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魔

    入夜，一輪豌豆似的月亮升起，光亮照射在城市的上空，照亮城城外的廢墟城市，與居住區的燈光對衝著，人生活在其中分不出燈光與月光。

    崔水軍滿懷期待的回到家中，看到母親在，父親不曾回來，有些緊張的問：「媽，爸還沒回來？」

    崔母有些古怪的看著崔水軍，有些不解的反問道：「今天怎的問起你爸了，在外面闖禍了？」她可清楚兒子的性格，怕老子怕得要命，她的心感到有些不安。

    「媽，你想多了……」他正要解釋，門外進來一名男子，身上穿著淡黃色的西裝，臉形與崔水軍全有幾分神似，一雙眼睛卻淡定得多，顯出了上位者的氣勢。

    「爸……」崔水軍喜出望外，卻被中年男子伸手示意，硬生生的把要說的話塞回肚子，心裡突然有些害怕，自己父親答應自己的事要黃了。中年人只是掃了一眼兒子，就明白那點小心思了，卻仍然不點破：「晚飯後來我書房！」

    「好！」崔水軍一聽，剛才的失落突然的滿滿的，臉上都要堆出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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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方高中旁幾里之遙，一棟銀灰色的十層銀白色高樓，它長寬足有百餘米，五十餘米的高度，卻給人一種氣勢如山的感覺。它的周圍沒有任何喧囂聲，安靜得如同最神聖的殿堂，半空中懸掛著一個大大的「戰」字，足有十餘丈大小。

    當你遙看著它都能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氣勢撲面而來，而這裡，在整個四方城都有著特殊的意義，甚至一般人根本不敢正視這個「戰」字。因為這「戰」字是聖者的手筆，一般的人莫要說直視，哪怕靠近也得費盡精力，甚至被壓迫成白痴。

    聖者是當前最強大者，亦是戰盟中的最高執掌者。戰盟這個組織亦是當前最強大的組織，代表著當前最強大的一批人。他們堅守著這個星球，保護著整個星球人能安心的生活著。

    戰盟是神聖的，亦是整個水元星人的驕傲。這裡則是戰盟設置在四方城的一個分部，自然的受到所有四方城人的尊敬與膜拜。正在此時，晴朗的天空中划過一道流星，隨即聽到「嗖」的一聲，一輛銀白色的飛車快速的駛近，又突兀的停頓在半空，緩慢的降落到十樓的上的空地上。

    「吱」

    兩道人影彈跳而出，一男一女，光看身體就是俊男俏女，散發著青春的氣息。隨著人影落定，才發現女子的身材曲線極為惹火，一張吹可彈破皮的嫩臉上，卻冰冷若寒冷，似乎任何事都不能使她有半絲變化。

    她旁邊的男子同樣英俊非凡，一頭略捲曲的頭髮，帶著淡淡的金色，顯然是一個混血兒，有著東方與西方人的完美結合。他此時正手舞足蹈的說著，不時為自己的話題微微的笑著，臉上透露出絕對的自信與一個紳士般的風度。

    「蔣志德！」杜輕舞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好看的眉頭卻皺了一下隨即消失，聲音帶著凍結人的寒冷。男子眼神微微閃過一絲慍色，隨即臉上如輕風吹過一樣的自然，似乎沒有因為女子的突然打斷而生氣。

    「怎麼了？」男子自然的做出一個不解的手語，直視女子，眼裡閃過了一絲驚艷的愛慕。他閱女無數，真如眼前女子般冷而艷，還自然的帶著讓男子欲要征服的高傲，那還真是少之又少。他看得出杜輕舞的高傲沒有半分做作，似乎天生就是如此的冰冷而高傲。

    「你應該走那邊！」杜輕舞眼睛一直看著別處，微微指了樓道的另一邊，隨即留下一個背影，扭身彈向另一邊，完美的曲線高高躍起的一瞬間，躍入一輛粉色的飛車，直到人影消失，蔣志德眼裡仍然閃過那一躍的美，直教男子心停頓的美。

    「你妹的，真氣死老子了，當我猴子耍嗎？」蔣志德看著消失了的俏影，雙手緊緊的握著，雙眼放射出了熊熊的怒火。他們蔣家與杜家都是生意上的夥伴，實力上相差無幾。

    他原本想著靠自己的臉蛋與淵博的見識征服這座冰山，卻不想屢屢碰壁，還讓他如此的無地自容。

    「該死。」蔣志德咬著牙齒，恨得直磨牙。他們倆人做拍檔都有半年時間了，可是杜輕舞根本不甩他，半年時間，前後加起來的對話還不足一句。平時就像現在一樣，杜輕舞根本不給機會他回答，直接無視的離開了。

    面對杜輕舞，他完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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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街的商鋪跨樓走道上，人流如水，人們相互擠著分兩邊行走，或三五成群，或成雙成對，或獨自出行。這種現象在水星上的二十世紀就有，一直保持到現在——散步、逛街、圍觀湊熱鬧，享受購物的樂趣，平凡卻幸福的凡人界生活。

    同樣的星空下，夢想有許多。

    在這個城市西邊，在二十層的頂樓上，林城與雙親道晚安後，他一個人關上房門，開始了今天的功課。

    自從那次廢墟之後，他的修煉速度極快，竟然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身體的力量與速度都極為接近突破的邊緣了，可惜，他總是感覺差了一絲突破的契機。

    「加油吧！」林城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他來到窗口邊上，深深吸一口氣，當氣流從口腔流入體內，他感覺到了一種快意。

    「吸」「呼」

    林城雙手束腰，抬頭挺胸，雙腳自然分開扎著馬步，氣息一進一出，開始了最基礎的修煉。他眼觀鼻，鼻觀心，心感應著體內的氣流流轉。

    林城喜歡這種華國最古老的方式修煉，簡單而實用。

    透過窗外的月光，看得出他的臥室不足七個方。窗邊擺放著一張一米寬的木床，略顯舊的淡藍色床褥、一床皮套疊得如豆塊一樣整齊、一張老舊式的書桌與一把椅子，幾乎占據了整個空間，唯一的空地就在窗口邊上，林城平時扎馬步的地方。

    大廳上他雙親居住，這個唯一的房間則留給了他使用。

    不依靠自身的氣，林城僅憑著肉體，二個小時後，雙腳開始麻木，整個人變得僵硬。

    「呵」林城嘴巴一吼，嘴上吐出一口濁氣，只見他抬手沖拳彈出，拳勢呼呼生風的打出，極為有力。這僅是開始，只見林城如同放開了籠子的獅子，身體在狹窄的房間內移動，左一拳，右一肘，抬腿踢腳，彈臂振氣，正用力的揮灑著拳頭。

    光看招式，又是一套人族早期的軍體拳。

    汗水隨著拳頭，隨著躍動的身子，在空氣中四處飄舞，閃耀出道道亮亮的水晶。

    這套軍體拳流傳了幾千年之久了，屬於早期軍方用來修煉的拳術。它簡易而實用，把暴發力、速度與近身搏殺技巧化繁為簡。哪怕再簡單的一套拳法，你打上十遍不累，打上百遍，打上千遍，也會累，也會煩躁不安。

    林城卻打得有津有味，甚至在舞動拳頭時，他感受得到拳頭都帶著呼吸，恍惚間有一絲不一樣的靈性。他沒有發現在他揮動拳頭時，空氣中有一絲微弱的火氣息滲入他的拳頭，鑽進皮肉間，令他的力量一直生生不息，能打上百遍千遍。

    他認真的體察每一次出拳角度的細微變化帶來的快感，甚至心指到哪個方向，他的拳頭就能打到哪裡。他意識到他摸索到了拳法的一些皮毛——心拳的邊緣。這是一種古武的說法，無論哪一種修煉法門，如果達到以心控力，也就達到了心門的邊緣。這是修煉者在相關的修煉之法之下摸索到了力量運用的邊緣，讓一分的力達到二分的攻擊效果，真正的登堂入室之境。

    「心隨勁走，以心使力，招動我動，心動招至……」林城輕輕的低語著，拳頭的速度時快時慢，打到後面，他的眼睛都閉了上來，似有了新的體悟。二個時辰過去，林城明顯感覺到體內的能量大增，特別是半年吸入體內的香氣也涌了出來，林城的腦海中竟然有一種嗜血要殺人的衝動。

    一開始，他還不注意，慢慢的，心裡頭的戾氣更重，呼吸開始紊亂，整個人變得的煩躁不安。

    節奏一亂，林城感覺到整個人失控，頓時清醒過來，「突突突」，林城的雙**錯的在地面轉移與下壓，想保持身體的平衡。此時，他身體抖動得更加厲害，如風中的殘荷，隨時被吹走。林城搖晃間，身體失去重心，整個人「噗」的摔向一邊，徹底的倒在地下，成一個大字攤開，再也無沒有半分力氣站立起來，累得張開嘴急促的喘著粗氣，迴蕩在整個屋子內。

    他的胸膛像拉風的爐在呼嘯，汗水粘貼在衣服上緊貼著身體，汗味瀰漫在整個房間。林城很瘦，臉頰如刀划過的線條分明，一雙眼睛非常的明亮，給人一種堅定的不移的感覺。

    「十三年了，還是沒有覺醒呀！」林城定定的看著天花板，眼裡露出了深深的失望。他剛才漸入佳境，可是每次都是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就陷入了無盡的煩躁之中，特別是離自己天賦覺醒的時間越來越近，他的心更焦慮。他只有十六歲，更何況，這一天更是他最重要的一天。十六歲是所有青少年天賦覺醒的最後時刻，十七歲後，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再覺醒自身的天賦，因而，時間就是一把刀，殘忍無情的刺到了林城的心。

    整整十三年，他的所有時間都用在修煉上，除了身體矯健外，還有偶爾感覺到那種要突破的模糊，真的只是一名少年。

    他的夢想是成為一星公民，成為一名戰士，去外太空作戰，守護著這顆星球。他的夢即將破碎，林城不甘心呀，心裡想到以後的人生，心裡滋生了執念，情緒開始不穩定，嘴裡喃喃低語，重複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雙手緊握著拳頭，不斷的砸在地面上，拳頭的皮破了，他沒有絲毫知覺，血流了出來，他也沒有半點停頓的想法……他眼裡閃過了越來越瘋狂的暴戾，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他從三歲開始就立志成為一名戰士，並開始學著別人刺激潛能的方法。他家裡根本請不起那些強者指點他，就只能自我的去摸索。他付出更多，可是收穫並不是你付出就會回報你。至少，林城用了十三年時間，也毫無頭緒，根本找不到覺醒的門檻。

    「我不相信……」林城越想越火大，他接受不了現實，眼睛都開始模糊，看著外面天空中掠過的飛車，更多的怒火熊熊的燃燒起來，也讓他扭曲了。整整十三年，他從不間斷的修煉，拼命的使用著各種辦法刺激自身，付出了無數的辛酸心血，卻始終差一點點。一次次的打擊與失落，卻只能靠著不息的信念去戰勝，去克服，那種無數孤寂夜裡的落寞，又有幾人能明白。如果一點希望也沒有，那麼他還能安安心心的做一個平常人，過著平常人的生活。

    給你希望，給你盼頭，卻永遠得不到，這才是真正的殘忍且無情。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林城陷入了魔的一面。

    「呀」他感覺到整個人都要爆炸，臉孔都扭曲著，整個人的情緒失控，眼白的顏色都在向著漆黑轉變。他對著窗口瘋狂的怒吼著，聲音悽厲中帶著絕望，傳得遠遠的。他眼裡的清明越來越少，甚至有完全變黑的趨勢。此刻的林城就像一座正在噴發期的火山，失控意味著毀滅，摧毀一切與自我毀滅。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