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已知曉的秘密

    天色漸晚

    建造城那些外出的工民已經陸續回到各自的家中。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本想再多干一會兒的程功，最終還是被瞿老的「喋喋不休」趕了回來。

    他來到建造城東南方向上座落在眾多屋舍中間，一間極不起眼的磚瓦房門前。

    這個房子和他周圍的其他建築別無二致——一樣的破舊，只是這間屋頂上的瓦片顏色，卻新舊不一，分明是最近被修補過的樣子。

    下方青色的磚牆正中，掛著兩扇對開的木門，木門的外觀還算完整，但從它面上的紋路來看，應該已經用了很久，兩扇門的接口處已經被時間磨去了稜角，變得圓滑了許多。

    程功輕輕扣響了木門上的門環。

    當～當～當～

    三下敲擊過後，程功把手下靜靜等待起來。

    片刻之後，伴隨著一陣叮了噹啷的亂響，傳出一個女孩青澀的聲音，「誰？誰呀？」

    「呵呵，程心別怕，是我，你大哥！我回來了！」，程功笑了笑，對裡面的人說道。

    裡面忽然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女孩才再次開口，「怎……怎麼證明？」

    程功愣了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著自己這個妹妹實在是太膽小了，幾乎每天回來都要走一遍這樣安全檢查似的流程。不過轉念一想，這的確也怪不得她，畢竟在帝國里生活的女孩，不管相貌好賴，往往都是被男人覬覦的存在，更何況自己這個十三歲的妹妹，小小年紀就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貌美可人。

    程功短嘆一聲，接著似笑非笑的向裡面高聲說道，「咳～，真要我說啊？」

    見女孩許久沒有答話，程功便把臉貼到門縫上，壓低了聲音，「你屁股右邊有……」。

    哐當

    「哎呦！」

    程功話還沒說完，門板就忽然向外一頂，不偏不倚的撞在他鼻子上。

    「別，別說了，我相信是你。」

    伴隨著一陣門栓滑動的聲音，兩扇門板呼的向內一開，顯露出一個身穿棕色粗布衣裙的女孩兒，正兩手分執菜單和鍋鏟的把持房門，滿臉羞紅的低著頭。

    「什麼事兒你都敢拿出來說，還每次都說這個！你妹妹以後還要不要見人啦？」女孩抬頭看了一眼，確認是程功本人後，嘟囔著轉身坐在不遠處的飯桌旁，生起了悶氣。

    「誰讓你每次都這麼問，再說了，我是你老哥，說了又怕啥的？」，程功則揉了揉鼻子，滿不在乎的慫了慫肩膀，邁步進屋，順手帶上了房門坐到了女孩的旁邊。

    眼看自己的哥哥做了這麼過分的事情夠，竟然沒有一絲悔改的樣子，女孩心中更是氣惱，撅嘴哼了一聲轉身挪了挪屁股，故意和程功隔開了一段距離以示厭惡。

    而程功則露出一副陰謀得逞般的笑容，從胸前摸索著掏出一個熒光閃爍的東西，貼著桌上的蠟燭擺弄起來，而那看似微弱的燭光，在透過他手裡那東西之後，竟然神奇的折射出陣陣彩色光斑，幾乎遍布了整個房間，「喲？真生氣啦？既然這樣，我可把這漂亮的彩螢石送給別人了喲？」

    程心見到眼前的景象，驚喜的睜大了雙眼，豁然轉身一把抓了過去，「快給我……」

    然而就在她伸手去拿彩螢石的同時，程功卻早有預料似的把手收了回去，讓她一把抓了個空。

    「怎麼？想要啊？」，程功手一抖，就把那東西抓進了手心，「那，你得先讓大哥親一下。」

    程心一聽這話，當時臉就黑了下來，「臭流氓，連自己妹妹的便宜也占。愛給不給，不要了行吧，誰稀罕呢。」說完，真就頭也沒回的起身向內屋走去。

    程功看著妹妹的背影，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生氣了。不過，見到程心沒有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放棄自愛，反而讓他覺得欣慰。

    程功默然點頭，起身跟了過去，「好了好了，大哥錯了，給你道歉。」說著，他拽住程心，把東西塞到她的手心，「記著，不管以後遇到什麼樣的事，都要像今天這樣，絕對不能輕易屈服。在帝國，哪怕你只屈服了一次，以後就可能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程心回過頭，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哥哥，看見他臉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心理不覺得有些惴惴不安。

    「嗯」，她不由重重點了下頭，「可是哥哥，怎麼忽然……」。

    「我們明天可能就要離開這裡了，怕麼？」程功抬頭微微掃視著整個房間。

    「不怕，只要和你，阿爹阿娘在一起，我啥都不怕」，程心握緊了拳頭，目光堅定的看著程功。

    程功看著妹妹，似乎是意識到自己把氣氛搞得有些沉重，急忙叉開了話題，拽著她重新坐回了飯桌，「快看看，喜不喜歡吧，這東西可花了我半年的積蓄，足足六個銀幣呢」。

    說著，還故意擺出一副很是捶胸頓足的肉疼表情。

    程心看到哥哥的樣子，心裡也放鬆了一些，就連剛才的不愉快也沒再計較，她攤開了手掌把那東西拿了起來，擺到了燭光前。

    那是一條手鍊，由許多黃豆那麼大的彩色石子串成的手鍊，石子的形狀並不規則，乍看之下像普通的玻璃一樣平平無奇，不過，當把這些石子放到燭光附近之後，它就會迸射出的星辰般的光芒，格外炫目。

    程心看著螢石手鍊上的光芒，迫不及待的把它戴在了手上，不停在燭光前搖晃著，看著滿屋「星辰」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哎~，哎哎！發什麼呆啊」，看著妹妹的舉動，程功覺得有些好笑，於是調侃道，「老闆，戴過癮了嗎？是不是可以把賬結一下了？」

    程心嘿嘿傻笑一聲，整個人忽然溫柔了許多，「謝謝哥哥，我太喜歡了，你知道嗎，我早就想要一條這樣手鍊了」。

    說著還站起身，揮舞著手臂在一旁歡快的旋轉著跳起舞來。

    程功靜靜的看著眼前開心歡笑的妹妹，她從小到大都太過懂事，從來沒有向爹娘提出過任何要求，但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喜好呢？六個銀幣，放在平時已經足夠繳納他們一家人一年的賦稅，他怎麼也不會拿出來，換取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現在的他，卻只想看到程心開心，也由衷的希望她能這麼永遠的開心下去，……如果真的可以，花多少錢他都願意。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吱呀一聲再次打開，一對農夫打扮的中年男女先後走了進來，女人很美，面容和程心有七八分的相像，唯一的區別，就是她眉宇間透出的一股女人少有的英氣；男人身形不高，比起程功要矮了一大截，頭髮雖已花白卻理的很短很利落，把整個人都襯托的精神了許多。

    男人看到歡欣雀躍的程心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不過在看到程心手腕上的螢石後，就把事情猜了個大概，眉頭也漸漸舒展了一些。

    「阿爹！阿娘！你們回來啦？」，程心最先打起了招呼，程功也隨口附和。

    男人點頭嗯了一聲，隨手把拎著的兩包東西，放到了飯桌上，面無表情的說道，「買了幾張烤餅，還有幾個果子，餓了的話，就吃這些吧。」

    程心哦了一聲，本想著顯擺一下螢石手鍊的她，看到阿爹冷冰冰的面孔後，頓時失了興致。

    男人和女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拍了拍成功的肩膀，「程功，跟我進屋，我們聊聊。」

    後者嗯了一聲，起身跟著他進了屋。

    女人則順勢坐在了程心的旁邊，故作不知的，微笑著問她，「什麼事這麼開心？」

    程心則開心的伸出手臂，把那條螢石手鍊遞到女人的眼前……。

    ……

    男人進屋做了下來，接著示意程功關門也坐下。

    「過了明天，你就十八歲了……」，男人看著程功，不知道是想要表達什麼。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如果我能得到神記……」，程功低下頭，強忍著心中某種難以抑制的衝動。

    男人，仰起頭嘆息一聲，「不用說對不起，對我來說這十八年的安逸生活，本來就不屬於我，失去了，我也沒什麼可留戀的。……你知道嗎？有件事，我騙了你，如果今天不說，我怕是沒有機會了……」。

    聽到這裡，程功猛然抬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眼前的男人。

    「其實……，我並不是你的阿爹，」男人直視著程功的雙眼，他真誠的目光，就足以證明他沒有撒謊。

    然而男人卻沒有看到程功臉上流露出，在得知真像後，那種震驚，那種難以置信的神情。

    相反的，他看到的竟然是一種釋然，之中如釋重負的輕鬆。

    然而，程功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心頭猛地一震。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謝謝您能親口告訴我」，程功微笑看著男人，「能和我說說他的事兒嗎？」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