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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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遠鏡里，耶路撒冷城冷冷地出現在視界中，仿佛一塊精心凋刻的石像，歷經了上千年的風吹雨打，依然屹立在猶地亞山地上。

    這座城市的外圍，是密密麻麻的軍隊。

    人數最少是一群身穿東羅馬制式鎧甲的軍隊，他們不少人身披白色、紅色、藍色的外袍，上面繡著十字軍，與被圍的耶路撒冷城牆上，飄蕩的十字旗相映成輝。

    人數較多的是一群身穿黑色衣服，披著波斯、大食、突厥等各種制式鎧甲的軍隊。他們的旗幟多是黑色，部分是綠色，上面繡滿了大食文字。

    人數最多是一群身穿大宋鎧甲的軍隊，他們部分身披紅色外袍，舉著的旗幟有鳳凰涅盤的赤色大旗，也有青、白、黑、紅四色打底的四靈旗。

    這些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無邊無際的森林。

    在軍隊中間，立著上百部巨型配重投石機，蓄勢待發。

    「父皇，兒臣覺得，把這些投石機亮出來，實在有些不妥。」趙庚發著牢騷說道。

    「三哥，你現在真得是一位很盡職的楚國公，一心一意在為你的楚藩國做打算啊。」趙似開著玩笑說道。

    「三哥，這投石機在大食和羅馬人眼裡，是國之重器，但是在我們大宋，算得上嗎？」

    趙庚馬上搖了搖頭：「不，跟那些火炮相比，投石機不算什麼。」

    「這就對了。火槍火炮，我們在平遼之戰就大規模使用，已經非常成熟，現在成為海軍的標配，陸軍也在逐漸推廣。這投石機，不稀罕了。」

    趙似繼續說道：「這次西征，除了御前侍衛師，朕沒有攜帶火器部隊，只帶了十萬斤火藥。攻城也以投石機為主。瞞不住的，早晚要擴散出去的。而且現在這些傢伙的戰爭激烈程度，還是太低，朕必須給他們提高檔次。」

    「投石機就是最好的推動器。等他們把投石機玩得爐火純青，玩成一種習慣，我們再把火槍火炮推出來，事情就十分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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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庚和趙庭沒有出聲，他倆對父皇這種略帶惡趣味的想法，已經司空見慣。

    「陛下，城裡的鮑德溫二世，想派人出來談判。」約翰二世策馬過來，向趙似通報著。

    「打都還沒有打，談什麼判？」

    趙似斷然地拒絕道，現在薩拉丁都還沒有出世，根本不由擔心一個轉世的精靈王子，開了掛似的守耶路撒冷城。

    約翰二世沒有出聲阻止。打一打，為的是在談判中爭取到話語權，進而達成有利於己方的條件。

    再說了，那些有異心的貴族和總督，還有那麼四個沒有被淨化，耶路撒冷城要是談判解決，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約翰陛下，我們等一等穆斯塔爾希德哈利法。」

    「好的。」

    等了一會，穆斯塔爾希德哈利法意氣風發地策馬來了。

    這一個多月，他見識了宋軍荒野大火的威力，先是從巴斯拉到巴格達，再到摩蘇爾，所有敢於反抗的人，都被壘成京觀，擺在道路兩旁。最強橫狂妄的不臣者被殲滅後，其餘的人在血與火中，迅速認清了現實，心悅誠服地再一次匍匐在哈利法的腳下。

    兩河流域首先被清理一空，穆斯塔爾希德不停地接管，接管，直到接麻了。

    趙似給他提出一個建議，你是政教合一啊，你們家這些年，不斷地出亂臣賊子卻屹立不倒，就是因為你們是宗教領袖的身份。

    這塊招牌要好好利用起來。

    穆斯塔爾希德按照趙似和他的幕僚團給出的建議，對兩河流域劃分教區，每一區直接派遣教長，掌管宗教權和司法權——反正你們也是按照宗教教義來行使司法審判。

    再把每一個教區劃分成若干小區，再把其中的土地和人口，按照軍功分封給大小的「護教騎士」，結合了法蘭克人的采邑制和波斯突厥人的尹克塔制。

    再把摩蘇爾、巴格達、巴斯拉等城市以及部分最富庶的土地，直接由哈利法宮廷直轄，用於供養一支常備軍。

    一番處理後，兩河流域將成為穆斯塔爾希德哈利法的基本盤，徹底擺脫枝強幹弱的局面。

    接著聯軍渡過幼發拉底河，向從阿勒頗、大馬士革等地進軍。

    這裡以前被塞爾柱基馬爾家族控制著，隨著圖圖什去世，開始四分五裂，實權被當地的軍閥控制著，互相征伐，一片混亂。

    這些人兇狠殘暴，毫無民心，在聯軍強大的攻擊下，一潰千里。只有在大馬士革等幾座城池裡，做了稍微像樣的抵抗。

    聯軍先是驅使那些有異心的羅馬帝國貴族和總督，帶領所部，蟻附攻城。

    蟻附攻城，是最血腥和殘酷的血肉磨盤，這些心懷鬼胎的貴族和總督，怎麼經得起這番折騰。

    想著法子，按照慣例偷奸耍滑，立即被聯軍督戰隊抓起來，陣前斬首示眾。多年下來，宋軍被打造成配合嚴密、紀律森嚴的龐大機器。在這部機器面前，那些心存僥倖的貴族和總督，多少腦袋都不夠砍的。

    等把這些貴族和總督消耗得差不多，就出動巨型配重式投石機，此物之下，一切皆為齏粉。

    攻城軍令傳下沒多久，傳來慘呼聲，「我們為帝國流過血，我們為皇帝立過功，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們啊！」

    聲聲泣血，真是聞者傷感，聽者流淚。

    約翰二世舉起手，大叫道：「把他們帶上來。」

    四位碩果僅存的貴族和總督被拖了上來，立即匍匐在約翰二世的腳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陛下，我們願意交出兵權和土地，願意去君士坦丁堡的修道院，願意把餘生獻給上帝。」

    不是他們不堅強，而是那些宋人太兇殘了！

    沒人性，太殘暴了，毫無顧忌！強權之下，不得不低頭啊。

    約翰二世很開心，能和平解決，為什麼不行呢？畢竟宋人可以用血腥手段幫他，反正仗打完了他們就回國了，留下的餘波還得約翰二世去平息。

    現在有了和平解決的例子，以後也好說話了。

    趙似無所謂，惡人宋人來當，好人約翰二世來做，這是當初說好的。

    沒有炮灰和替死鬼，這耶路撒冷城不打也罷。趙似才不捨得派自己的部下去蟻附攻城。約翰二世和穆斯塔爾希德也捨不得。

    於是三位一商量，給鮑德溫二世一個機會，讓他派人出來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