了新的牙刷毛巾浴帽，其他東西就只能湊合著用。

    睡衣，那是完全沒辦法了。不過他是翻出了自己一件厚的大長t恤，應該可以勉力一用。

    嚴杉接過，沒有太多話。然後指著臥室，「你進去，我要洗漱。」屋子小，浴室門在客廳的一邊。

    馮微明臉一紅，走進臥室。

    進了臥室，馮微明翻出乾淨的床單被套，快速的換了起來。

    為了衛生，為了安全。

    ……

    半小時後，嚴杉盤著濕漉漉的頭髮，穿著那件寬大的長t露著半截大腿走了出來。

    馮微明背對著她，在一邊看著一個紀錄片，入神得很，沒太注意到這些細節。

    嚴杉在一邊自顧自的吹著頭髮，馮微明聞到吹風吹出來洗髮水的味道，轉過頭去。

    頭髮尚半濕，側臉頰微紅，正有一種出水芙蓉的感覺，加上兩條白腿，看得馮微明心裡一漾，於是轉過椅子來盯著看。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

    嚴杉裝作沒看到他窺伺，自顧自的打理著頭髮。

    收拾完畢，已經十二點過，正是年輕人普遍將要開始睡覺的作息時間。

    嚴杉白了馮微明一眼，然後進了臥室，馮微明沒跟進去。

    鑽進被窩，嗅了嗅，都是洗滌劑的味道，應該還好。

    躺了下來，嚴杉心裡有些亂，猶豫、糾結，手機點來點去的停不下來。

    翻來覆去睡不著。

    細細聽了聽客廳的動靜，很安靜。

    嚴杉有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