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慶典

「小白，你失足啦？快擦點草藥，」宋力火急寥寥的跑來跑去，片刻時間，他將早已磨好的草藥灑在浮生胸口等幾個有明顯淤青的地方，又再次東找西翻著，嘴裡還不停的念叨著：「一會去多吃點，肯定好得快，聽說今天有大事宣布，我們要去北嶺府學院讀書。」

「哼、哈…」抓了一顆漿果塞進嘴裡，浮生齜牙咧嘴明顯還有些疼痛，但看到宋力兔子般的撒歡亂跑，便忍不住有些好笑。

今天是天啟村一年一度的慶典，雖然村民都不知道村子已經存在了多久，但是從成立那天開始，每年一次的慶典確是被保留了下來。到了這天許多離開小鎮的村民也會趕來祭拜祖先，或是與老友相聚，大家舉酒聯歡，放聲高歌，也正是靠這一直持續兩天的慶典將村民的感情一直傳承至今。

村子不大，所以鑼鼓聲音已經傳遍小村的整個角落，來到會場便看到形形色色的面孔，觥籌交錯、鼓樂齊鳴，一眼望去怕是有百人有餘。他們有的穿著昂貴的綢緞、有高大的馬匹上面載著數不清的美酒；有的體格健壯，虎背熊腰，腰間還佩戴著一口銀刀；更多都是打扮樸素的村民，雖然並不富有但在此刻無論身份如何，他們都留露著真誠的微笑，相互擁抱著，交談著。

會場據說很久以前是一座寺院，雖然經過時間的消磨，寺院院牆塌了、院門倒了，一切憑空消失一般，卻還是留下了一尊殘破的佛像日夜聳立在那裡。

佛像的眼睛時刻注視著北冥河水的方向，村里人每次出行都要再次點上一炷香火，這裡時刻香火不斷。這裡是村里唯一能容納所有人狂歡的地方，人們既是嚮往又無法在佛祖面前犯戒，所以不大的會場也被也被一座矮牆分作兩半，火光將整個西側照得燈火通明，而東側一位老人正拜倒在佛前念念有詞。

火光將整個小村照得燈火通明，烤制的牛羊和各種水產品被擺上桌台，宣布著這次天啟村慶典正式開始！浮生和宋力正坐在東側角落，這裡大多是等不及開始哄搶的孩子。此刻的大力正抓著羊腿賣力的啃著，浮生吃的卻很是斯文，倒不是他不餓，而是動作太大就會疼的厲害，孩子們生活並不貧苦，只是如此多的花樣可真是一年一次，哪怕吃到肚子痛的翻來覆去也硬要塞上些許。，

大約過了一刻鐘時間村裡的鑼鼓又再次響徹起來，回音迴蕩在整個會場，年邁的村正蕭老爺被一個身穿綢緞、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攙扶著緩緩走向會場中央，片刻時間場面便安靜下來，只有較小的孩子還不知所措吵著、鬧著。

「喝、感謝大家還記得這裡，這裡是你們的根啊，累了就多回來看看，」年邁村長情緒有些不對，聲音變得漸漸哽咽：「大家都活的苦了、苦了，是我對不起大家啊。」

「您別這麼說啊、大家都很感激，是您一直的堅持才能救下我們這些苦難人。」

中年商人急忙說道，此刻台下早已亂成一團，不同的聲音將整個會場淹沒，大家相互交談、互相辯論，不知村長為何突然情緒失控。

「想必大家都聽到些消息，今天我代表村長向大家宣布兩件事情，都是好事、好事，大家不用緊張。」中年商人說完停頓片刻，直等會場漸漸安靜下來再次說道：「大家都懂，我們天啟村雖然屬於北嶺府地界，但整個村子被大水阻隔，雖然依山傍水也倒是衣食無憂，但是山勢兇險、交通不便，久而久之村裡的人是越來越少，而大家呢卻只能依靠北冥河逆流而上，這河水向來是多變，而到達東郊鎮足足需要半天時間，更別提是北嶺府。所以啊、這次我們計劃著在後山相對平坦地方搭建一座石橋，那裡有足夠的石材木材可供我們修補，只要修建的好，哼、以後村子就可以不用經過北冥河，甚至不到半天時間直達北嶺府。」

村民們沉寂了片刻，一陣陣騷動、歡呼隨之而來淹沒了整個會場。

「當然了，大家力所能及也要多出些力氣，我們也修一下村裡的老路讓大家更加方便，蕭老爺子啊，估計是怕我把你們都拐跑了啊。」中年商人伸手指向村口那條泥濘的小路又笑著說道。

年邁的村長情緒也漸漸平穩下來，似乎正應了男子的話，惹得村民們都爭先保證不會離開村子，大家有說有笑很是融洽，氣氛一下升入頂點。

「好了別急、別急，大家先聽我說，村裡的娃兒著實苦了，幾年前各國突然頒布了新的規定，凡是年滿7歲的孩子都可以進學院學習，凡是通過一項考核便能成為國家的棟樑之才，退一步，哪怕真的不成，給孩子一個學習東西的機會，只要努力都能擁有一技之長，現在村里孩子太少了，村子的未來還靠他們！」中年商人說完便不看早已沸騰的人群，轉身走向會場的東側。

東側的矮牆邊豎立著一塊青色巨石，巨石一人多高，石上刻字，歪歪扭扭的劃痕早已看不清寫的什麼，但毫無疑問它起碼有著千斤的重量。那商人走到石前，深鞠一躬，猛然伸出雙手抓向青石，只見那青石瞬間被抓出兩道深深的爪印，塵土飛揚竟被他一下舉在空中！

「天哪！怎麼可能。」驚呼、尖叫、還有一道道羨慕、崇拜的眼神瞬間瀰漫了整個會場。人們立刻圍觀過來，有人不信跑去嘗試，有人興奮的跑來拜師，浮生和大力也在人群之中，這是浮生三年後首次遇見到修士，往日的回憶湧上心頭，他似乎看到武痴般的大哥在練武場揮灑著汗水，看到二哥在綠蔭下輕輕搖曳著手中的紙扇，看到父親嚴肅的面孔與母親慈愛的眼神……

「我柳峰雖不是此地生人，然在此得以重生，必定儘自己所能，力量雖然有限，但只要大家齊心協力讓我們為了天啟村的明天，」中年商人情緒激動說完便舉起酒杯繼續道：「來，幹了這酒。」

「喝、乾杯。」

「乾杯！」

夜已深，整個會場氣氛異常的歡快，在人們相互交談、議論，把酒言歡後，大人們逐漸聚在一起，今晚的宴會算是基本告一段落。

遠方深處人們的吵鬧聲繞於耳邊，時有時無；小院內的黃狗，聽到生人的腳步聲，也隨之吠叫幾句，浮生惦著腳走在泥濘的小路上，靈動的眼睛顯得有些呆滯，再看那淺淺的笑容和褲腳沾滿地污垢，證明他此刻著實心不在焉。

「小白，你想去學院嗎？」大力摸著撐大一圈的肚子，眼神中透漏出無盡的渴望。

「嗯……，想啊，不過你想的恐怕是像柳叔那樣。」被宋力打破思緒的浮生著實有些不滿，便下意識的揭穿道。

「切，那還用說，我要是有柳叔那樣一身本領，在哪不能活的瀟灑。」大力似乎毫不在意。

「砸砸…，可是你那麼膽小，每個人都是這樣想的，最後呢？」浮生攤了攤手一臉認真，但表情卻充滿鄙視。

「你、你胡說，我才不是膽小，我是聽話。」宋力終於不再淡定，轉身大聲嚷嚷起來。

「小白，你說我們有希望嗎？」

「你有沒有我怎麼知道，反正對我而說那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