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所謂人性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雲飛剛才指點過的房士南。

    房士南被斷了手筋，教習堂也不給醫治，只能請了假，出來尋醫求藥。

    正走著，就見那位可惡的「飛鴻天才」歡天喜地地向自己跑了過來。

    還沒明白咋回事，就感覺眼前一陣模糊。

    接著，像是有個東西貼在了自己臉上。

    「黃……」房士南大驚。

    「黃你大爺！」

    肖鋒嗤笑一聲，錯身而過的同時，一把撤掉黃石南身上的長衫，胡亂套在自己身上，便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而雲飛、阿貴等人也都機靈，早跑了。

    剛才這一招，乃是肖鋒自創，叫做禍水東引。

    或者，叫金蟬脫殼。

    鎮守提的諸般建議都不可取，肖鋒決定，還是自謀出路的好。

    一見到房士南，肖鋒腦子一轉，當機立斷，花了300俠義值，照著自己現在的模樣，火速採購了一個天宗人皮面具。

    爾後，便腳踩凌波微步，欺近房士南並制服之，用電打的速度把面具給他戴上了。

    考慮到即將出現的局面，面具恐有損毀之厄，肖鋒這次買的面具，乃是一次性的，故而便宜得多。

    「殺了他！」

    「拿他的命，換洗髓丹！」

    「都別跟老子搶，他的命是我的！」

    「……」

    房士南還在雲裡霧裡，就看見一群凶神惡煞的傢伙，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紛紛挺起刀劍，興奮地朝他身上招呼！

    「我……」

    腦子宕機。

    完全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

    解釋、詢問，逃跑，都來不及。

    可憐的房士南，直接被淹沒在刀光劍影里，慘叫了幾聲之後，便沒了氣息。

    趁著混亂，姜若水那些隨從連忙扶著主子，倉惶地逃離了現場。

    好在老者只是隨意點了姜若水的幾處穴道，沒下殺手。

    「叮……宿主害命一條，罪惡值加1……」

    聽到提示，肖鋒滿不在乎。

    罪惡值都快400了，多一分少一分，有什麼打緊？

    「我殺了他！是我殺了他！」

    「心口這一劍是我刺的，一擊斃命，憑什麼說是你殺的？」

    「老子捅穿了他的咽喉！」

    「傷口呢？老子砍了他的腦袋，洗髓丹是老子的！」

    「放屁！」

    「麻痹的你敢對老子下黑手，我滅了你！」

    「來！誰怕誰？！」

    一群人亂刀亂劍殺了房士南，緊接著，又相互爭吵起來。

    一言不合，越吵越凶。

    不知是誰先出手，二十幾人忽然間戰成一團，刀來劍往，招招要命，不時有人慘叫倒下。

    肖鋒看得心裡發寒，嘆了口氣，悄然隱去。

    自作孽，不可活！這可不冤本少俠！

    最後回看了一眼，街道的另一頭，一群城衛軍浩浩蕩蕩奔了過來，想必是平亂的。

    終於，有個武師級的高手搶了房士南的腦袋，闖出了戰圈，便去找那老者換藥。

    卻哪裡還能看見老者的身影？

    「倒是有點小聰明！」

    肖鋒一口氣跑出十里路，剛喘了兩口，就聽見耳邊傳來輕飄飄的聲音。

    回頭，就見那老者站在身後，一臉陰笑。

    奇怪的是，肖鋒明明看著他的臉，卻感覺非常模糊。

    「前輩，你還想怎樣？」

    肖鋒苦著臉道。

    老傢伙太可怕了。

    無論是肖鋒的凌波微步一路飛奔，還是強行給人易容的舉動，他都瞧在眼裡，一清二楚。

    而且，閒庭信步便追了上來，一點都不吃力。

    「你以為，人心如何？」

    老者問道。

    肖鋒看形勢，如果老者要動手，他跑是跑不掉的，乾脆停下。

    剛好，旁邊有個小亭，亭中有石桌石椅，便過去坐了。

    肖鋒如此無禮，老者也不生氣，淡淡笑著，也跟去，坐在肖鋒對面。

    「人心如何？你看到了嗎？」老者又問。

    「想必，前輩對此已有答案了吧？只不過，以小子看來，前輩的答案，卻是錯的！」

    打不過，跑不掉，那就來一場關於人性的思辨吧！

    這老東西，開口就讓自己殺人，又隨手設局陷害，不就是想讓小爺承認人性本惡麼？

    或許對，或許錯，誰知道呢？

    但肖鋒乃是俠義的化身，英雄閣之宿主，豈能被他妖言蠱惑？

    而要說到人性，還有誰家的思想，有孔先聖講得更加先見、更加準確？

    當即，肖鋒一閉眼，就在英雄閣一樓雜項牆壁的「百家爭鳴」分項里，花了100俠義值，採購了一套論語，並用10分經驗，將之修煉圓滿。

    再睜眼時，肖鋒頓時就感覺，自己腦子裡好像多了些大義之聲，精神狀態得到了極大的升華，整個人也變得愈發清正了。

    「前輩以為，人性本惡，實則大謬！」

    肖鋒的目光像是通達古今、東西一切，帶著聖人之氣，閃著豁達之光，對那老者講道：

    「人之生也直！人，本性就像一張白紙，所謂的善惡，乃是外物干擾、環境造就、習慣使然！

    前輩以重利誘惑，使人為惡，實則並非他人之惡，乃是前輩之惡！

    豈不聞，與人交，唯有『推其長者，違其短者』，方能久乎？」

    「啊？哈哈哈……」

    老者愕然，旋即大笑：

    「那些蠢貨貪婪而且兇殘，原來，都是老夫的錯？」

    肖鋒正色道：「然也！」

    「難道，他們都是好人？」

    老者失笑。

    這小傢伙，真是迂腐之極啊！

    也不知是哪個蠢貨教出來的……

    「那倒未必，但他們心中的惡，卻並非本心，只不過，被這濁世給染得污穢了……」肖鋒嘆道。

    「好！好得很！小傢伙，你這言論，還真是別出心裁呵……」

    聽著肖鋒講「人性」，老者心中非常煩悶。

    但他並未以大欺小，還算有點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作風。

    「那你呢？你是好人麼？」老者譏誚道。

    肖鋒想了想：「我是一個正直的人！」

    老者張大了嘴巴，終於止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潑婦對你吐口水，你卻唾面自乾！那些蠢貨要打要殺，你不敢動手，而是逃之夭夭；為了避禍，你嫁禍他人，金蟬脫殼……」

    老者大笑道：「這就是你的正直麼？」

    「不錯！自古以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好男不與女斗，在下自不會跟一無知女人計較！」

    「那些人要殺我，但我不想殺人，不戰而走，正好兩全！」

    「至於嫁禍……前輩有所不知，死的那位，乃是卑鄙小人，而且，剛好與我有仇……」

    肖鋒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釋著。

    老者又笑了：「跟你有仇，就害死他？你可真是善良！」

    「在下說了，我是正而直，並非濫好人！」

    肖鋒糾正道：

    「以德報怨，那是迂腐！在下堅持的原則，乃是以直報怨！」

    （PS：《孔子家語》裡講過一個「借傘」的故事，挺有意思，發人深省，有興趣的書友可參鑒參鑒。關於「以直報怨」，想多說幾句。中庸不是簡單的圓滑世故，不是一味的忍讓退避，也是有性格的。老五就在想，真正的「俠」是什麼？聖母婊顯然是不可取的，但一味的厚黑，睚眥必報，動不動殺人泄憤、屠國滅族，那就英雄了？顯然不是的。老五覺得，「直」，才是「俠」的本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