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墨筱雪

    背著垂死呼吸漸弱的秦瓊，程咬金向陽穀縣方向急行五里，終至一個小村落。

    到了這裡，程咬金停了下來，尋了一家農家，伸手就拍面前的木門。

    砰！砰！砰！

    敲門聲響起，驚擾了門內的人家，傳出一個老邁聲音：「誰呀？」

    程咬金不答，繼續拍門。

    「到底誰呀，這時候怎麼會有人來？」

    沒人回應，屋內老人便出來開了門，這時不過酉時沒多久，距離天黑還很遠，出屋子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黑瘦老頭，皮皮鬆弛，衣衫襤褸，這就是古時的農家人。

    「哎呦，我的老祖宗啊。」

    老頭納悶，嘴中發著牢騷，打開門，咣咚一聲迅速將門合上。

    「剛剛看到的莫不是幻覺？」

    自己嘀咕著，狠狠揉下雙眼，搓搓了臉上鬆弛的肉皮，老漢再次打開門去。

    「天哪！」

    老漢嚇得一屁股蹲在地上，他沒有看錯，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個肉團一般的胖漢，身上背負著一個不知生死的人，布滿刀傷，隨處可見深紅色血跡，種種跡象無不表明，這倆人不是什麼好人。

    至少，這黑瘦老頭是這樣以為的。

    沒看到那胖子手中提著大板斧，腰間還別著一把刀嗎？

    沒看到這兩人後面還有那一頭吊睛白額大白蟲嗎？

    一看到這樣一組組合，他一個尋常農家人又怎能不害怕。

    一屁股栽倒在地，聲音帶著顫腔：「你是什麼人？來這作甚？」

    「這位老丈，你別慌，我不是壞人，我背上這兄弟受了重傷，需要救治，不知你可知道這裡有醫師嗎？」

    程咬金也知道可能是自己這副模樣嚇到人了，程咬金到沒有過分追究，別的不說，單身邊那個大白金就能嚇到很多人，眼前這個老丈不過是嚇得栽倒在地，也是情有可原。

    程咬金在這頓足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嚇人，而是詢問此處有無醫師，先將秦瓊身上的傷勢簡單處理一下。

    不然，程咬金很怕秦瓊撐不到到達陽穀縣城，整個人性命就嗝屁了。

    那樣的話，他程咬金不就是白費力了。

    「你們不是壞人，不是過路的土匪？」老丈的聲音依舊很顫。

    「不，老丈你誤會了，我們怎麼會是土匪，我們是捕快，不幸在路上遭遇意外，不信的話你看這個，」

    說著程咬金很痛快的把秦瓊腰間束帶里塞著的木牌摸索了出來，直接撂給那地上的老丈。

    老丈撿起那木牌，左右翻看，老丈並不識字，但這材質他識得。

    黝黑深暗的木製，只有巴掌大上面刻的字跡清晰可見，紋路明晰，然而老丈並不識字，看了半天

    終是憋出一句話：「倒是和陽穀縣城裡那些捕快老爺們的木牌一樣啊。」

    打消了一些懷疑，這老丈從地上站了起來，不過身子還是有些發抖。

    捕快這身份他可以無視，那胖大爺身上的傷員也可以當做沒看見。

    但是那不停呼吸，氣流震盪著空氣傳出隱隱約約間的呼嘯的大白金他無視不了，這特麼可是一頭大白蟲啊。

    哪怕是經驗老道的山中獵戶碰到這等猛獸都凶多吉少，不把命丟掉就是老天護佑了。

    自己竟然站在大白蟲一丈距離內還安然無恙，這何嘗不是一種莫大的勇氣。

    「方才你問我們這可有醫師嗎？」適應下來，也就心中還有些怵。

    說真的，剛剛被嚇到那一瞬間，他差點就要大喊，不過這一行人太過震撼，他那時張了張嘴，也不過是在發顫。

    不過確認了這一行人不是壞人，這老丈也不是很怕了，想起來剛剛程咬金開口問的第一句話。

    「是的，老丈，不知你們這裡可有醫師？」見老丈不再懼怕，程咬金再次詢問，特別是醫師這兩字加重了語氣。

    「哎，還真別說，你們運氣極好，前段時間我們這來了一個江湖游醫，醫術很好」

    老丈思索著，慢慢地回答著。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沒等老丈回答完，程咬金就一陣興奮，向前一步，那胖臉往前一湊：「快，快，老丈你現在就帶我去，我兄弟這傷太重了，必須要趕緊處理一下，不然都挺不到陽穀縣」

    「你們還要去陽穀縣尋醫？」那老丈眼珠子一瞪，顏色不滿道：「不是我瞎說，哪怕是陽穀縣城的最好的大夫過來，我也只認我們這個醫師，他們的水平絕對沒她的高。」

    說道前幾日來的江湖游醫的醫術水平，那老丈心中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看的程咬金一時語塞：「老丈，你能不能先給我指點方向，我自己去尋。」

    「這小兄弟你是外地人吧，我給你指了方向你找來找去也是浪費時間，還是我直接帶你吧。」

    「這麻煩老丈您了。」

    「沒事，我看你們不是什麼壞人。」

    程咬金：「」

    這村子不大，但也不因為附近毗鄰一條河流，屬一塊衝擊小平原，平地上約麼有二三百戶人家。

    老丈在前引路，程咬金背負秦瓊跟在中間，後面便是馱著行囊的大白金，這個組合實在是煞眼睛，吸引了不少在外沒回家的農戶的眼球。

    向前走了幾百米，拐了幾戶人家房屋，沿著一處小高坡上去，老丈停在一個青竹林前，手臂抬起，手一指：「那便是你們要尋得醫師了。」

    程咬金抬頭望去，嚯，好傢夥，簡易的竹屋前，擺著一個架子，上面架著幾個竹篋子，裡面似乎裝著不少藥物，加上這裡距離下面的村子較遠，清淨冷寂，倒不失一個好去處。

    「這位醫師她醫術不凡，脾氣也很好，如果你兄弟救治不好的，你可不要欺負人家小姑娘，」到了地方那老漢對程咬金吩咐著，看似是隨口說說而已，一股子威脅之意不可言喻。

    「這墨醫師在我們這可是治了不少人的積年老病，若是被我們知道你若因為你背上這人生事情，怕我們這村里人都饒不過你！」

    「呃」

    程咬金一直標榜著自己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我這麼憨厚老實，像是那樣的人嗎？

    聽到這老丈的話，程咬金知道了不少。

    這醫師姓墨，還是一個小姑娘。

    只是，這小姑娘家家，醫術能行嗎？

    這話程咬金可不敢問，直覺腦門一直往外冒黑線。

    怎麼就是感覺，那麼不靠譜呢。

    「我可憐的兄弟，不是我不急著救你，還是先讓這小姑娘給你處理一下，讓你生命多點保障。」

    程咬金側首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秦瓊，背著他走上前去。