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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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有點忙[修真]

    探察之後，葉三娘滿意地點點頭。

    重和子拈著白須笑道：「不錯，你們的境界不僅穩固，且有上升之勢。特別是浩宇，自心魔破除後，其修為境界可謂是大幅漲升，若是不出意外，突破築基指日可待。」

    聶浩宇一聽，不禁喜上眉梢，樂滋滋地朝重和子拱手道：「謝謝師父，謝謝師父，徒兒就借你的吉言一飛沖天！」

    他這話又使得眾人忍俊不禁。

    笑過之後，幾人就著烈陽穀一事聊了半天才各自回房休息。

    謝凡一回房，便坐在床上，盯著桌子上的東西一動不動。

    他這姿勢維持了好一會兒，直至聶浩宇興沖沖地闖進來，大聲叫他好幾聲後，他才遲鈍地抬頭，茫然地應了一聲。

    見此，聶浩宇搖頭晃腦地拍著他的肩旁道：「小凡，你這不定期發呆的毛病應該改了，現在這世界可是危機四伏，萬一敵人趁你發呆的時候攻擊你，可不一招就完蛋了。」

    謝凡笑笑，略顯疲憊地揉了揉鼻樑，道：「一時沒緩過來，心裡還惦記著些事。」

    言此，他頓了頓，接著又看向聶浩宇，遲疑地說：「浩宇，可不可以說下你的心魔……具體是什麼情況？」

    聶浩宇一怔，繼而臉上露出一反往常的沉靜。

    他拉過身後的圓椅坐下，兩隻手立在身前，支撐著上半身，頭稍稍低下，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半晌，他才抬頭，眼神平靜地看著謝凡。

    &凡，你還記得我媽的遺言嗎？」

    謝凡睜大眼睛，猛地明白過來了。

    當初，聶浩宇的媽媽俞秋是收養謝凡的人，待謝凡猶如親兒。因此，謝凡對俞秋有很深的感情，並且愛屋及烏，將聶浩宇也當作親生兄弟，處處讓著他，也管教著他。

    在這過程中，聶浩宇對謝凡的感情也從最初的敵視轉變為後來的接納，再進一步到肝膽相照的地步。在這種感情的基礎上，俞秋離世前的那番囑託也讓聶浩宇徹底地承擔起好好照顧謝凡的任務。

    雖說從目前看來，謝凡貌似也不需要聶浩宇的照顧，但這種責任卻是一直紮根在聶浩宇的心裡，並且從精神上始終貫徹如一。

    也因此，當謝凡為保護聶浩宇而瀕臨死亡的時候，內心的譴責、愧疚和自我厭棄才會那麼強烈地衝擊著聶浩宇，加之他天資甚高，修為提升比常人要快，然心性跟不上修為，從而給了心魔可趁之機。

    意識到這點的謝凡微微皺起了眉頭，「浩宇——」

    &知道你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我也不需要太過在意你的安危，」聶浩宇截斷謝凡的話，徑直說道，「但這是她最後的交託，而你是我唯一的兄弟，我無法不責怪自己害你受傷的行為。」

    &是怪我沒用，哪怕到了今天，換了個世界，也還是你照顧我。」

    聶浩宇自嘲一笑，有些落寞。

    &宇……」

    謝凡登時不知如何是好，然而不等他再開口，聶浩宇又從椅子上跳起來，轉眼又恢復嬉皮笑臉的樣子，湊到謝凡跟前道：「好啦，小凡，你也不用擔心我了，你看我現在也從心魔中走了出來，而且修為還上升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話雖如此，謝凡仍舊沒有露出一絲笑容。

    他定定地看了聶浩宇幾秒，終是嘆了口氣，想到自己和聶浩宇一直以來都是坦誠相待，如今卻在修真一事上有所隱瞞，不禁躊躇一番，開口道：「也罷，今天既然聊到了這些，我也不想繼續對你隱瞞下去。」

    他說著，拿出了置於極陰寶盒的紅繩和假的琉璃九竅果。

    聶浩宇先是不解，繼而便聽到謝凡徐徐道來寶物來由。

    伴著屋內石燈發出的瑩瑩光芒，謝凡也講清了自己身上發生的怪異之處，譬如玉環，譬如所感知的寶物。

    一聽完，聶浩宇登時驚呼道：「你果然是開掛的吧！」說罷，聶浩宇又是羨慕，又是不滿地道，「發生這種事也不早和我說，萬一那玉環傷害到你的身體怎麼辦？」

    謝凡會心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得倒輕巧。」

    見聶浩宇聞言更是不滿，謝凡立刻轉移了話題，「說起來，目前我所能感知的寶物除了開始的丹方，還有就是通往浮空島的井、你手中的這把劍、師弟的丹爐、烈陽穀的石頭以及這枚假的琉璃九竅果。你的劍我不是很了解，但這個果子我猜測是三娘要我尋找的草塵丹。」

    謝凡舉起手中的果子，聶浩宇順勢接過，仔仔細細地打量著。

    他看了好半會，除了眼睛酸澀也瞧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不由道：「你說那草塵丹可以滋潤土地，使荒地變成靈田。正好師門東邊有一大片荒地，不如……埋下試試？」

    謝凡笑著點頭，「正有此意。」

    當夜，兩人溜出浮空島，跑到東邊的荒地上，隨意尋了一處地，小心翼翼地埋下了果子。

    埋完果子後，他們又在旁邊靜觀其變，不想到了半夜兩人都沒有發現這片土地有什麼神奇之處。

    聶浩宇有些失望，謝凡環視四周，尋了根木頭做的棍子插在埋果子處的土層旁邊，再拖著聶浩宇回去休息了。

    這事過去幾天後，荒地上的情況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兩人倒也不天天去看了，把多餘心思都放在了學習法術上。

    不知不覺，時光匆匆，門派大會的日期定了下來，即在九月初九，距今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

    為著這門派大會，鬼谷子加大了對三個人的訓練程度。而在日常的訓練之外，三人又在私下裡加添自己的訓練，直至累得不行才回房打坐。

    十天後，五行門西竹林里，謝凡接連使了四個五行基礎法訣後，對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掌搖了搖頭，「還是不行。」

    &了你，」不遠處的聶浩宇收回縹緲劍，足不點地地走向謝凡，「師父都說連鎖法訣不是那麼好練的，你現在都能連續放出四個法訣，也該知足啦。」

    &道漫漫，若是這種程度就能滿足，不如回地球繼續混吃等死。」謝凡漫不經心地回道，手裡又開始掐著法訣。

    &也是……」

    恰時，李兆林徒步跑來呼叫他們。

    &師兄，師伯有事找你們！」

    兩人停下手中之事，齊齊將目光投向跑得氣喘的李兆林。

    卻見李兆林只喘了一口氣後就通知道：「師伯要你們到師門東荒地去，師父和三娘也在那裡，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兩人面面相視。

    三人乘著聶浩宇的飛劍來到了東荒地。

    只見在東荒地上長著一顆小樹苗，樹幹筆直而纖細，最頂端的那側已經伸出幾根小枝椏，嫩綠的葉子掛在枝丫上迎風微微顫動著。

    &怎麼這麼像小凡那天插的木棍。」聶浩宇詫異道。

    彼時，重和子、葉三娘和鬼谷子正站在這棵小樹苗前議論著，聽到聶浩宇的呼聲，立刻把目光放向他們。

    趁三人落地的時候，，葉三娘上前幾步，詢問道：「你們那天在這裡做了什麼事？竟使得這荒地成為靈田。」

    聶浩宇收起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謝凡，見謝凡點頭，便將之前埋果子的行為以及他兩人的猜測一一道來。

    至於謝凡對寶物的感應等事，他是閉口不談，只說謝凡那日想買琉璃九竅果做裝飾之用，沒想到後面發現這枚果子是假的，後來又聽說草塵丹一事，才有了猜測。

    這來龍去脈乍然聽來倒還說得通，鬼谷子雖覺有絲怪異之處，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而葉三娘和重和子則感嘆謝凡福運深厚。

    卻聽重和子笑呵呵地扶著白須說道：「看來這天道是庇護我們五行門的，你們所猜不錯，這果子的確是草塵丹，能滋潤徒弟，化荒地為靈田。」

    他彎下腰，抓一把泥土放在三人面前，詳細地解說道：「你們看著泥土，原是呈紅色，土質粘重不易聚集靈氣，造成土壤靈氣貧瘠，而今在草塵丹的疏導與滋潤下，這土質漸漸稀鬆，易儲靈氣而不易散去，逐漸轉化為上好靈田中的黑色土壤。」

    重和子又一指小樹苗，「這本是用生命力極其頑強的木針樹做成的木棍，現在因著草塵丹在附近，倒也蒙福重煥生機。」

    謝凡三人恍悟。

    聶浩宇笑道：「看來我們又為師門做了一件好事，三娘可記得把我們的功勞記下來。」

    &是不會漏的，」葉三娘笑盈盈地回道，「等會你們也去附近村落看看有沒什麼種子可買的，這種出來的靈材不只可以賣出去，做門派的資金，還能供兆林煉丹之用。」

    李兆林一聽，連忙漲紅臉擺擺手，「我不用……」

    &也別推脫，等你煉出丹藥後，我們門派可又多了一份靈石途徑，」葉三娘不給李兆林拒絕的機會，直截了當說，「就算煉丹失敗了，有靈田所在，我們門派也損失不了多少，你就放心煉吧。」

    話說到這份上，李兆林倒也不扭捏了，只是心裡暗暗決定要好好研究謝凡給的基礎煉丹手札。

    忽地，一直保持沉默的鬼谷子突然開口道：「師弟，你帶他們去村落的時候，也和村內的族長談談收人之事。」

    重和子乍然記起門派擴招之事，連忙應下了。

    見聶浩宇好奇，重和子遂解說道：「修真界有上界和下界之分，上界是修士所居之地，下界則和你們之前所處的世界相似，多是無法修行之人的所居之處。然而下界時有一些修真宗族所在，這些宗族旁支甚多，因此聚成村落。每年，上界都會有門派到下界去收有靈根潛質的弟子。」

    &上界到下界只有一個辦法，便是到蓬萊城的界路亭內，向那裡的管事之人進行登記，再通過法陣送到下界去。」

    說此，重和子忍不住說了些關於法陣的事，「據說這法陣是當年蓬萊仙宗的眾大能合力所設的，為的便是造福上界眾人，後來因著太多門派頻繁下去擾亂下界秩序，因此就定下規矩，各門派每年只能去下界兩次，每次去都不可超過五人，而這五人的修為都必須是金丹期或金丹期之下。」

    &今蓬萊仙宗雖已墜落，但那些從災禍中逃出的大能仍守著這界路亭，所以這些規矩仍是在的，也無人膽敢冒犯其管事之人，」末了，重和子又叮囑道，「這些，徒兒們可得記住了，不可對管事無禮。」

    三人齊聲答應了。

    應過之後，聶浩宇的眼睛猛地亮起來，炯炯有神地看著重和子道：「師父，當初你是在凡界發現我們的，這麼說來，我們也可以在那裡進行招募，這樣就不用再和別的門派搶弟子了。」

    重和子微愣，接著搖頭苦笑，「浩宇啊，你莫不是認為紫霄宗等大門派都沒有想到在凡界收徒？」

    這下，聶浩宇驚住了。

    &道在我們原來的世界裡，已經有紫霄宗等門派進駐了？」

    聽此，重和子面露難色，但他仍是盡責地述說道：「時空隧道出現之後，各門派都在休養生息，而紫霄宗的人卻多次和凡界的帝王接觸，將勢力擴大到凡界之內，並且從那裡收了不少資質不錯的弟子。後來被天寶派和境水宮的人發現，便號召修真界眾門派討伐紫霄宗的不義之舉，齊齊帶著自己的弟子上了紫霄宗的山門，只不過……」

    說到這，重和子臉上的皺紋更加糾結了，似乎不知該怎麼說，但謝凡三人及其葉三娘乍然聽到如此秘聞，好奇心被勾起來了，恨不得重和子接著說完。

    聶浩宇當場催促道：「後來怎麼了，師父，是不是紫霄宗大發王霸之氣，把這些上來挑釁的門派都滅了？」

    &霄宗以仁厚著稱，自是不可能做出這等邪惡之事。」重和子急急反駁道。

    在旁的鬼谷子卻是淡聲道：「紫霄宗先是派了弟子和眾門派以點到為止的方式進行切磋，彼時其門下弟子以一敵十，大敗各門派精英之輩，接著又以立約的方式，以贈送靈丹、功法、靈材以及將在凡界所發現的有靈根之人勻部分給各門派為條件，讓各門派不得進駐凡界，免得擾亂凡界正常秩序，受天道懲罰。」

    &約之後，再無其他門派敢明目張胆進入凡界，紫霄宗亦從那日起有了修真第一大宗的風聲。」

    聶浩宇和李兆林聞言皆是咋舌，葉三娘亦是稱道：「紫霄宗不以武力為傲，自願將所占之物分出，可謂仁義之舉。」

    重和子聞言，仿遇知音，對葉三娘的話滿口贊同。

    聶浩宇想起師父第一次介紹紫霄宗，不由笑道：「師父當日說紫霄宗底蘊深厚，素有盛名，現在看來，這底蘊多多少少有點水分。」

    重和子老臉一紅，訕訕道：「除弟子外，紫霄宗在未入凡界之前，確實有了幾分家底。況且為師私自收你們為徒已是壞了紫霄宗和各門派立下的規矩，只是清虛子前輩寬厚，對為師不予計較罷了。」

    停了停，重和子又不甘心道：「而且如三娘所說，紫霄宗不以武力立足，而且這些年來，紫霄宗都是把靈根不錯的人給各大門派挑選，可謂仁厚之至。」

    他這話一說出，李兆林和聶浩宇就覺得不對，葉三娘亦顰起了眉頭。

    忽然間，大家就沉默了。

    卻聽謝凡輕聲一笑，打破了寂靜。

    他道：「果是第一大宗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